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飘然笑了笑道:“我下山之前将军便说过,府君大人深明大义,自然不会伤害我的,不过将军还说,若是我因为此次来为府君大人贺寿而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将军一定会为我讨个公道。”
    果然!
    吴省之心中冷笑,燕云寨的贼人果然是就是来故意挑衅的,看来是因为东平郡为右候卫供给粮草的事,只是这结怎么才能解开?
    “将军本来是要亲自为府君大人你贺寿的,只是大军行进远不如我们人少走的快,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将军明ri午间应该也就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听说燕云寨的人马明ri就要到了郓城,吴省之立刻变了脸sè。
    “今ri我来只是给府君大人贺寿,至于我家将军想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明ri将军到了之后大人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李飘然笑呵呵的问道:“还抓我吗?不抓我可要回去了。”
    吴省之无语,张三恒也知道不能乱来,所以客厅里一阵沉默,李飘然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往外走去:“我家将军说的没错,就算把你气个半死你也不敢怎么样。因为你怕,怕因为杀了我而惹恼了燕云寨,以至于招来屠城之祸。”
    李飘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吴省之笑道:“你们这些做官的,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不过是一群大小白痴。”
    他遥遥指着吴省之的鼻子说道:“我今天就是来故意消遣你的,你给右候卫供给粮草这事你以为这么轻易就完了?之所以说你是白痴,是因为你觉得杀了我便会惹恼我家将军以至于引来祸端,可是你不想想,我家将军若是想取郓城,需要费这个力气找借口吗?”
    “需要吗?”
    三个字,如惊雷贯耳。
    李飘然笑道:“告辞,别送了。”
    吴省之脸sè惨白,气的浑身发抖。只是他却也明白了一件事,那燕云寨的贼人要想攻取郓城,哪里需要用什么借口?他们是贼,我怎么就忘了他们是贼?
    ……
    ……
    “这可如何是好?”
    吴省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烦躁的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他皱着眉苦着脸,脚步走的很急。张三恒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被吴省之来回走动搞得更加烦躁。他也没想到巨野泽的贼人竟然猖狂到了这个地步,明目张胆的到了郡守府里就为了羞辱吴省之。这些贼人难道就不怕都被杀死在城中?为了羞辱人就敢干如此疯狂之事,怪不得人家都说凡是反贼没一个正常的。
    “这次燕云寨的贼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了,你说,这次还拿什么去堵那些贼人的胃口?当初你我千算万算,怎么就偏偏忘了这个?”
    “吴大人,别心急,燕云寨的贼人无非是求财,放心,他们不会把事情做绝的。东平郡还在,他隔一段ri子找个借口便来勒索一番,可若是逼得急了,他什么都得不到。”
    “再给?”
    吴省之恼火道:“裴世生他们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再往外掏银子?”
    “正因为他不是傻子。”
    张三恒自信道:“他知道那些贼人什么根xing,如果不出银子,只能是死路一条。若是他们不肯掏,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怕府君大人你不答应……”
    就在他和吴省之商议对策的时候,裴世生的大宅子里也是灯火通明,不少郓城的富户家主都登门拜访,同样在商议着燕云寨人马第二次来袭的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其中一人道:“燕云寨那些好汉来一次,府君大人便让咱们捐一次,如此下去有多少家底也不够这样挥霍的啊,谁家里也没有聚宝盆!”
    裴世生也烦躁,所以没注意到,那人说话的时候没有用贼这个字,而是用的好汉。
    “就是,凭什么每次都是咱们掏钱?”
    “说起来,府君大人家里家财十万,买郓城之平安,难道他就没有份吗?”
    “嘘!你小声些。”
    “怕什么!不就是个官吗,如今大隋这天下,当官的还不如造反的义军仁义,真要逼急了老子,老子倾家荡产都捐给燕云寨的好汉,说不得还要给我一个当家的的做做。这样下去,非但一点好处捞不到,早晚咱们都被榨干净,那个时候别说燕云寨的好汉,恐怕第一个下手的倒是他吴大人!”
    裴世生叹了口气道:“诸位,都心平气和,以我之见还是等等吧,据说这次燕云寨的人马杀来,是因为东平郡为右候卫供给粮草的缘故,这件事是府君大人下的令,他应该也在想办法吧。”
    “办法!”
    “他的办法还不是让咱们掏钱!”
    “裴兄,咱们今ri都到你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德高望重?你总不能就这么敷衍咱们吧,说起来,上次裴兄你一个人就出了三万贯肉好,他吴省之还不是装聋作哑,连个谢字都没提。”
    “我听说吴省之最近巴结上了裴矩,这样一来更加的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裴世生叹了口气,有些诧异于这些平ri里绝不会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言的士绅们,今ri怎么一个个都如此张狂。平ri里这些家伙可一个个的没有胆子说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也远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谁知到这些话,明天会不会传到府君大人耳朵里?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一个他们怎么都如此反常?
    “如果,咱们开城迎接燕云寨的人马进来?”
    有人更加大胆的设想道:“念在咱们的功劳,会不会不动咱们的家产?”
    “自重!”
    裴世生微怒道:“他们是贼!你何曾见过贼讲道理?还有这样叛逆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胡乱说的好。”
    “贼?”
    这时,坐在房间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人忽然冷笑道:“如今大隋的天下,官比贼还要狠毒,贼比官要仁义!你倒是说说,燕云寨的人马这一年多来可曾祸害过百姓?可曾滥杀过无辜?倒是吴省之,这些年鱼肉百姓的事没少干吧。我听说裴兄一直颇有善名,也时常接济穷苦百姓,难道这官场上的事你看的还不够透彻?”
    “你是谁!”
    裴世生皱眉问道。
    这个人是随着富户士绅们一同到来的,当时裴世生正烦恼着所以没有注意,只是觉得此人有些面生,进来之后这人一直垂头坐着,一言不发,这时他张嘴说话裴世生才注意到他。
    “我?”
    那人抬起头笑了笑,将下颌上胡须扯掉:“咱们白天的时候不是才就见过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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