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电话让干洗店的店员取走的画尘的衣服,在上班前半小时送了过来。“如果不太舒服,就请假休息。”
    画尘把穿过的家居服整齐地叠好,放在沙发上。“不,还是去吧!有些东西要整理下,我过几天准备辞职。”
    身后一片静默,画尘站起,讶异地扭过头。何熠风双目深邃如海,翻涌着许许多多的情绪,牢牢地胶住她的视线。
    两人一同下楼,画尘穿鞋慢了点,何熠风走在前面,她要锁门时,何熠风突然转身。“哦,忘了。生日快乐,阮画尘!”他张开双臂抱了她一下,吻了吻她的两颊,最后,啄了下她的唇。动作快速得,仿佛是争分夺秒,以至于画尘都来不及反应,所以,感觉,她很配合。
    夫子吻了她?吻了她?她成年之后的初吻……画尘晕厥了。不管何熠风在国外待过多少年,他的做派永远都不会西化。他有严苛的道德cāo守,君子所为,君子所不为,界限分明。神,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画尘似乎是踩着云朵下的楼,人恍恍惚惚的。外面还是冷的,树叶上的水珠滴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牧马人的灰尘被大雨冲净,颜色显得更明亮了。
    “是自己开车还是我送你?”何熠风摸了下鼻子,如果画尘细心观察,会发现其实他也非常不自在。
    “你……我……我们……”画尘张张嘴巴,不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清楚地表达心里的感受。
    “嗯!”何熠风期待地、耐心地凝视着她,鼓励她问下去,而他也做好了解答的准备。
    画尘咽了咽口水,干干地笑了笑,“我自己开车。”
    奥斯卡影片《生死朗读》里,凯特·温莱斯特扮演一个曾经做过纳粹的德国女人,其实她不知道什么叫纳粹,也看不明白纸上写的的是什么。她是个文盲,她害怕别人知道这个事实,一直极力掩饰着。她最爱做的事,就是让集中营里的囚徒读书给她听。后来即使被同伴陷害、裁赃。面临着漫长的牢狱生涯,她都咬紧牙,不肯说自己是文盲。那不是懦弱,而是她唯一的尊严,不惜以生命来维护的尊严。还是什么都不要问吧,懦弱也好,尊严也罢,如果答案与自己想的差之千里,就再也没机会像这般相处了。有过前车之鉴的。十六岁时的她,对他什么丢脸的事没做过,什么脸红的话没说过,结果,换来的是自己的不辟而别。高三一整年,她像个小老太婆,爱叹气,爱回忆,还爱哭。考上大学之后.这种情况才好点。
    刚才的惊鸿一吻,就当作是一个秘密,把它捏成团,放好。
    何熠风轻轻地点点头,“好,路上慢点。晚上一起吃晚饭,我订了餐厅。”
    “没有礼物?”画尘拉开车门,车内已经清洗过了,没有一点异味。
    “礼物给了呀!”
    “呃?”
    “我绝不会在你前面结婚。”他承诺道。
    画尘不自然地抚着头发,傻傻地笑。这个礼物真特别,她满足了。“我会早退,在书屋等你下班。”
    “嗯,先吃点蛋糕,晚上吃大餐。”
    画尘走了,车开得很快。从背后看,缘其受惊的小鹿,一蹦一跳。一阵风吹过,飘落几片树叶,何熠风推推眼镜,温柔如阳光.布满他俊逸的面容。他转身准备上车,察觉到身后像有目光注视着。他回过头,秋琪在接梯口朝他点了点头,不知站了有多久。
    “早!刚刚是画尘么?”秋琪朝大门的方向看了看。
    “早!”何熠风简短地应了声,没有回答秋琪的问题,这样的早晨,他和画尘从一间公寓里出来,是个什么故事,他不会刻意辩解,也不会兴奋得想向全世界宣扬,这是他和画尘的事,和别人没有关系,别人怎冱看.他也不在乎。
    秋琪识趣地笑了笑,优雅地走过去。
    早春的生意不是太好,像是过年耗去了太多的精力,每个人都需要一个休整期。秋琪还是在老时间来到店里。“觅”的大门半开着,食材用尽了,需要填补,植物要浇水,厅堂要打扫,屋内需要换上清新的空气,架子上的瓷器要擦亮。如果想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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