黄老太见我抱着一堆小册子回来,高兴的问道:“你找好工作了?看这样子是给孩子当家教吗?”
    我看着她面泛青白的脸,有些愣神。没有漂泊在外的经历是无法理解的,平平常常一句暖心的话,就触动了你的心里脆弱的地方。
    “早上起床就没见你,什么时候出门的,岁数大了应该睡觉精神啊,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睡得死沉,估计是被那该死的算命的气的,那都算些什么啊,那不是咒我家老刘头吗?可惜那20块钱了,换了个堵心。”,黄老太唠叨着,手里的抹布也没闲着,东擦擦西抹抹,这外间虽然简陋,倒也被她收拾的还算整洁。
    “算是吧,”我随口答道,走进内间把一堆小册子仍在了木板床上,转身出来问道:“黄婶,您为啥去找那老头算命呢?他算的很准吗?”
    “什么?你又去给我算命去了?”刘老头一听,感情这黄老太昨天是去给他算命去了,肯定算的结果不好,要不然怎么回来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沉默不语了。“你说说你,成天就信这些东西,我这已经手不能担肩不能挑了,还算什么劲?再说,整个这片大家谁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活该被人家骗钱?”
    “再说了,你去算命算你自己不好吗?老跟我叫什么劲,我呀,这辈子也就这个样了”刘老头气鼓鼓的说道。
    “这老头算的吗,大家都说准,听说在那位置有几年了”黄老太停下手里的活计,对我说道“我也知道他说我家的情况,还算蛮准,只是,谁不愿意听好话呢,当时只是觉得说的太难听,气的我起身走了,可惜没听他说完,”
    “那时候,你不也在那吗?你感觉他算的准吗?”黄老太继续问我道。
    “我又不甚了解您二老的情况,哪里能知道他算的准不准啊”我搪塞道。你这黄老太,你是不知道昨晚的情况,差点没吓死我。我正心里暗自腹诽,忽然想起马自在给我的几样东西。“对了,昨天你生气走了,我跟那算卦的马老头聊了会,说我租住在您这,结果他画了几个卦象让我捎回给您,昨天我把这事给忘记了”说着话,我转进内间,从一堆小册子找出了马老头给画的那几张火卦,递给了黄老太。
    我故意将我拿到三张火卦的时间提前了一天,为避免黄老太生疑,只将其说成是黄老太走之后,马自在委托我转交的与她的。黄老太一听,瞬间开心了:“哎呦,我还以为我这20块钱白花了呢,好歹好歹换了这三张纸”
    “但这东西怎么用呢”,黄老太看着我问道“那算命老头告诉你了吧?”
    “这张(雷火丰)塞在刘大爷衣服里,这张(火地晋)塞在刘大爷的床下,这张(离卦)挂在你们屋的南方位置”。我将这三张火卦的用法一一指给了黄老太。
    “好嘞,谢谢了小苏”黄老太喜滋滋的按我说的去处理那三幅火卦去了。
    我一拍脑门:“哎,忘了马自在说的处理这个会有副作用的事了,怎么聊着聊着把三个卦象送出去了。不过,他说过这几张卦象到是无所谓,那关于收魂符的事情,我还是别管了,减寿的事我可不干,毕竟咱还年轻呢,美好生活还没开始呢”
    我返回内间,补了一觉之后,摊开小册子,拿过马自在的手抄本准备开始抄录。嗯?这屋内感觉不似以前那么阴冷了呢,莫不是今天天气好无风,还是马老头那三个火卦起了作用?我一遍嘀咕着一边翻阅着马老头的手抄本。
    这马老头自编的手抄本还不少呢,什么《马老爷镇物总纲》,《老马头风水纪要》,《马氏八字速批》,《马门地理师精要》,这马自在,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姓马?
    我拽过一本《马老爷镇物总纲》,心生一计,让你什么都要冠个马姓。我在‘马’字第一笔的横折的起点,重重的顿下后再写这个笔画,写出的‘马’字似‘马’又似‘乌’。使这本小册子的封面看起来如同《乌老爷镇物总纲》一般,我得意的笑了笑,继续开始抄录内容:镇物有阴阳,阳宅镇物有山海镇、石敢当、八卦太极图,门前镜、一善牌,影壁墙。
    抄了有个把时辰,感觉乏累,看看天色已晚,吃了几口干粮后起身将自己摔在了木板床上,碰掉了堆在床角的几本小册子,那个包有收魂符的纸包掉了出来,我踌躇了下,拾起了纸包,展开瞧了瞧,包里燃后的符纸黑乎乎的碎成了大约十几片,有的还能依稀辨识出其上的字迹,我抓了一部分符纸用手指碾了碾,有些沙沙的质感。
    “马拉头说,有多少收魂符粘到黄老太的胎光魂上,就能给她延寿多少时日,就靠这纸灰一般的东西?”我暗自踌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要是真的,等价交换的可是我的寿命,我这初到此地,交浅言深的,还没有到了为黄老太付出这个地步。”
    但我睡着了的话,我都尸狗魄还能受我自主命魂控制吗?想到这,我从桌下抓出瓶二锅头,灌了几口,这二锅头是我为了对抗这地方冬日无暖气的寒冷用的,今天我就多喝点,睡得沉了也就过去了。想到这,我打定主意,我把纸包包好,压在了木板床的板下。嘿、我藏好这符纸,这收魂符也就没用了,也就免得我趟了黄老太这浑水。
    几口二锅头下肚后,不一会酒劲上涌,身子暖暖活活,脑袋昏昏沉沉,钻进被窝就和衣睡了过去,
    睡了许久之后,我忽然感到一股阴寒之气传进了屋里,我强忍着让自己不予理会,侧过身面对着墙,向上拉拉被子,继续睡。
    可是寒气益盛,都能感觉到胳膊上的汗毛慢慢竖起。我想翻过身,却翻不过来。我虽然面对着墙,却好似自己仍能看到一般,只见从我的身上浮起了另一个自己,对,就是浮起,好似被水托着,浮在我的身体正上方,淡淡的半透明的自己,我的意识内同时感受到了卧床的自己和漂浮于半空的自己,这应该就是我的尸狗魄了吧。看着尸狗魄,就好比镜像一般,只是镜像另一侧出人物与本体做着不同的动作,还不受本体的控制。
    这是应激导致的警醒吧,我身体不能动,卧在床上暗自揣测:“反正收魂符纸包我压在了床下,没有收魂符纸包,即使遇到了黄老太的胎光也不怕,至少不会减少我的寿数”。
    正揣测间,我的尸狗魄转身浮向床位,慢慢站立于地,内间的房门穿过来黄老太的身影,说是身影,只是模糊的感觉是黄老太,相比昨晚而言,颜色又淡了许多,看来黄老太的胎光神识所存越来越少了,以至于溢出的影形快淡至透明了。看样子,她的胎光又要穿窗而出。我有些纳闷,你们都不走门吗,即使你们是虚体能如声音一般穿墙而过,好歹别老朝着我的窗户方向穿过吧。
    我正心里发着牢骚,只见我的尸狗魄伸出右手抓向了正欲穿窗而出的黄老太的胎光,而我尸狗魄的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正泛着淡淡的黑光:“坏了,我睡前正是用右手的这三指头碾了碾收魂符的灰烬,莫不是沾染到了我的手上,导致我的尸狗魄手上也会沾染了些许收魂符?”
    我强睁双眼,暗自使劲想让自己醒来,必须组织尸狗魄的这一切动作,可是偏偏身重无力就是无法醒过来。这时节,尸狗魄的右手已经搭在了黄老太胎光魂的肩膀上。只见黄老太的胎光魂止住了身形,那影形的颜色由淡转浓,而我尸狗魄右手上的黑光却渐渐消失,就好像注射器一般,将这黑光慢慢注入到了黄老太胎光魂的体内。
    过了一会,黄老太的胎光魂转过身形,向我的尸狗魄点头示意了一下,居然调转方向顺着内间门穿回了外间,想来这胎光魂的神识应该已经归入了黄老太的体内。
    “哎,到底还是没躲过,这都是定数吧”,我叹息一声,索性不再继续凝神体会,继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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