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具身体烧掉就行了。”卡瑟得意地说。
    “不行!这是我朋友的身体!”我立马反驳道。卡瑟还不甘心地去看岳一唯,岳一唯也对他摆摆头,卡瑟鼓着腮帮子不着声了。
    我们三人都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先决定把冯晴绑起来,免得待会儿醒来攻击人。
    “学长,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啊?”我看着岳一唯抓住冯晴的那条胳膊扭一扭,胳膊又接回去了。
    岳一唯用眼神示意我脖子上吊着的那个吊坠。我会意地握住了已经恢复了冰冷的那块坠子,心里美得冒泡,岳一唯笑笑,不去点破我。
    冯晴的双手被反剪着绑起来了,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岳一唯把她靠在了墙角边。我想过去给冯晴换个姿势,现在这个样子久了,血液不流通,是会发麻的。
    “不要过去,有危险的。”岳一唯拉住我,阻止我过去,“你现在是我们当中最弱的一个,那只怨灵上你的身是很容易的。”
    原来我还不如卡瑟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强!我搞错重点地觉得不开心。
    “谁!”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卡瑟突然一声大喝,然后朝着天台门口的位置冲过去。门后的人看也藏不住了,索性探出个脑袋来。板寸,刚毅帅气的一张硬汉脸,身上穿的是一整套印着叮当猫的碎花睡衣,苗灵凤笑兮兮地从门背后出来。
    “苗哥!”我惊呼,这个躲我很久的神棍今天怎么会出现了?还是这么骚包的造型。苗灵凤见了岳一唯身后出现的我,脸色一变,转身想走,但是堵在他身后的卡瑟一脸冷酷,手心有要出火的兆头。
    “啊,原来是舒舒你们啊,我就说今天晚上的灵气波动怎么这么大呢,就跟着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苗灵凤僵硬地笑着说,“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苗灵凤尴尬地指指堵在门口的卡瑟,他能够感觉到,这个浑身诡异的小孩子绝不简单,能不要惹就尽量不要惹好了。
    苗灵凤的出现忽然让我想到之前他在医院引出缠着唐卡的厉鬼的事来,我急忙上前去留住他:“苗哥,你来正是时候,有个忙想请你帮忙。”
    苗灵凤的脸色一瞬间就黑了,他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李舒舒,我真的不知道这儿是你们,就让我走吧,真的。”
    苗灵凤以前对这样的捉鬼什么的刺激事很是热衷,近一段时间对我和我提出来的再重大刺激的事情冷淡得不行,前后态度的变化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苗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不就是对我有意见,那你大可说出来,一起解决就好。现在是冯晴有了麻烦,一只怨灵附着她不肯出来,只有你能帮我帮冯晴了,你真的就忍心置我们不管吗?”撇开别的不说,之前几次事件的接触,我肯定苗灵凤绝对是个重感情的人,十分讲究义气,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最好。
    果然,苗灵凤穿着毛绒玩具拖鞋的脚在原地调了好几个方向,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李舒舒,实话告诉你吧,你应该是惹着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了,在我帮了你之后,我前段时间吃了很多苦头,那个人背后太强了,我真的惹不起,我在玉江市拼了很多年才有今天的家业……”
    “是廖天真吗?”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岳一唯开口问道。
    “嗯,诶?你怎么知道?”苗灵凤还不知道,我惹上廖天真还不都是因为我身后的这个罪魁祸首。祸首现在沉思几秒,接着说道:“可是我们现在必须得到你的帮助。”岳一唯说得毋庸置疑,霸气十足。苗灵凤苦着一张脸,还是没有表态。“廖天真对付你不外乎是资金和名声上对你的损害,而这些,我们岳家一样可以补偿给你,甚至更多。但是你今天要是不帮助我们,那么,以后在岳家和廖家的双重压力下,你迟早得回江西老家种田去。”岳一唯把一番不露声色的威胁说得很是清新脱俗,连我都要忍不住鼓掌了。
    苗灵凤稍作思索,就开口提了一串条件,大概就是要多少多少补偿,然后尽快帮他办一个新的合法的身份,他要去南方重新发展了。“妈的,老子早就受够了玉江市这一堆子乌烟瘴气了!”苗灵凤最后低低骂了一句。
    苗灵凤提出的那一堆条件听的我瞠目结舌,看不出来苗哥心原来这么大。岳一唯一点犹豫都没有,爽快地就答应了,还拿出手机当着苗灵凤的面安排了手下去办,24小时内就能把所有他要的送到他手上。
    我之前只听说过岳家家境神秘而雄厚,但是我没料到会这么厚,那些狮子大开口可以眼睛都不眨地答应,因为冯晴这事儿,怕是欠下岳一唯一大份人情了。
    苗灵凤看岳一唯安排妥了之后,脸上又挂着他惯常的那种嬉皮的笑来。岳一唯指着在一边的冯晴示意他赶紧办正事,苗灵凤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冯晴,然后从他睡衣的大兜子里拿出很多物什来一字摆开。岳一唯看的直皱眉,正常从睡梦里赶来看热闹的会带这么多东西?苗灵凤察觉到我们的目光,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些都是吃饭的家伙,从来都是不离身的。
    苗灵凤点燃人油蜡烛,用来引鬼。淡淡的油香弥漫开来,摇曳的烛光中,冯晴渐渐睁开了眼睛,但是她惊恐地盯着那根燃烧着的蜡烛,身体发抖不断后退。苗灵凤一看起蜡烛起作用了,又拿起一包白色的粉末,之前听他说过,这个好像是加了特殊材料的糯米粉。他拈起一撮粉末,撒在冯晴身上,白色的那一小点粉末沾到的地方立马升起一缕青烟,冯晴好似受了酷刑一般尖声惨叫。
    苗灵凤手脚麻利地接着拈起糯米粉往冯晴身上撒,从脚开始往上,一边撒一边嘴里还诵着一段佛经。冯晴一直在地上打滚,惨叫不断,毒瘾犯了的人也不过如此了,岳一唯紧紧牵住我的手,轻声安慰我,这是在救冯晴。
    撒到腰的时候,冯晴已经不动了,她躺倒在地上,身上惨不忍睹,翻着白眼,抽搐着。苗灵凤放下糯米粉,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抹到冯晴的人中。冯晴一个白眼翻过去,就闭上了眼睛。我还以为完事了呢,但是岳一唯拉着我快速地朝后退,我意识到,这才把那只怨灵逼出冯晴的身体,也就是说,这场恶战才刚开始!
    我没有阴阳眼,看不见那只怨灵的位置,只由得岳一唯拉着我躲,苗灵凤举起一把桃木剑就追,画面一时间看起来甚是诡异。
    那只怨灵之前在冯晴身体里的时候就吃了些苦头,现在出来一边要应付苗灵凤和卡瑟的追击,一边又想要近我的身,毕竟,在这儿,也就只有我弱得可以。
    苗灵凤扬起一把粉末,能看出在粉末中间有个东西在挣扎,但是看不见实形。苗灵凤用桃木剑挑着一张黄纸的符朝那个东西刺过去,那团东西发出撕裂的声音,但是夹在风里并不明显。
    苗灵凤垂下拿剑的手,舒了一口气,看来战斗是结束了。岳一唯一直拉着我在旁边看着,现在结束了,他也放开了一直紧紧拉住我的手。
    苗灵凤拿起一只葫芦样的玉瓶子,蹲在那堆糯米粉末飘散开来的地方,嘟囔着说:“不要挣扎了,放下执念,我超度你投胎……”岳一唯也走过去,我以为他过去是要看看什么的,但是他过去一脚踢开了苗灵凤,苗灵凤拿着那只玉葫芦瓶倒在一边不知所措地看看他又看看我。
    可是我跟苗灵凤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岳一唯冲站在一边的卡瑟使了个眼色,卡瑟乖乖走过来,从帽衫的荷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来,蹲在那块地面前,把瓶口打开然后念动咒语,瓶子里逐渐聚起一团黑气。
    “靠!姓岳的你玩我!”苗灵凤跳起来。
    “我什么时候玩你了?”岳一唯始终看着卡瑟,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苗灵凤。
    “你们把这只怨灵收起来干嘛?!你们不是要我把她引出来超度的!你们这帮小人!”苗灵凤是真急了,这只怨灵的怨气很足,要是收起来,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的材料啊!
    “我们什么时候让你超度她了?自作多情!”卡瑟收集完毕,拿起那只瓶子来。岳一唯低声让卡瑟不要理苗灵凤,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卡瑟吐吐舌头,一手举着那只玻璃瓶,另一只手手心向上,那里边凭空就出现一小团蓝色的火焰,慢慢地烤着玻璃瓶,里边的黑色烟雾慢慢凝聚起来,最后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
    “你们在炼符!”苗灵凤大惊失色,这种西方才有的邪术,以前只是听人说起而已。苗灵凤不由得又仔细去看了那个叫卡瑟的十一二岁的孩子,才觉得他太白了,在朦胧的黑夜里甚至白得有点发亮,苗灵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听到苗灵凤的话,我才明白,为什么岳一唯一掷千金一定要苗灵凤把这只怨灵收起来,看来这只怨灵是适合用来解血亲的。
    卡瑟一直用手心里的蓝色火苗烤到那个玻璃瓶里只剩下液体才把火收起来,把瓶子递给岳一唯。我去墙边上把绑着冯晴的绳子解开,冯晴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我过去架着她,想把她扶起来。今天晚上忙活了大半晚上,现在一切都搞定了,一股倦意就涌上来了,我觉得眼皮都在打架。岳一唯把冯晴接过去,让我自己空手走在后边。
    “苗哥,走了。”我喊着苗灵凤,但是他还站在空旷的天台上,一脸凝重。
    “不行,这件事还没有收尾!”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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