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武元庆、武元爽大声喊到:“没事!谁也不告!谁也不告!”
    “轰!”众人哄笑!
    “呵呵!别人怕你长安侯,我却不怕!”贺兰越石冲长安令一拱手:“令官,我状告长安侯当街无故殴打仕人,恐吓苦主,仗势欺人!……”
    “闭嘴!”程鸿怒喝。
    “你作为读书人,上不思报效国家,下不思广开民治,蝇营狗苟,无媒无聘,父母健在,无父母之命便想走歪门邪道娶国公之女!
    呵呵,好一个仕人!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满嘴的子曰、诗云,满肚子的男盗女女昌,读书人?你要是自称读书人出了这个门都会被读书人唾沫淹死!
    本想给你留点儿脸面,没想到你居然自己不要脸!呸!
    蝇营狗苟之辈以为武家国公不在,你就能随意欺负了吗?不打断你的狗腿都算给你面子了,居然还敢在公堂之上大言不惭?
    谁给你的脸?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
    众人一听是这事,都大骂不已。
    “好个不要脸的,居然敢行如此之事!没揍死他就算便宜他了!”
    ……
    贺兰越石脸色从红变到青从青变到紫,从紫变到黑“噗!”一口血喷了出去,晕倒在地!
    “哎呀?!”程鸿往旁边一跳,避开这一口老血,心里暗道:我去!原来真能给人气吐血啊!
    程鸿抬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长安令:“令使!这算不算含血喷人?”
    长安令……
    众人:“哈哈!原来这就叫含血喷人啊!”
    长安令哭笑不得,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程家大郎是穷追猛打不饶人!
    贺兰越石都气吐血了,还按上了一个含血喷人的名号!以后贺兰越石估计这个名头是摘不下去了!
    长安令到底心善:“把这位~叫贺兰越石的,送到医馆,救治去吧!念他首次犯错,又是仕人,就不打板子了!”
    “打!打!他才不是读书人呢!读书人哪有他这样的?”众多纶巾布衣的读书人脸红脖子粗的喊着,根本没有一点儿读书人的风度!
    估计要不是两边有衙役挡着这群人都能打死他!可不要小看读书人的固执,他们认准的事情可不惜一腔热血!
    尤其是这时候的读书人!骨气还没被程朱理学所磨灭,上有魏玄成,下有马周,前有萧瑀,后有骆宾王……
    这些人不畏皇权敢说敢做,带动的读书人风气都铁骨铮铮的。
    长安令心里暗道~这贺兰越石这辈子算是完了!本来想攀个高枝来着,没想到正撞见程鸿,高枝没攀上还摔到井里了,就这名声~这辈子算是出不来了!
    长安令发话:“那还有什么状要告吗?”
    武家俩兄弟一看这贺兰越石都气吐血了,自己还告?脑袋进水了吧!
    “不告!不告!我们俩今天只是在这里看热闹顺便还扇子来的!告什么状?再说了,有告自家妹夫的吗?”
    “对对!没有道理的嘛!你可不要诬赖人!当我应国公府是吃素的吗?”
    俩兄弟忙不迭的摇头否认!
    “不告?”长安令看着程鸿,眼光里全是探寻~那意思是问:你看这苦主都不告了,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程鸿一看这俩兄弟怂了,那哪成啊!程鸿一拱手:“令使,这他们不告了,我这倒是有一个状纸,你接着吧!
    本侯状告武元庆、武元爽藐视皇权、忤逆不孝、责虐家人、搬弄是非!
    第一条~藐视皇权!今年陛下发下高产粮种,一曰旱稻,一曰麦!两种皆为救命之粮种!
    只不过粮种虽好,却不多,国公家尚只能分得一亩地的,这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国公之家理当为陛下分忧,多育良种,以防灾年!
    可是这两个人居然把粮种舂磨以后吃了!这粮种在农家哪怕灾年饿死,也不能吃,他们俩居然吃了粮种!
    不顾民众死活枉顾君恩,其罪当诛!
    第二条~忤逆不孝!身为人子,其父为国治理州县,他们在家理当孝敬母亲,可是这俩禽兽居然无缘无故把其母关进柴房。
    饿了好几天!若是我去的晚了估计都直接带孝进应国公的家门了!
    第三条~责虐家人!你们知道我去的时候他们俩在干什么吗?武家三丫,始孩之时,居然被这俩禽兽当桌子!跪在地上用头顶着托盘上面放着糕点!
    三丫哭的泪水都冻成冰了,他们居然吃的怡然自得!铁石心肠啊!铁石心肠!
    第四条~搬弄是非!我在酒楼正听曲,忽听隔壁喧哗,便起身前去劝阻,正听得这俩人说着不在行的话!
    天可怜见,他们两个那么虐待家人,我怎能放心一走了之?他们禽兽我又不是禽兽!
    于是我便把丈母和妻姐妹接到了长安侯府!我虽有陛下所赐长安侯府,可是我一直住在卢国公府的小院子里!
    我万里归唐,不曾在家父家母面前尽孝,不曾教导过弟弟,也不曾听过家父教诲,哪敢搬家另住?
    丈母和妻姐妹住在长安侯府虽说偶尔走动,却也只是平常而已,可是这两个禽兽居然说我心思不正!
    我呸!我心思不正?谁不知道我程鸿虽说打马游街,纨绔了一些,可一直洁身自好,连平康里的门朝哪开,河中画舫往哪边走都不知道!
    居然敢说我心思不正?
    俩禽兽眼睛都是歪的,所以看谁都是歪的,但是你敢造我的谣就要想好承受我的怒火!所以我才打的你俩!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若是此事我不扬他们两个指不定说出什么!所以我今天不得不把此事公布于众!还请令官明断!”
    程鸿每说出一个便让围观的民众愤怒一分,长安令正捻着胡须眯缝着眼仔细听呢,程鸿那句请令官明断,一下子让长安令傻眼了!
    长安令发现~这俩人无论是藐视皇权还是忤逆不孝都是死罪!可是一个国公之子的死罪怎么着也不是他一个长安令能断的了的。
    长安令掐死程鸿的心都有了!我明断?我明断你个大头鬼!程家就没有一个不奸的人!我怎么就上了你的当了呢!
    武家俩兄弟也傻眼了~我这就想吹个牛,怎么就吹出一个死罪来了?再说了上次你打了我俩不是扯平了吗?怎么还提?
    喊冤?看了看旁边的程鸿,这冤到了嘴边喊不出来啊!
    长安令揉了揉眉头!脑壳疼!这案子没法断!
    这就好比村里的公安,抓个小偷小摸还成,你让他去树利亚抓那种扛着机枪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根本不可能嘛!
    长安令这要判两个国公之子死刑,完全超出长安令范围之内啊!
    现在长安令也恍然大悟了!说什么去大理寺挨板子,宗正寺挨揍?屁!都是屁话!
    到这里他纯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不想把案子闹大!根本就没想追究他们两个的责任,只是想让他们名声散尽!
    绝!真绝!
    长安令就差跪地磕头了:“这个~!”
    民众们这时候的呼声可就上来了~“斩了他们!”
    程鸿抬手虚压了一下:“众乡亲莫要起哄!他们两个虽说有死罪,可是却不能死!他们俩若是死了,应国公府不就绝户了吗?
    还请众乡亲不要起哄!应国公为国为民,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怎么也不能让应国公绝后不是?”
    听程鸿这么一说,无数人竖起大拇指:“长安侯仁义啊!”
    “就是就是!要不颜家老神仙怎么能给他表字呢!”
    “可不是吗?有德有义,不愧德义之名!”
    程鸿正享受众人的夸赞,可是长安令这里脑袋却更疼了!你玩儿就玩儿呗,上我长安衙门扯什么蛋来?
    正纠结呢,李君羡来了:“长安侯接旨~”
    程鸿拱手低头。李君羡道:“陛下口谕~皮猴子,少扯鸡毛蒜皮的,赶紧滚来立政殿,晚一刻钟打你十板子!
    武元庆、武元爽少不更事,掌嘴五十,罚其闭门思过半年!
    贺兰越石身为读书人,德行有亏,收回仕人告身,永不录用!”
    三下五除二,干净利索的判完了几个人的事情!
    长安令大喜过望:“谢陛下明断!”
    武元庆眨巴眨巴眼:“这掌嘴是一人五十还是一共五十?若是一共五十我这里只背二十,二弟那里三十你看成不?”
    “噗!咳咳!”李君羡这么冷面的人都让这俩憨货逗乐了!假声咳嗽了两下,掩饰了一下尴尬:“这五十下陛下倒是没说一共还是单独!”
    “诶!?不对啊!大兄,为什么我是三十?”
    “拿三丫当桌子的不是你吗?”
    “可是关杨氏可是你的主意!”
    “你不是也同意了吗?”
    “那不对!程鸿不是你打着程鸿的旗号,当街调戏民女才被程鸿追到家里的吗?”
    ……
    俩人越说脏事越多!越说火气越大!
    “啪!”武元庆伸手就是一巴掌:“老子说你三十你就三十!”
    “啪!”武元爽回了武元庆一巴掌:“要么你三十,要么咱俩平均!你别想占我便宜!”
    俩人撕吧到了一起!
    李君羡这个腹黑男悠悠的说了一句:“自己打的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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