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我是她妈。”
    她?我对中年妇女的称呼,很是介意。作为亲生母女,竟然会用‘她’这么冷漠的字眼来形容女儿,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从中年妇女的眼神中,我也感觉不到任何因为失去女儿而产生的悲痛神色。
    本来我是打算将银行卡交给芳芳的家庭就离开,毕竟芳芳的死,多多少少都和我有一定的关系。
    作为杀死芳芳的凶手之一,我又有何颜面出现在芳芳的家庭里呢。
    可是,中年妇女的反应,却让我犹豫了起来。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试探性的问道:“阿姨,芳芳她……”
    还没等我说完,中年妇女就没好气的打断了我的话:“她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死哪去了,永远别回来才好。还有,她要是欠了你得钱,你可别打算跟我要,我可没钱给她擦屁股。”
    听到这番话,我立刻意识到,中年妇女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经死了。
    究竟是多么冷漠的家庭关系,才会让女儿失踪了半个月,母亲却不闻不问?
    我强压着心里的好奇,轻声问道:“阿姨,我今天的确是为了芳芳的事儿来找你,我……”
    “我不是说了吗,她的事儿就别来烦我了。”中年妇女再一次打断了我的话,一脸色不耐烦:“我这辈子生出这种女儿,算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恶,老天爷惩罚我咧!”
    在说这话的时候,中年妇女上下打量我,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瞧你这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有钱有势的女人,就别和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过不去了。”
    “我不是跟你过不去,我只是想……”
    “别想。”
    当我的话第三次被中年妇女打断时,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心里的愧疚感也烟消云散。我把已经快要拿出口袋的银行卡塞了回去,淡然问道:“既然阿姨这么不在乎芳芳,那我也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最后问您一个问题,芳芳平常跟谁关系好?”
    “没有!”说完,中年妇女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站在门外,有些呆。虽然我和芳芳接触的时间很短暂,但感觉得出,芳芳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况且,只有真正善良单纯的女孩子,经历了那种人间惨剧,才会引发血月冲煞。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芳芳会有这种家庭?
    目瞪口呆之际,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开门声,片刻之后,房门打开,走出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手上还拎着公事包,似乎是要去上班。
    年轻人看到我楞了一下,随即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逃似得往楼下走。
    冥妃之躯对阳人的诱惑力很大,尤其是对男性、‘处’男,诱惑力更大。不过这个时候,我可没时间去想年轻人的内心活动,赶紧叫住他。
    “帅哥。”
    年轻人身体一顿,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人,他才缓缓转身,一脸错愕紧张的看着我:“你是叫我?”
    我点了点头,柔然一笑,本来是想缓和气氛,结果我这一笑,年轻人更紧张了,两只手紧紧攥着公事包,略有些结巴:“有……有事?”
    我伸手指了指芳芳的家门,轻声道:“这里是芳芳的家吧?”
    “芳芳?”年轻人眉头微皱,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家里没人?”
    我摇了摇头,匪夷所思道:“明明是芳芳的家,可是为什么我提起芳芳的时候,她妈却那么冷漠,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而且还是比较讨厌的那种陌生人。”
    听到我的话,年轻人立刻恍然大悟:“第一次来芳芳家吧?呵呵呵,她妈就那样,出了名的不是东西,在我们小区,没人拿正眼瞧她。你要是来这找芳芳,那你是来错地方了,芳芳基本很少回来,偶尔回来,连饭都吃不上,就被她妈给轰走了。”
    “为什么?”我很诧异,虽然我少年丧母,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很短暂,可就是这短暂的记忆,也足够我回忆和缅怀。世上只有妈妈好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在我的注视下,年轻人叹了口气:“她家是出了名的封建守旧,重男轻女,听说当初刚生下芳芳的时候,她们家就打算把芳芳送人,结果送不出去,就勉为其难的养着。后来又有了儿子,就更对芳芳爱答不理了。这不嘛,弟弟结婚买房哪里不需要用钱,她们家又没什么钱,就把注意打在了芳芳身上。”
    “什么注意?”
    年轻人的表情变得很是无奈和同情,止不住的摇头叹息:“芳芳连初中都没念完就辍学了,一直在外面打工,所有的工资,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必须全部上交。与其说是养女儿,倒不如说是养了个仆人。前两年吧,芳芳有了个男朋友,谈恋爱肯定要花钱啊,结果她家里就不干了,几次棒打鸳鸯,说什么男方在夜总会上班,名声不好听。其实她们家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谁不知道?不就是担心芳芳以后钱上交的少了,影响芳芳弟弟买房吗。”
    “所以芳芳就搬出去了?”我愣愣的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表示很无奈:“芳芳很孝顺,肯定不会主动搬走啊,还不是她妈,扬言要么芳芳跟那个男人分手,要么就断绝母女关系。”
    原来如此,我心里止不住的庆幸,幸亏刚才没有把钱给那个女人,否则的话,就便宜了小人!
    想起年轻人之前说,芳芳有个男朋友,我想要去见见他,便问年轻人,能否带我去找他。
    年轻人很是为难:“姑娘,我还得上班。不瞒你说,我刚毕业没多久,刚托关系花钱找到工作,你也应该知道,翔越公司有多难进……”
    翔越公司?那不是雷老板的公司吗?
    我冲年轻人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可以帮你和你们老板请个假。”
    “你帮我请假?”年轻人楞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视线在我衣服和戒指上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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