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拍了拍裴行俨的肩膀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无需担心,瓦岗寨的人不知道你如今在我这里,不会为难你父亲的。你且先回去休息,清早你要随我出征。本来我还在发愁凭着我义父和翟让的那点往ri旧交能不能将你父亲要过来,现在倒是不必担心了,待你随我击退了王薄之后,我便用徐世绩他们两个换回你父亲便是。”
    裴行俨点头道:“我知道了,但凭将军安排!”
    李闲点了点头,随即缓步走向柳华巷。他没有去看裴行俨,心中也没有什么愧疚。他是故意提及裴行俨的父亲的,这样做只是让裴行俨安心留下。而今ri他故意让裴行俨去和徐世绩程知节见面,只是想看看,裴行俨会不会私下里和瓦岗寨的人有什么交流。他能做到用人不疑,可前提是,疑人不用。
    进了门,他就看见那威武壮阔的程知节蹲在地上生闷气,院子里一片狼藉。花花草草也不知道被他和裴行俨踩死了多少,就是院子中几棵小腿粗的树也没能逃过一劫,被打断了凄凄惨惨的歪在一边。
    见李闲进门,正在生闷气的程知节站起来骂道:“你这不仗义的东西,我今ri便打死你!”
    话没说完,他已经跳起来一拳砸向李闲面门。
    这一下突如其来,速度极快。
    李闲抬手在程知节的胳膊上托了一下然后顺势向外一带,身形微微闪开躲过这一拳。程知节一拳落空,左腿猛的抬起狠狠的撞向李闲小腹,李闲双手下压在程知节的膝盖上按了一下,借助程知节这一腿的力度身子轻飘飘的往后退了出去。
    他落地之后对程知节抱了抱拳微笑道:“程将军息怒。”
    这两下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快的一般人根本没有看清。
    远处已经喝得微醉的徐世绩站起来说道:“程大哥,不要鲁莽。”
    程知节愤恨的瞪了李闲一眼,走回徐世绩身边站住。看起来他已经愤怒的快没了理智,却没人听到到他走到徐世绩身边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此人武艺不凡,便是裴行俨也没有这般灵活身手。”
    徐世绩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嘴里却说道:“再如此鲁莽,回瓦岗寨之后我定然重重的罚你。”
    他微笑着对李闲抱拳道:“李将军,我正想着是不是求那守门的小兄弟请你过来,只是又怕跟你提那要求太过冒昧了些,有些难以开口。”
    “行。”
    李闲没问徐世绩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要求,他只是微笑着点头说道:“寅时出发。”
    ……
    ……
    程知节催马追上徐世绩低声问道:“他就这么答应了带咱们去观战,难道就不怕咱们半路跑了?”
    徐世绩一边细心观察了燕云寨锐金营骑兵一边赞叹道:“程大哥,咱们瓦岗寨的马军,可没有这般jing锐!你看,这燕云寨的骑兵完全按照大隋府兵的编制,三百人为一团,每一团都士兵所用之兵器也不相同,冲锋在前者用长槊,随后者用朴刀,你看,居然每个团差不多都有百人配备了连弩!如此装备,真是令人羡慕啊。”
    程知节懊恼道:“军师!我在问你别的事。”
    徐世绩笑道:“他怕的什么?咱们这百余人就算真的走了,难道他追不上?就算他不追,咱们便能从雷泽县安安全全的回去?就算咱们绕出东平郡返回瓦岗寨,最起码多走半个月,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已经击溃了王薄,他还怕什么?”
    “程大哥,你还是仔细看着的好,你是咱们瓦岗寨的马军首领,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留意燕云寨的骑兵如何作战,ri后,大有用处。”
    程知节叹道:“军师你怎么装傻?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前面李闲所在后担忧道:“那李闲完全不避讳咱们,咱们要跟着他便让咱们跟着,咱们要看便随便看,难道军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如此放松毫不在意,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他看着徐世绩道:“那厮根本就没打算放咱们回去,说不得半路上便下令将咱们兄弟都杀了!”
    徐世绩看了程知节一眼,忽然一笑道:“真若是能和程大哥同年同月同ri死,倒也是一件快事,哈哈!”
    说完,他竟然催马向前追李闲去了。
    “又在故弄玄虚!”
    程知节看着徐世绩叹气自语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徐世绩追上李闲,笑了笑问道:“将军心中可有破敌之策?”
    他一个外人,竟然丝毫也不忌讳这是人家军务上的机密,竟然直接问了出来。
    李闲想了想说认真道:“本yu坚守,耗尽王薄粮草后再趁势而击。可惜……我怕翟大当家攻我后路,只好不避锋芒一鼓作气破之。”
    徐世绩点了点头便不再问。
    清晨的微微光明中,十几骑人马已经出了郓城几十里,一人双骑,丝毫也不爱惜马力在官道上狂奔。这十几人皆是一身青衫,为首一人身后负了一个包裹,包裹中却只有一封书信。
    这十几个人昨夜便从郓城出发,目标,齐郡历城。
    信封上一行规整字体:张将军亲启。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两封信】
    罗士信看了看手里的信,再看看张须陀有些难看的脸sè忽然笑了起来,一开始是抿着嘴笑,到后来变成开怀畅笑,声音越来越大。
    秦琼看了看张须陀,又看了看罗士信随即也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
    张须陀板着脸道:“就看看你们两个交的这个朋友!”
    他站起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胡子气的都几乎气得翘了起来。走了不下于五个圈,他忽然一个跨步过去将罗士信手里的信抢过来想撕成碎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将书信又看了一遍,可是越看越生气。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张须陀生气道:“一个反贼,居然写信来请求我出兵相助,还说什么同心协力一同将为祸济北郡的反贼王薄剿灭,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也是个反贼?!居然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气……气死我了。士信,去把那封信烧了!”
    罗士信笑着起身,将那封信拿过来之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烧是必然要烧掉的,不然被一些宵小之辈知道了将军和安之通信,说不得会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要是捅到朝廷里,只怕对将军不利。”
    张须陀怒道:“哪个和他通信了!”
    秦琼笑着劝道:“没有没有,是安之一厢情愿而已,将军怎么会理他那个无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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