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都上了岸,可是冬季的夜让我们冷得不得了,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已经开始慢慢地结了一层的冰,这让我不能不大动肝火。
    黑衣阴司却静静地站在弘语上人那辆红色的出租车前,在车的灯光里,我看到他那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坚持说河里有妖怪,可是我却不能相信,可是当我再向那本是平静的河面看去的时候,发现河水剧烈地摇动起来,猛然间一柱清水直冲天空,在那河面上形成了一个喷泉。
    我被吓了一跳,却仍就不见有什么妖怪出来,心里不由得怀疑,也许这河水里有间歇性喷泉吧。
    我正想着,就听到死鬼李雨迟的声音:“你们都逃了,也不带上我。”
    我忙顺着声去寻找,如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的影子,难道他在水底下呆得太久,连那抹黑烟也没有了吗。
    黑衣阴司却向我后面的河水走了去,他走得那样坚定,让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直的有妖怪,而我已经看不到了。
    一阵花瓣从天空飘下来的时候,我确定,我还是能看得到那些鬼怪邪秽的东西,要不然,我怎么能看得到这位屠花婆婆。
    这回屠花婆婆没有对着我狂笑,而是对我大喊着:“小丫头,你还不去帮帮他,那个家伙可是很厉害的。”
    那个家伙很厉害!屠花婆婆可是从来也没有觉得谁比她厉害过,看来这回来的这位还真是不同凡响呢。
    我转身跟在黑衣阴司的后面,一阵风吹过,我被冻得缩成了一团,姐这个样子要跟着去捉妖怪吗,这怎么想都不科学啊,怎么也得让姐换身干爽的衣服吧。
    这时就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吼叫,那吼声是惊天动地,比玉犼的声音还要大,我不由得停了下来,向那河水看去。
    随着翻腾的水花,一座小山也似的东西浮出水面,在那尽头象是有一个巨大的头在摇晃,从那里发出阵阵的吼声,这吼声让人胆颤心惊。
    “快去看看你师父吧,这边的事情你是管不了的。”死鬼李雨迟对我喊着。
    “怎么会管不了,那东西再大也只是一个妖,你让她收了就完事了。”屠花婆婆对李雨迟喊着。
    “你做什么梦呢,要是她能将那个东西收起来,那个鬼差就不会自己跑去收了,可儿,快去看看弘语上人,他好象伤得不轻,怎么在车里一动了不动。”死鬼李雨迟对我喊着。
    我吓得赶紧向车里跑,可见到车门边儿,不知道怎么爬进车里的鬼王便一把将我拽了进去,回手将车门就关上了。
    我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的紧张,却见他楞了我一眼,将一条毯子丢给了我,我被毯子蒙住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一股暖流通过了全身。
    “你个笨孩子,好孩子最怕的就是着凉,你一身的衣服都湿了,还在外面晃,你这是不想活了吗。”鬼王一边骂着我,一边将一**老酒递过来:“只能喝两口啊,喝多了没有人管你。”
    我心里这个感动啊,这个时候能有人关怀一下,那是多么感人的一件事情,我接过老酒来喝了一口,这酒好呛人的说,一口下去,我的全身都暖和起来。
    鬼王让我赶快将湿衣服换下来,我却很想知道我那位师父弘语上人怎么样了。
    “他死不了,就是被瘴气呛了一下,一会儿就醒过来了。”鬼王很有把握地对我说。
    “瘴气,那东西可是很厉害的!”我惊叫起来,真怕他就此丢了性命。
    “放心吧,你师父是谁啊,他早就将自己的气息闭住了,现在这个样子只是还没有从闭气中苏醒过来。”鬼王说得很是轻松,我听得却是好紧张。
    什么闭气,我可是从来也没听说过,更不知道弘语上人还有这一招,这鬼王不会是在胡说吧,可看他的样子也不象啊。
    鬼王见一脸的怀疑不由得笑了:“我你也信不过了,我说他死不了就是死不了,要不那个鬼差会将他留在这里吗,早就带着他去捉那个兴风作浪的家伙去了。”
    说到那个兴风作浪的,我还真是想问问鬼王,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妖怪,怎么看上去会那么大,黑衣阴司自己能对付得了它吗?
    鬼王见我连黑衣阴司都担心 ,不由得笑得什么似的,他让我尽管放心好了,弘语上人不会有事,黑衣阴司也不会有事,现在有事的是我。
    我看了看自己,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能有什么事啊,可是话还没说完我就打起了喷嚏,看来这回我还真是有事了,这都快一年了,也没感冒过,这回算是逃不掉了。
    “现在要是能熬点儿姜汤就好了,可是这野外也没有地方熬去,你还是先把感冒的药吃了吧,提前预防啊。”鬼王说着还真说找出感冒药来。
    看着他手里的药,我不由得奇怪:“你的那个轮椅不是已经落在河底了吗,怎么还能变出这么多的东西来。”
    “兔子还有三个窝呢,我怎么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那上轮椅里,你也太小看我这个鬼王了。”鬼王说着将水和药都递了过来,让我赶快吃下去。
    我吃下药,一边在毯子下换着衣服,一边向外看着河面上的情景,那里现在是恶浪滔天,吼声阵阵,要不是姐经历得多了,还真会被吓个好歹的。
    玉犼从车窗外向里面探了探头,可是车窗关着,它也只是在窗外看着我们,那小眼神,就跟受了虐待似的。
    鬼王看着玉犼,眉头皱了起来,他问我给玉犼施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术了,它现在的样子可是不对头的。
    我奇怪了,我能给它施什么法术啊,要是我能施法术,我还用在这里躲着吗,早就冲出去,帮着黑衣阴司去收那个大家伙了。
    见我摇头,鬼王也奇怪了,他确定这玉犼就是被我施了法术,现在如果没有我的命令,它是不会轻易去做什么事情的。
    我这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忍不住摇开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想摸摸索玉犼的头,玉犼却温顺地将头伸了进来,对我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那小样子一点儿也不象那个传说中吓人的猛兽。
    “你看它乖,可是乖并不代表着好,这跟人是一样的,有本事的人,从来不会象只猫儿似的任凭别人摆弄。”鬼王感叹地看着玉犼,那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悯。
    我看看鬼王,忍着笑说:“你是在说自己吗,就为了让人说你优秀,所以你天天就跟一只刺猬似的。”
    “可儿说得很对,象我这样温顺的人,是那最优秀的一个。”老饕在大龟里听到了我的话,马上跟着随杆向上爬。
    “我在说鬼王的,老饕,你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一个,还温顺,你什么时候象我的玉犼这样温顺过。”我对着老饕喊着,边说边笑了起来。
    “我却,你个小没良心无悔的,竟然 这样说我,你那个玉犼很温顺吗,要不是你的那滴花之妖血,它会温顺得跟只猫似的!”老饕对我喊着,他这个不服气啊。
    我这才想起来玉犼脖子下的小金老鼠来,那上面有什么花之妖血,我不由得坐起来,伸手抓着它脖子下面的小金老鼠,此时的小金老鼠呈现的颜色可不是鑫色的,而是血一般的鲜红。
    当我的手指再次碰到小金老鼠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那抹红色渐渐从小金老鼠的身上褪去,一抹金光从它的身上放出来。
    玉犼忽然间大吼一声,噌的一下将头从车窗里缩了回去,它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一转身大吼着向河面冲去。
    “你怎么还把它给放了,要知道畜牲就是畜牲,它会惹祸的。”老饕在大龟里对我喊着。
    “我的玉犼不是畜牲。”我对老饕提出了抗议,在我的心目当中,从来没有将玉犼当成过畜牲,虽然它是我的爱宠,可是我一直都将它当成我的朋友看待的。
    “朋友,你将朋友变小放进口袋里!我可真是不能理解你们这一代年轻人。”老饕唠叨着。
    “你太老了,你得象我看齐,我就能明白他们这些小孩子的心思,是不是可儿。”鬼王对我笑着说。
    这时老饕正想对我们说话,却听到他所附在的大龟吼了起来,那龟吼得跟天上的炸雷似的,我真心的不能想象一只龟竟然也会这样的大吼。
    老饕也被它吓了一跳,大喊着让它安静一点儿,可是他还没有说完,那只大龟已经拼命地向前跑去。
    就那速度,我不能不怀疑龟兔赛跑时兔子睡着了,那叫一个快啊,就跟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已经到了河水里。
    河水里那山也似的动物正在水里扭着自己的身体,我似乎看到玉犼在它的身边翻腾,当大龟冲过去的时候,那个怪物扭过头来,拖着玉犼向大龟扑来。
    我一直想看盾黑衣阴司在哪里,可是我的视线里却怎么也找不出他的影子来,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却感觉他是凶多吉少。
    “他还能死第二回吗?”鬼王诧异地看着外面的情景,我所看到的,他应该也看到了。
    “可是,你能死第二回,他为什么不能呢?”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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