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特莱姆捧着厚厚的太阳神记录册来到斯威夫特宅,那是和自家一样大的古堡,周围的声音——或许可以称之为心声依旧吵闹到不行。
    “斯威福特先生。”柏特莱姆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热情一点,敲了敲门。
    “我是布莱恩,柏特莱姆。”
    夏尔斯威福特脑后凌乱发丝随意束起,有些许碎发散落额前,斜倚沙发上手指掠过手中书本洁白纸页。闻得叩门声抬手扶正金丝边镜框遂吩咐立于身侧的侍者开门迎接。
    待人在自己身前坐定挥手示意侍者斟上两杯红茶,微阖眼眸透红茶氤氲水雾打量不请自来的小人儿半晌启唇。
    “柏特莱姆先生突然拜访不知是为何事,可是哪个奴隶又造起反来扰了您的清净?”
    柏特莱姆:“当然不。”嘴角带上了些许公式化的笑意,“您的奴隶很乖巧,而且——”我想我还称不上先生。被别人去掉了“小”字,称之为先生的感觉还真挺不错的,而且能感觉到,面前人的内心很平静,也可以说是安静,似乎早已预测到这位不熟悉的客人的到来。
    他的心声不嘈杂,就如同他的外表,优雅而有节奏地流动着,就如同一首大提琴演奏的歌曲。
    说真的,来这的原因非常简单,父亲大人总是更喜欢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女奴隶,他们在书房干着不让我知道的事情,也懒得管我,见家庭教师管不住我就直接让自己来父亲大人的朋友——知识广泛的斯威福特先生这接受教育。
    个人来说是厌恶这种系统教育的,还不如去书店或者图书馆呆个一天要来的实在。
    “父亲大人让我来您这接受教导。”
    大概是紧张的缘故,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拿着记录册的手出了些冷汗,黏黏的有些难受,听说这位斯威福特先生是个严厉的人,为了第一印象,从开门到现在就一直保持着贵族优雅而又无聊的礼仪。
    唉!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贵族礼仪连第几个字什么符号停几秒弯腰要多少度都要计算的清清楚楚,无聊又繁琐。
    斯威福特:“安心,亲爱的。在我这不需要什么繁琐的礼节。”
    见人现出拘谨扭捏神色,挑眉勾唇带出浅淡笑意语气柔和。合上手中装帧精美的书本随意丢在身侧,指腹摩挲手中白瓷杯细腻金色纹理,余光瞥见人手中书籍封面。
    “您想知道些什么?”
    柏特莱姆:“我想并我不需要提什么问题,先生。”
    永远被大人压制的孩子已经学会了服从,不需要问题,不需要表达自己的情感,只需要按大人的指示做就可以过上美满的生活。
    左手攀上了贵重的茶杯,轻抿一口红茶,香浓却不苦,僵硬的脸部表情倒是缓和了些许。
    “您也许还记得我的父亲——理查德.柏特莱姆先生让我顺便向您问个好以及表达对您的感谢。”虽然人是说不用太拘谨,但礼仪已经成为大脑上的一大块烙印,大概让华丽的腔调包裹着字早已成为习惯,微笑着,然后说着公式化的语言。
    斯威福特:“真难得那个家伙还记得我。”
    闻言鼻嗤轻蔑带出嘲讽笑意,眸中闪过丝意味不明神色。
    理查德先生的事迹自己也早有耳闻,其倾尽财力从全国上下搜刮姿容姣好的女子强制为奴,终日寻欢作乐不思政事。虽劝说多次但终是没有结果,他只一如既往敷衍了事罢了。
    想至此处眉峰微聚,几不可察轻叹一声。眼前这孩子倒是乖巧,丝毫未受其父影响染上恶习,虽说顽皮了些也是天性使然,想必此后也有重振柏特莱姆家族的能力。垂眸思忖良久从衣袋中取出封信件交到人手中柔声叮嘱着。
    “就麻烦小先生把信交给你父亲,是时候该让那家伙清醒点了。”
    柏特莱姆:“我会的,先生。”
    见人似乎忘了自己是强行被父亲大人轰到这里学习,也懒得提醒,接过信封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抬脚就准备走人。
    有人看着学习可是一件非常令人烦躁的事情,真是想起家里那个一大把岁数还是讲课还特别啰嗦的家庭教师就冒冷汗。
    斯威福特:“恕不远送。”
    命身旁侍者预备上车马护送人离开,目送着远去马车金色帷幔唇角扬起盎然笑意。
    -阿米斯特帝国的繁盛之貌只是表象,庞大的国家机器因统治者的腐朽堕落早已难以运转,各地叛军云集正密谋一举推翻阿米斯特皇室。野心昭昭的自己自是不会放过这登上皇位的大好时机,而贵族中实力最为强盛的柏特莱姆家族正是其间最大的障碍。
    -回身坐回沙发上阖眸思索下一步计划内容,褪去斯文儒雅姿态戾气尽显。
    “这样看来……鬼位指日可待。”
    屋内昏暗灯光正如玛伊雅弥所愿,绿罩拉绳式台灯灯光低垂照射在硕大红木桌子上,金属制拉绳摇摇晃晃在桌上留下光影。自己单手托腮,手指玩弄着台灯拉绳。做着无聊的举动脑中却已思绪万千。正风平浪静的饮茶午后时偶然接到来自某贵族的电话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贵族一向追随皇家,无事生非便来访军营十有八九都不怀好意,虽说普普通通的居家贵族对于自己来说分毫不需要警惕,但说老实话,叛军营许久以来还真是第一次准备迎接客人。
    长呼了口气,镜面似的双眸直勾勾望着桌面发呆,静等着客人来到这空荡荡军营里的阴沉房间。
    斯威福特换下身上名贵丝质长袍代以简约布衣,卸下身上所有可能显示身份的物品独自一人出了门。并未乘车而是选择步行,路上尽可能小心谨慎不引人瞩目,连昭示皇家血统的一头金发也覆于黑色宽檐帽之下。身为皇室贵族出入叛军军营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若被举报必定难逃一死。
    一路混迹于平民中间走走停停终是到达了目的地,并未作过多停顿直奔首领营帐而去。抬手轻叩红木雕花房门。
    “亲爱的小姐,是我。”
    不过这贵族倒也奇怪,若是要挑事为什么不选白天而是准备在晚上悄悄来访?
    玛伊雅弥:“噢,请进。”
    被门口人说话声拽出了原有思绪,瞧见门口人后佯装出丝毫没有畏惧地端坐在皮椅上,双眸打量了人一番,勾勾嘴角露出看似温柔却并非友好的微笑,哪怕是在贵族面前也不肯抛下首领的架势。
    “所以您今天有何要事?”
    试着掩盖住不善交流的一面并表现地像是自然随意,如同一位及具经验的军队首领。
    斯威福特抬手取下帽子散下一头耀眼金发,毫不见外的直接坐在人对面抬眸凝睇,微眯蓝瞳缓缓开腔。
    “我此次来是想同您谈一谈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您也知道,这个帝国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的帝王不过是被元老院操控的傀儡,并无任何实权,元老院那帮大权在握的家伙才是我们最不可忽视的。”
    起身单手支于桌上居高临下俯视对面的人,话语尾音愉悦上挑。
    “凭借我的财力与权力,我不仅可以资助你们直至战争胜利,甚至可以拿到兵符调动皇家禁卫军与你们里应外合助你们攻下都城。当然,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拥立我为新王。”
    -眸底笑意渐深,篡位野心此时已暴露无遗。
    “您意下如何?”
    玛伊雅弥,莱芬黛尔对上人目光,十指相扣放在桌上,片刻后又垂下眼帘盯着桌面,微笑依旧凝固在面庞上。
    让这个自己从未见过一面的贵族获得通知国家的利益,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有逻辑。
    “另一方面,或许您还不知道叛军的目的,若是某天皇室败灭,叛军将会解散吗?不会,我们要推翻的是所谓的国王统治政策,而不是推翻现有皇室。就此社会来讲,这根本不是我们的生活该有的样子,人人都该有着相似地位,没人有权利剥夺人们的自由,而不是全听着所谓皇室血统的继承者指挥来指挥去,我认为真正正确的王国财富理念便是让最底层的人民变得更富有,您觉得呢?另外,作为叛军我们要的不是财力与权利,我们要的是野心。”
    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人,面上的笑容似乎看起来变得越来越有把握。
    斯威福特:“不能同莱芬德尔小姐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合作还真是遗憾。”
    蜷指抵下颚垂眸眼神黯淡略有些失落。自己深知现行奴隶制带来的贫富差距过大等一系列问题已动摇了帝国的根基,只有如人所言建立起更为自由平等的民主制度才能挽救危机。然而奴隶制一旦瓦解必然波及统治阶级的利益,在尖锐的阶级矛盾之下胜负难料,到时不仅无法逼迫国王让位自身都难以保全。
    上前微倾身朝人优雅行礼告辞。
    “既然如此,我就先离开了。顺便,军装很酷。”
    玛伊雅弥听人夸赞才一脸茫然地低下头去瞅瞅自己衣衫,只不过是一件从家里拿出来穿了五年的军人大衣罢了,霎时间怀疑人夸赞带着些嘲讽意味,一丝怒火涌上心头,皱了皱眉有点红着脸地忍住不对人的背影说出我们叛军穷怎么了这类的话,最终狠狠扣紧了双手使自己骨节感到一阵疼痛。
    刚刚讲出那一长篇大论后,现在才来得及再次审视自己的观点。不管怎样都得明白,叛军首领这一职业只是为了逃避所谓“家庭”的束缚罢了,并且也是为了为自己那死去的母亲复仇。想到此处便打断了思绪,不是曾一再提醒过自己必定要将往事淡忘并重新想着前方看去的吗?
    或者说,能借助这事使自己成为更强大的首领吗?
    是深夜,月色撒进空落的院子。这间屋子自己自小到大都居住在这,住在这的亲人已然离去,只剩自己孤独一人。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我记得清楚,一遍遍擦拭着手中的银色枪管,直到他可以倒影出和母亲相似的脸。我举起其中一只枪,放到月光底下,银惨惨的,让人不知说什是好。
    我清楚得记得母亲在这月光下把枪交给我。那晚她的表情很凝重,不似以往。她告诉我,要好好用这把枪,别像你的父亲那样。
    她还吩咐了我很多,当时的我并不明白母亲为何要一下子说那么多,只当是母亲在教育我而已。
    “她过了那晚就没回来。”
    我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她也没告诉我,以至于得知死讯时我只建了座衣冠墓。
    我无心去争夺什么王位,这很烦,有令人作呕的权益争夺,有时伤亡上千,横尸遍野只为了什么噱头。而过了百年后,贪婪总会使这一切再次发生的。
    萨弗拉歌颂着主的时候,上帝的复仇者用着献血去洗涤着所谓人类肮脏的心里,愚蠢的恶魔在叫嚣,哭泣的灵魂又该由谁来审判?执掌教主的加冕,象征着权利的权杖,予以身份的披风,俯视众人的仰望,欲望与权利,犹如罂粟般甜美诱人。以我拉斐尔之名,执掌审判,不予慈悲与怜悯。以我拉斐尔之名,执掌赋予,不带偏执与分化。以我拉斐尔之名,执掌信仰,不偏贫瘠与富裕。美丽的天使,冰冷的心灵,神的传达者,不予任何人情感。繁复的着装,优雅的举动,恰到好处的笑容,犹如无暇的纯洁,与决绝的黑暗。上帝的歌,天使的光。
    -坐落于帝国西部的太阳神殿,为太阳神教主神建造的殿宇。香柏木的栋梁置于殿墙坎上,上有蜿蜒盘旋神兽浮雕。神殿内的祭器与宫灯都以厚金粉覆盖,象征着神的荣耀之光。极其信奉太阳神教的国王从全国募集能工巧匠,自俄斐运来黄金与檀香木,耗巨资建成此座太阳神殿。
    斯威福特自己虽为无神论者,但碍于太阳神教信徒众多,若能争取到教会势力的支持则相当于将群众基础扩大到全国范围之内,遂下了要前去尝试一番的决心。
    着白色教会服饰,换下一切金饰仅于脖颈佩戴银色十字架,怀抱教义小心翼翼踏入缓缓敞开的大门。以教徒最虔诚的姿态朝面前的人躬身行礼,微弯眼眸尽是温柔笑意。
    “拉斐尔教主,愿神明赐福于您。”
    当回响在教堂琉璃彩绘玻璃上的圣曲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后,整个大堂恢复了平静。朝圣者们有次序的离去,带着微笑目送着最后一位信徒的离去之后,拉斐尔蔚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唇角的笑容带着一丝玩味。在这个国家,自己便是神一般的存在,人是靠信仰而活的生物,而自己,便是信仰的创造者。越来越多的人信奉自己,信奉太阳神。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是的,仅仅有信仰,当然是不够的。
    权利,信仰,自己都想要掌控。
    当圣杯中的圣水最后一滴落在洁白的百合花上的时候,神又引领了一位迷途者的到来。即使穿着白色的教会服饰,自己自然知道他是谁。斯威福特家的小少爷,可爱的孩子。
    “有什么事麽,可爱的小少爷。”微微颔首带着标准的神殿式微笑,纤长的金色睫毛颤动间隐去了蔚蓝眼眸中的一丝深沉,双手交握垂放在身前,并不上前,也并不后退,就那么看着他,微笑着。
    奴隶市场,低等奴隶交易的地方,自然也包括伊甸斯。并非是长的不错就可以决定地位的。伊甸斯就是所谓的低等奴隶。
    但是伊甸斯可不甘就这样被卖了。
    关押伊甸斯的地下室铁门的窗口传来拉动的声音,伊甸斯警觉地一个侧身,原来是每天给伊甸斯送饭的警卫员。
    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口出一个又一个被推进来的碗碟,一个念头在伊甸斯脑海里一闪而过。
    身体快速地响应了意识,伊甸斯从木板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撞在床角上,磕撞出巨大的响声,紧接着伊甸斯发出痛苦的呜咽。
    门外本该送完餐就离开的警卫员被屋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步子顿了顿,然后重新拉开了小窗:
    “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只听到里面隐隐的啜泣声。
    警卫员又把身子压低了一些,透过窗口看到了房间里的情景,吸了一口气:只穿了单薄衣裤的青年蜷缩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露在袖子外面的一截手臂上全是青青紫紫,青年的头埋在臂弯里看不见表情,只能听到隐忍的抽泣,头还抵在床脚上,大约是刚才撞得有些狠了。
    对于上级们做的事情,身为警卫员,他也略微知道一些,他心下有些不忍,唉,那样漂亮的一个人。
    怀着恻隐之心,警卫员用钥匙打开了门,想要查看一下伊甸斯的情况。
    就在警卫靠近我的一瞬间,伊甸斯猛得从地上暴起,用铁链勒住了来人的脖子,钳制着他的头朝着床头柜狠狠地撞去。
    一整套动作只花了几秒的时间,警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撞晕在了地上。
    伊甸斯迅速从警卫的口袋里抽出一串钥匙,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锁链,又拔下他后腰的枪,冲了出去。
    逃出去。
    他这么想。
    斯威福特面对神明威压无丝毫畏惧,跨步缩短与人之间距离,并未犹豫直截了当提出请求。
    “听说身为神明的您能帮信徒实现愿望,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早听闻拉斐尔教主有求必应,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极为沉重,前来祈求实现愿望的信徒散尽家财者比比皆是,遂于已备好大量金银珠宝作为报酬。胜券在握般扬起得意笑容。
    “至于报酬——价值连城的珠宝已为您备好,绝不会亏待了您。”
    神的光辉照耀所有人。拉斐尔对于他的话语自己也不过回复了那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金钱,从来不是自己所欠缺的东西。他这样直白的提出的要求,无疑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自己的信徒甚多,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钱多的暴发户,所以钱财,从来不是自己追求的东西。右手慢慢的拂过左手的衣袖,位于右手上的权戒在从圣殿顶端透过琉璃彩绘玻璃投下的阳光照耀下闪耀着夺目的光泽。左手抚摸着权戒上的属于自己的独家纹路,浅淡的笑容是慢慢收起,恢复了以往略带冷漠的脸庞,蔚蓝的眸子此刻看过去有些深幽。
    人类解决不了的问题,总喜欢交由神来定夺,其实人类缺的永远不过是一个信仰的依靠,这个依靠可以是各式各样的,有些人是依靠金钱,有些人是依靠地位,甚至有些人,依靠了恶魔。
    “亲爱的斯威福特小少爷,报酬,不应该只是单独的一个形态。”
    米拉奇.白夜.拉德克里夫:“让那群白痴去死吧。”愤怒的斯卡雷特家族现任家族——布兰德斯卡雷特将一份信撕成了碎片,“请冷静,我的朋友。”我不由地说出了这句话,但也为元老会所做的事感到不满。
    虽然我对于元老会的那些议员们所具有的智慧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我却对帝国的腐朽程度还是有些乐观了啊。
    拉德克里夫:“米拉奇,我真不能理解,现在帝国的局势已经如此危险,可他们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要增加赋税,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些奴隶已经快要打到克罗地要塞了吗?”
    米拉奇:“好了,布兰德,帝国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了解,生活在温室的花儿又怎么理解寒风中树木的痛楚呢。”轻声说着,同时拿起了身边的茶,喝了一口,“那群生活在东部的贵族,早已腐朽在奢华的环境中,我们要做的不是指责,而是去思考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
    “布兰德,虽然我们是北地贵族,帝国的手还没有长到可以干涉我们的领地,可那些暴动的奴隶却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我解决这一点,恐怕帝国毁灭之日就是我们身亡之时。那群奴隶可不懂的怎么区分贵族。”
    斯威福特蹙眉略有些不悦但依然应下人要求,本以为教会皆利欲熏心之徒极易被钱财收买,而眼前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许是教庭早已过惯了豪奢生活,自己的条件难以使其动心。沉了沉眸掩下不快神色依旧是笑得眉眼弯弯。
    “既然如此,我只想请求您在您的信徒中传播我的施政理念,以为我日后上位铸造坚实基础。至于报酬……”
    纤长手指攥紧衣服下摆光洁丝质布料,颔首似是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半晌启唇。
    “您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即使背德也无妨。”
    阳光温暖的倾洒下来,将拉斐尔的影子拖得老长。抬头眯眼,任由着阳光洒落在自己身上,仿若给自己镀上一层淡淡金光。伸手,白色祭祀袍袖子带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光痕,优雅的动作一如既往的彰显着自己的身份一般,修长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俊美的脸颊倒映在自己眼眸之中,他的身影融合在自己眸中的蔚蓝之中,那光华仿佛几乎要与天空融为一体,纯正的金色发丝勾勒着自己那浅显的笑容,微微开口:
    “背德?”那一声清浅,仿若打开了欧洲古老歌剧院中那华丽异常的歌剧剧幕,幕帘上升得缓慢,且又让人期待。
    “你可做好准备,献身给神?”
    与发同色系的长睫微微下敛投下的阴影盖过蔚蓝一片,上扬的唇角却不能彰显心灵的色彩,那浮华的假笑并没有带予人不舒服的感觉,反倒颇有些赏心悦目。终究,一抹诡异的颜色终究破了重重障碍在眼眸中划过一道清紫的眸色,复而很快又消失于蔚蓝。
    “在这个世界上,我,即是神,没有其他。”
    斯威福特:“献身给神,无怨无悔。”
    顺势牵过人手,垂首柔软唇瓣于人手背处落下一吻,收敛起一贯高傲的姿态缓缓吐出简短话语。
    凝眸直视那人如水般澄澈眼瞳,人皆言神明无欲无求,而自己分明捕捉到其深藏于眼底隐秘而危险的欲想。指腹掠过人手上权戒繁复纹路眼神略有几分黯淡,自己并非没有妥善权衡利弊得失,只是更偏向利益多于尊严而已。
    “神殿乃神圣清净之地,如果您不想亵渎神明的话,我们最好换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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