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的,你知道妈为了你们兄妹几个上学,天天起早摸黑干活,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你们几个有出息,妈这辈子也就足够了,你今天居然跟妈说不想读了,我还是打死你算了。”
    薛梅口中说着打,但实际上已经哭倒在地,不停地捶着地面,看起来十分伤心。韩沉堂扶起她,郑重道:“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现在家里实在撑不下去了,势必得有一个人退下来挣工分和你一起养家。我认真考虑过,沉章和沉水的成绩都比我好,如果让我继续读书,家里既没有干活的,又还花钱,我退学是最好的办法。”
    薛梅抹着泪水道:“你现在这样想,将来是要后悔的!”
    韩沉堂的脸色很平静,他说:“妈,时代在变化,我不会永远困在这里挣工分养家。等咱们家先熬过这段时间,我就会自己出去闯dàng一番,说不定不比读书差,你要相信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薛梅再也无法劝动自己的儿子,他虽然乖巧但是很有主见,既然提出来不想读书,肯定就是再也无心上学。
    薛梅叹口气问道:“那你准备去哪里上班?”
    “煤炭场吧。”韩沉堂想了想:“煤场的活虽然累点,但是工分挣得多,对年龄也没什么要求。”
    薛梅还是舍不得,她问:“沉堂,你真的不想上学了?”
    韩沉堂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对母亲肯定地点点头:“我要和妈你一起挣工分养家。”
    于是,韩沉堂从四年级退学,那一年,他还不到十岁。薛梅将他带到镇上去登记,韩沉堂正式从学生变成一名工人。
    成为工人的那天,韩沉章与韩沉水拉着哥哥的衣服哭哭啼啼好久,心中明白大哥是为了让他们继续上学,才退学工作养家的,便越发不舍了。韩沉章把哥哥的书包收起来道:“哥,我给你留着,万一有天你想上学了呢。”
    韩沉水送给哥哥一只铅笔当做纪念,嘱咐道:“哥,以后工作也可以好好学习。”
    阿宝听说韩沉堂不读书了,有些惊异,她跑到筒子楼看到韩沉堂的工人服,问:“为什么?”
    韩沉堂用手摸摸她乌亮的小辫子,柔声道:“不管我读不读书,都是阿宝的哥哥,一切都没有变化,阿宝只要像以前般对待哥哥就可以了。”
    阿宝听了似乎有些伤心,但很快被韩沉堂哄着去玩躲猫猫的游戏,从而忘了悲伤。
    煤炭场的工种很多,但因韩沉堂年纪太小,所以只好让他去做拉煤车的活计。拉煤车是他去年暑假干过的活,所以今年做起来驾轻就熟,他每天上午七点去上班,到厂后在食堂里买些早餐吃,吃完八点正式干活,任务就是把煤车卸下的煤炭一小车一小车运送到炼煤炉,一天上午可以拉四五十车左右。中午吃完午饭,可以休息两个小时,下午接着干,到晚上六点准时下班。
    下班后,韩沉堂又帮母亲去打扫街道,倒完垃圾回来,正好生火做饭。一家人吃完饭,韩沉章与韩沉水做作业,韩沉堂就坐在一旁,要么做做手工活,要么拿着弟妹的课本重新温习下各种字词,又把以前老师教的算术演算一遍,预备着以后能算写简单的账目。
    周休的时候,他有时去做些承包工分的活计,有时候带着阿宝去秀水河那里玩。有一天,韩沉堂将阿宝带上他心中的密地水塔,阿宝很开心,站在水塔上面又笑又跳,唱“卖报歌”,这座水塔也便成为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时间过得很快,1983年,新中国进行改革,工分制度正式结束。1985年后,建国长达几十年形成的计划经济体制,比如对几乎所有产品的统购统销统配的平均主义开始慢慢消亡,在国家的倡导下,部分供销社产品与集体经济采取相应的承包责任制,个体经济开始萌芽,改革开放后的新中国到处萌发出蓬勃生机。
    对此,许多人有喜有悲。喜的是多年的平均主义终于结束,每个中国人对生活的选择都变得多样化和充满个xing,悲的是秀水镇不少工厂开始削减人数,薛梅就是其中之一。被辞下岗的薛梅呆在家里终日以泪洗面,她既没有过硬的生产

章节目录


爱若珍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卷帘听艳妖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卷帘听艳妖并收藏爱若珍宝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