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恩强行忍住口吐芬芳的冲动。
    千算万算没料到隔岸观火,有一天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慕倾顺着子刻的眼神看来,气得直笑,又是长恩这个贱人。
    “父皇,倾儿听闻长恩妹妹曾经亦十分能歌善舞,不若借着今天的机会,让大家一饱眼福,怎么说长恩妹妹也是倾儿的恩人,不可怠慢。”
    武帝一听,女儿说的在理,不愧是她知书达理的宝贝。
    唯有长恩内心苦涩,慕倾哪儿是找个机会报恩,寻仇还差不多。
    再加上前不久她顺势伤了慕倾的好姐妹颜洁若,只怕是要新仇旧账一起算。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高位上传来武帝雄浑的声音。
    “如此便叫公主下去准备吧,朕也有些好奇长恩的舞姿会是什么样。”
    将剩下的半句:无论怎样都没有我倾儿好的话咽进腹中,武帝冲慕倾笑笑,随即带了几分期待喝茶静候。
    而席上一众人等,除了子刻与蓝凝钰,皆十分不看好长恩。
    毕竟慕倾帝姬打样在前,且帝姬跳的还是失传已久的凌波舞,其余一应不入流的舞蹈怕皆是下里巴人,难以出彩。
    且说长恩这厢领命后,拍拍十七手背以示安抚,便随一位面生的公公前往偏殿更衣,待推门进去见到衣服,长恩有些无奈。
    果然慕倾不会好心留给自己一件像样衣服。
    这该遮的地方若隐若现,不该遮的地方裹个严实的艳俗舞服,和天成风象馆的花魁装束有的一拼。
    “怎么的公主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换好衣裳登台?陛下还等着呢!”
    公公不满的催促声自屋门口传来。
    长恩不好耽搁,只好麻溜穿着好衣裳,顺手拿起装束台上的容妆笔在自己左手上描绘一二,临走还执起两朵女子常贴于额间的花黄,置于眉尾。
    仓促做好准备,复又匆匆随着公公的步伐赶往小月台底下的机关处等着,长恩心中已有思忖。
    花魁穿的衣裳便花魁穿的衣裳,反正别人怎么看待她,她也管不了。
    这些金贵惯了的官人一向喜欢狗眼看人低,自己内心龌龊所以看谁都是在欲擒故纵。
    既然如此何不大大方方示人,反正自己没像以前一样缺眼睛少嘴巴的,模样端正得很。
    全玉质的舞台冉冉升起,长恩随着回忆开始低沉吟唱很久很久以前就印刻在脑海中的歌谣。
    曲子源自哪里她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亦不清楚,就像是生来便印刻在骨血里的回忆,长恩只觉得这首歌十分熟悉。
    “愁人兮奈何,
    愿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
    孰离合兮可为?
    悲莫悲兮生别离,
    乐莫乐兮新相知。”
    身体中某些回忆再次被唤醒,子刻心中澎湃,双手颤抖,“阿茵”这两个字随即再次浮现脑海。
    子刻好看的入鬓墨眉不由凝结在一处。
    你究竟是谁阿茵,为何三番五次地出现扰我神思?
    小月台停止不动,长恩亦以左手掩面静站不动。
    她那被颜洁若烫伤的红斑特意用容妆笔描成含苞欲放的雪中红梅,栩栩如生,与长恩雪白的肌肤相衬,犹如一幅缩小的留白名画,颇具君子傲骨。
    且长恩此刻裸露的腰枝呈曼妙的姿态静止,两条洁白如玉的双腿透过一旁开叉的衣摆若隐若现,分外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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