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单雄信道:“咱们只需仔细盯着!”
    翟让看着徐世绩,似乎是在等他说话。可是等了一会儿之后,翟让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转身往前走去。
    单雄信和谢英登二人紧随其后,脸sè都带着几分兴奋。倒是张亮故意落后几步,和徐世绩并肩而行。
    “你为何说谎?”
    徐世绩忽然问道:“你应该看的出来,李闲就是在故意引咱们瓦岗寨去攻的。”
    张亮叹了口气反问:“军师为何也不说?”
    徐世绩苦笑一声不再说话,张亮笑了笑道:“我何必要说?说了,翟大哥单二哥也不会信,若是真被说中了咱们瓦岗寨惨败的话,说不得ri后反倒是被人记恨!人家都说能打,我说不能打,结果还真是不能打,难道我以后还有好ri子过?大家都说能打,我便也说能打,最后败了,反正怪不得我头上。”
    说完,他微微一笑,往前大步走去。
    徐世绩看着张亮的背影,一声长叹。刚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见张亮有停下来不解的问道:“军师……李闲说那句人果然如树是什么意思?”
    徐世绩微微一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越老……皮越厚……”
    【第三百零七章 挖坑设局,却只担心一个变数】
    第三百零七章挖坑设局,却只担心一个变数
    若是放在三个月之前,徐世绩绝对不会说出越老皮越厚这五个字,并且听到李闲这句讽刺的时候说不得会言辞犀利的反击。若是放在半个月前,张亮就算问出来,他也不会如此直接坦白的说出来,毕竟李闲讽刺的是瓦岗寨的大当家翟让。
    可是今天,他发现自己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负担。
    说完之后,张亮愕然,徐世绩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张亮走在徐世绩身边,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咱们瓦岗寨若是真的败了此战,你我算不算是罪人?”
    徐世绩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往前走了很久,眼看着就要回到军中的时候徐世绩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张亮笑了笑,低声道:“晚上我带些酒菜去你军帐中再说。”
    徐世绩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跟着瓦岗寨的队伍返回大营。回到营地之后他没有随翟让单雄信等人进翟让的大帐,而是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帐中,先是让人送来热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衣服后便躺在榻上休息。他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却在默默的算计着时间。等估摸着过了半个时辰依然不见有人来叫自己去翟让大帐议事,徐世绩睁开眼叹了口气,喃喃道:“李闲,你赢了。”
    他睁着眼看着军帐的顶子怔怔出神,想了很久依然想不通一件事。
    明明是李闲设计让自己和翟让等人生出了隔阂,明明是他将自己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地步,可是自己为什么就生不出怨恨之心?李闲的手段不光彩,不漂亮,显得小人了些,yin暗了些,无耻了些,可即便这样,徐世绩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怨恨李闲。
    “论兵法韬略,我不如你。论权术yin谋,你不如我。”
    想起李闲这句话,徐世绩忽然笑了笑。
    笑容有些苦涩,有些释然,还有些不甘。
    他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
    正想着自己的不甘,正品着自己的苦涩,忽然军帐的帘子撩开,张亮拎着酒壶走了进来,他身后的亲兵捧着一个食盒,进来后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下酒菜摆放在桌案上之后那士兵便躬身退了出去。张亮在徐世绩对面坐下来,斟满了两杯酒后笑了笑道:“军师难道躺着也能喝酒?”
    徐世绩起身,有些怅然的说道:“你倒是有些等不及了。”
    张亮自嘲道:“难得今天见到军师有心思和我说话,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将我东主交待的事情办了,ri后只怕再无机会。而且,此时那些人都在大当家帐中议事,偏偏你我两个闲着无聊倒也是难得的很,一边喝酒还能将我该做的事做了,何乐而不为。”
    他看了徐世绩一眼道:“军师看我不顺眼。”
    徐世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没承认,没否认。
    “因为我是密公的人。”
    张亮笑了笑说道:“可是这或许算不上个正经理由,密公雄才大略,远不是翟让之流可比的。如今翟让已经不再信任军师,由此可见翟让为人并不值得军师追随。军师虽然没有见过密公,但也应该听说过密公求贤若渴的名声。密公知人善任,若是军师肯协助密公成其大事的话,难道不比在瓦岗寨中辅佐那不成器的翟让强上百倍?”
    他再次给徐世绩满上酒,看了看徐世绩的脸sè继续说道:“军师难道还没察觉,如今……对于瓦岗寨来说,军师已经是个弃子。”
    徐世绩再次一饮而尽,抬头看了张亮一眼叹道:“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个弃子?”
    张亮怔住,想了想说道:“密公不会放弃我,我也不会是弃子。”
    徐世绩冷笑道:“李密丢弃的棋子还少了?”
    “那是因为他们没本事,没本事的人被放弃也不可惜,不可怜。可军师是有大才大智的人,密公得军师相助如虎添翼,军师当年入瓦岗,还不是想谋个好前程?天下大乱,谁都想从这乱世中分一杯羹。可翟让非明主,就算今次不被燕云寨所灭,早晚也会灭于他人之手,如他那样左右摇摆优柔寡断的人怎么可能长久。”
    张亮语气诚恳道:“军师当有自信,以你之才换你以后锦绣前程,就算离开翟让,这也算不得什么丢人背信的事。”
    “今天你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
    徐世绩忽然叹了口气问道:“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有没有觉得心慌?”
    张亮却也不在意徐世绩的讽刺,而是点了点头极认真的说道:“确实心慌,还心虚。”
    ……
    ……
    李闲吃过午饭之后又去看了看牛进达,人还昏迷着,不过脸上的死气倒是去了不少,许智藏老人说这人运气好的离谱,两刀,几乎前后通透,却没一刀伤及要害,也不知道是那刘黑闼下手的时候因为害怕内疚而没有看准方位,还是他念及两人多年的情分故意手下留情。
    李闲是个看问题有些灰暗的人,他对事情从来不会往太美好的方向去看待。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刘黑闼刺的那两刀都偏了是因为良心发现。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李闲看着牛进达问道。
    “这个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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