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森森冽冽,飞鸟媕媕咔咔,飘雪落落停停。
    两足离地许久,重新踩地,萧婵足底百倍寒,膝头微微屈了一下。
    她吞咽一口水,立即口占挽回:“他们各有千秋,保不齐我会拿他们与君家相形一下。”
    曹淮安幽着一张脸,哑默如静夜。
    他劝自己,把玩笑之言看淡些,饶是如此,胸隔不爽。
    玩笑之言成了撞心拳,又疼又涩。
    忽的玉足踩上他的靴子,一个凉中带温的吻,跐溜的贴在了唇上,说:但君家举世无双,器宇魁梧,胸有卓识,岂是市井之人能比的。”
    萧婵身姿在他肩头下,她只能把一截脖颈,伸如朝阳之枝干,才能亲到曹淮安。
    曹淮安回应,边亲边给她系上斗篷,拉起帽儿。
    在半黑半光里,二舌绸缪,不时有咋咂羞声。
    萧婵口脂被吃干抹净,樱唇和双眸皆水渌渌,背后有双手不安分胡抚瞎摸,要不是有足音闯入,分寸二字,恐被曹淮安抛撇在九霄云外。
    萧婵被吻得窒息,腿比方才还软,曹淮安将她横抱,另辟嶝道走下了山。
    含怒而另辟嶝道走下山的坏处就是……
    他们迷路了。
    全然分不清东南西北。
    东转西抄了半日,天色渐渐暗沉,只好踅摸个山洞,暂住一晚。
    曹淮安要去寻枯枝燃火。荒山野岭,萧婵不肯,也不敢一个人待在洞中。
    她鹅行鸭步的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帮忙捡些枯枝,结果还被枝上的圪针刺到了手指,一颗颗血珠子往外蹿。
    萧婵剌伤了手,闷哼一声,曹淮安听到了,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说:“怎么了?”
    自说了玩笑之言,曹淮安和个小妇人一样颠寒作热。萧婵也就不上去使性子了,摇头说无事,等他转回头,默默把血指噙在口中。
    天色沉沉,地上的白茫茫的积雪亮得蛰人眼,曹淮安不背她,萧婵就在后头漫无目的的随行,偶尔挪步,偶尔小跳前行。
    下了场大雪,山石都被盖上了一层雪白,萧婵看到不远处有隆然之物,好奇的拿枯枝扫开积雪,红色的碑文映入眼帘。
    放眼看去,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隆然物,想是误入墦间,而自己身站坟兆中。
    萧婵吓得丢了枯枝,拔腿就跑,一路上影不离灯的,贴着曹淮安行走。推都推不开,和块狗皮膏药似的。
    曹淮安抱着许多枯木回了山洞,萧婵在归途上又捡了两根枯木,左右手各拿一根摆甩。
    曹淮安积火于洞口,防止夜间有兽虫来袭,洞内也爝起火。
    萧婵蹲在角落里拿着亲手捡来的两根枯木翻弄火堆。
    火堆里滋出了几点火星子。
    山洞阴冷,萧婵光致细腻的肌肤,刮起了小栗子。曹淮安解下身上的斗篷铺在地上,不待他招呼,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坐下,蹲了许久,腿脚都麻了。
    萧婵忽然想起他们近一个时辰不曾说话,气氛愈来愈古怪,她蹲了多久,曹淮安就负手鹄立了多久。
    直挺挺的背,怎么看都觉得凄凉惨淡。
    曹淮安就只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他这个醋脾气是无人能比了。
    萧婵带着芬馥,鹿伏鹤行踱近,二话不说靠到他怀里,把冷冰冰的手指伸到炙脖里,道:“山洞里好冷呢……”
    指梢刚触碰到炙热的肌肤,整个身子都暖了不少。
    脖子被凉物侵袭,曹淮安下意识的揽住她。
    干站了许久,萧婵启开朱唇,素手摸上凸出的喉,以声色相诱,道:“好冷,今晚你得抱着我睡。”
    喉间从外到内生起一股干痒,曹淮安垂眼漠视,抓住不安分的手,道:“别乱动。”
    萧婵皱着眉,绰着经儿说:“你碰到我的伤口了,很痛的。”
    闻言,曹淮安拉下她的手看了看,食指上有个小血孔,是拾枯枝时刺到的。
    破皮小伤,不足一提,她却有意提起。
    小人泣以售奸,妇人泣以市爱。
    她市爱且售奸,所以是个小妇人。
    曹淮安故用携薄的辞色回答:“破了个皮而已,血都凝住了,还会痛?”
    “你的言外之意是说我娇气?果然,你已经开始退味了。”萧婵匹然离开温热的胸怀,抠衣趋隅,看着指上的血痕,阁粉泪,喃喃说,“手不痛了,可是我的心好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曹淮安无言相回。
    萧婵继续呶声呶气地抱怨:“原来在君家的眼里,是要流一滩血才会痛的。等我流一滩血的时候,一定是快要死了……到时候断头话都来不及说,我就一命呜呼了。不如我现在就说了吧。”
    一开始落的是假泪,说到后头,就变成了痛泪,哗哗直掉,收都收不回去,轮千的噎嗝声,时断时续。
    萧婵哭着躺下,拉起绒帽,将身子蜷成二尺长,自顾怄气。
    曹淮安本意是想冷落她小半会儿,不想到事色会演变成这样。
    她哭得伤心,哭他伤刻无人情,哭他讲风凉话。
    本妻泣若不顾,不为大丈夫。
    曹淮安认命的走过去,轻拍肩膀,她不搭理,轻唤名字,她不回应,知空言无补,在她身侧躺下,伸出一手臂给她当枕头用,一手握住软腻的手授温。
    躺了好一会,曹淮安向上解开了她斗篷的系绳,嘴头轻轻,道:“穿太厚实睡觉,很难受的。”
    他解下斗篷之后抖了抖,披在她身上,再将发上的簪子取下,放在一旁。
    斗篷下的两具身子少不得沾皮靠肉。
    萧婵还生气,曹淮安去下脸急,与她玩起藏猫儿。
    他支起半边身,一手捂着脸,一会移开脸。
    脸上时笑时怒时作怪,端正的五官,扭曲成蚯,引得萧婵和婴儿一样格格发笑,说:“你好无聊,丑死了。”
    萧婵颜色开花,曹淮安扭曲的五官转成端正,把带着小血孔的指头,噙在嘴里,说:“我偶尔脾气不太好,要婵儿担待一些。”
    指上有倒刺,曹淮安用齿咬去,接连咬了三回才咬下来。
    萧婵抽回手指,侧过身,两人登时鼻对鼻,眼觑眼,额贴额。
    她轻轻试试,抬起一条玉腿置他腰上,泼出薄胆,道:“曹淮安,你想不想亲亲我?”
    两排长而卷的睫毛,刺着了面,曹淮安吐出咬下的倒刺,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单是她靠近,他就潜存了不良遐想。
    萧婵两手捧过他的脸颊,柔声怡色的问:“不想吗?可是我想亲亲你。”
    萧婵说着发昏章第十一,划然腾身跨在他腰腹上,拢过头去与他挽颈亲吻。
    她技艺羞涩,只是两唇紧贴着不动,用热气换着冷气,却万分有趣。
    亲吻之际,曹淮安不禁以手扪娇躯,扪至酥乳,急忙推开她,神色黏滞,道:“别闹!这是在外头。”
    再进一步动作,则欲情火炽,他不能黾勉为柳下惠。
    被指斥名儿的女子惶惑,气喘不匀,眉梢带着春意,捂着红脸蛋儿从身上下来,说:“是你自己想多了,我就是想亲亲你。”
    “我是会想多,想着刻下来一场合欢。”一阴一阳挨在一起,有种不可思议的妙感。
    曹淮安身子绷急而发出轻喘,眼睛霍霍眨眨,朦胧中耀着光。
    萧婵瞟了一眼成隆然之状的胯下。
    衣下柔软的东西,已圆活饱满。她盈盈的一笑,又嗔怪的背过身去。
    曹淮安看她耳朵都烧红了,发难得瞟了一眼身下。
    好胀!
    看来又是一夜无眠。
    萧婵背着身子,闷了半晌,耳听着粗喘,羞怯怯的转回身,扣儿松松,她腆然宽衣。
    火光之下,那如玉似的削肩,如月湾的锁子骨,一一尽泄。
    她拱了拱腰,抿着臀,劈拉着腿儿坐在精水饱满之处。脸上含媚,呲牙儿说着绵里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我有要求呢。”
    曹淮安双关子抱住纤腰,蚂蝗见血似的看着罄身儿的萧婵,问:“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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