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对他一笑,那一笑是那般的好,让人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眼眸弯出浅浅的弧度,如将要映在江心的弯月。
    真是人间无对,一刻千金。
    颜寻躺在他身畔的时候,江心是白茫茫一片。
    六月份长长的暑天过去了,夜间的时候竟是那样静谧,安详,日暮的风送着荷香到两人身畔时,周围似乎都香得起了雾。
    颜寻想起以前,绥跟他说过好几次姑苏城的蜿蜒水道,说那清凌凌的河畔都是白墙黛瓦,十里皆是冒着炊烟的人家,河边卖的是菱角、马蹄、和沾了昨夜新露水的杏花枝。
    他说他得了闲总有一日要带他去看看人间的好,不让他总在仙界,待得一丝人气都没有,净是不近人情的孤高。
    颜寻等了很久,可他却始终没得闲,他就再也没去过他口中说的温柔万千的江南。
    颜寻看着天边烧成一片的云彩,侧了侧头,注视着他的侧脸,问,“你……”
    顾绥转过头,“什么?”
    他被余晖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整个人愈发柔和起来,像是不可捉摸的云彩和舟下慢慢dàng起的波澜,不知何时就要消失不见。
    颜寻对他说,“只觉得你这一刻还是属于我的,整个人。”
    顾绥笑了,“想什么呢?”
    他的目光落在渐渐褪色的火烧云上,说,“我不是属于任何人的,你也是。”
    “……”颜寻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倒是顾绥又开了口,他很坦白地说,“其实,刚开始我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要选了他对戏的,而不是所谓‘入戏’的借口,也是存心对他不理不睬,却在不经意间撩拨他绷紧的神经。顾绥从第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心思不一般,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在觉察到时有一种隐秘的骄傲。
    他总是有人喜欢的,而且,其中不乏优秀聪明的年轻人。他生来就有一种无形的高傲,因为知道自己是不同的。
    颜寻视线转到一边,只说,“我知道。”
    “你不生气么?”顾绥笑着说,“我以为被欺骗,至少要生气一下呢。”
    颜寻摇摇头。
    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又怎么会生气。就算知道他对自己是用了计,不是单纯的喜欢,也甘愿走进他的陷阱里。
    颜寻只对他说了一句,“只要你现在还记得我。”
    他说的很认真,然后轻轻地说,“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顾绥不太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他以为颜寻说的是原主以前的感情。原主谈过两次恋爱,都是无疾而终,至今单身。以前的恋情自然不会再提。
    他也说,“好。”
    他在遇到喜欢的人和事的时候,总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更何况,颜寻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他能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还能帮他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更长。
    清月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树梢,漫天都是星子,在江面上,那月色星光仿佛都闪着水气。
    这是林静升特意找的一个载遍了莲花的大湖,花了大价钱,包了下午和晚上。
    他们现在不是在拍戏,好像真的是生平知jiāo的挚友,闲谈时谈月,谈水,谈江面上的荷。
    颜寻听到了导演那边在喊卡,他有一瞬不太想起身。他坐直起来时,顾绥还懒洋洋地躺着。
    颜寻说,“要走了。”
    顾绥伸出一只手,颜寻接住,郑重地像是举行仪式一般,用了力气把他拉起来。
    顾绥在站起来那一刹,坏心思地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拉,青年身形不稳,差点倒在他身上,
    稳住身子的时候也是无可奈何的。
    顾绥拿过他身边的木浆,要把随波乱dàng的小舟划到岸边,认真地说,“你生的这样好,刚刚那一瞬,真如花移日影倾斜,遍身都是清光。”
    “……”
    颜寻却是意识不到自己的好,只觉得他是谬赞了。
    他问他不相干的事情,“今晚,有约了吗?”
    顾绥一愣,船到岸了。
    他问了问旁边的工作人员,“现在是几点了?”
    “六点半。”工作人员看了看表。
    顾绥想起和陈广约的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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