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暂时有大嫌疑,不可放,若你家侯爷有所异议,请他亲自前来与本官分说。”冯丰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想让婉婉去见昌宁侯,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人刚叫来连个开头都没审,旁人一句话就要送了出去,这案子还怎么审。
    “扑哧——“听了冯丰的话,婉婉忽的笑出了声,引得在场的人都看向她。”冯大人莫不是看民女孤苦无依,所以既无人证亦无物证,且在侯爷为民女作保的情况下,执意要将民女留下来。莫不是打着屈打成招的主意。”
    “本官怎会滥用刑罚。”冯丰辩解道,可自己也确实没有理由将人留下来,“既然昌宁侯作保,唐姑娘可暂且回去,只需得随传随到。”
    “民女自当如此,多谢大人。”婉婉又施了一礼,起身时,腿因跪太久已有些麻了,少不得站起来时往前踉跄了一下,冯丰本也已站起了身,这一下就条件反射地伸了手要去扶,顿时接了温香软玉满怀,整个人都僵了,更闻得有一丝丝似茉莉幽香从鼻尖钻入心府,震得那处砰砰直跳。
    婉婉其实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推了冯丰再次跪下,“民女失礼了,请大人恕罪。”面前的人半晌没有声息。
    “大人?”旁边的小吏疑惑地唤了一声。
    “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是某失仪,还请姑娘见谅。“顿了顿他又道,”姑娘可回去了。”
    眼见着婉婉跟着昌宁侯家的仆人离去,冯丰才坐回椅子上,细细回想方才那一瞬间自己是怎么了,那种感觉太陌生了,仿佛被一把小锤子轻轻捶打在心上又像是有一片羽毛微微拂过心间。
    好几日过去,案件毫无进展,渐渐京中有流言传出说甄家刚结的新妇赵荣嘉是命硬之人,刚过门便克死了公公,没多久流言变成了甄荐根本不是众人眼中的的儒士,你道他是如何死的,传话的人凑到听话的那人耳边小声道,“是因马上风。”,没几日忽的又爆出流言,那马上风的对象却不是甄夫人,而是甄荐私下养的一位外室,外室觉得甄荐许久没看望自己便自作主张,趁着甄家长子大婚宾客太多混进了甄府,勾引了甄荐,且那外室还透露说甄荐有些不足为人道的癖好。至此,甄荐苦心孤诣几十年营造出来的好名声给赔了个精光。
    ***
    昌宁侯府的下人领着婉婉来到了田子山面前,却不是在侯府中,而是城南的一个小院子,大小不过两进,布置得虽然很是朴素,但是生活物品,洒扫仆从一应俱全,不像是匆忙赁来安置她的,婉婉边打量着这院子,心中疑惑不知昌宁侯将她带到此处意欲为何。
    “唐姑娘,此事原不应牵扯到你身上,只是冯大人查案小心,只要有半丝关联,少不得都会被他唤去闻讯两句。”厅中,田子山坐在上座,一副和颜悦色道,“不知往事你还记得多少,我与令父有些故旧情谊,此番便保了你出来,现下你只管安心住在这里,冯大人那边你不必担忧。”
    婉婉看他的道貌岸然的样子,心中冷笑,打量她还是之前那个因为家逢巨变往事俱忘的的姑娘,想必田历没有同他说过自己已经想起过去的那些事,也是,田历本就是瞒着家里人来哄自己,自然不会和家中人多说,恐怕田子山都不知道自己那儿子已经同她欢好过多日了。想起这几日来发生的种种,面前这个同她也是有辱母之仇,心中不免多有起伏,不过她面上却是不显,反而恭敬辞谢,“多谢侯爷救我于牢狱之中,如此大恩,民女不知如何相报,又敢再烦扰侯爷。”她可不愿住在这里,一言一行都被这处的下人看在眼中,虽是可能会有更多的机会得田子山近身,但一旦他出事,嫌疑最大的就是自己了,这次她可不能与仇人同归于尽了。
    “我原也不是图你回报才如此,实是不忍故人之女无辜受罪,此处只是我空置的一处别院,也不如何大,你且先将就住了,待这阵子风头过去再离开不迟。”田子山却是担心若是当日事发,自己离得远了护不住她,就如同这次她在寻欢坊中一样,手无寸铁,官差一来便不得不随之去,还是自己得了消息才得以匆匆将人带了出来。但若是在这处别院住着便不一样了,至少那些官差还不敢随意往他一个侯爷院子里拿人。
    “侯爷……”婉婉还要继续推辞。
    “此处离令尊令堂长眠之地颇为便利,平日无事,你自可随意进出这院子,只是要多带上几个护卫。”昌宁侯却打断了她,又抛出一件令她瞠目结舌之事。
    婉婉愣住,母亲当年确实被葬在城南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是父亲亲自选的址,那处背靠景山,未免被扰清静却不在景山大道那个方向,反而只有一条小路进得半山腰上,寂静幽深,面下临着的是被引水至护城河的沂水,水流稍显急促,在山腰上也能听到水流之声,父亲还道待他百年之后,也要来此处,与母亲共享山林之乐。她当时刚失了母亲心中惶惶,墓地偏僻安静更是令她胆战心惊,父亲又语中带有不详之意,她跪在母亲墓前颤抖着身子默默烧纸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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