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霍晚亭顺着她的话答。
    余夫人立刻带着霍晚亭进入了南京一众夫人的圈子里面。
    听闻她是盛衡的夫人的时候,无数惊讶的目光纷纷从她的身上打量过。
    霍晚亭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神色自若,看久了也觉得霍晚亭没什么好看的。
    余夫人之所以待霍晚亭如此热情,乃是因为其娘家兄弟在经商,这次就侥幸搭上了出海的船。
    其夫君又与霍殊是同僚,便熟了起来。
    霍晚亭不管目的为何,相处起来舒服便行,反正她也不在南京长久的待。
    “秦先生来了吗?”霍晚亭低声的问余夫人。
    她心中对秦玉霜充满了好奇。
    “我猜还有一下,刚刚那会我看见了雍王妃身边的人,估计会先去见过雍王妃,单独说上一会儿话才会出来。”
    “雍王妃今日也来了吗?”霍晚亭有些惊讶。
    “我听黄夫人说,雍王妃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听了秦先生的名声之后,又来了。”
    “秦先生的名头真管用!”
    说话间,就到了黄夫人的跟前。
    黄夫人四十来岁,生的珠圆玉润,面若银盆,一看你就知道是个和气的人,她正在与人说话,余夫人小声点跟霍晚亭介绍道:“和黄夫人说话的这位是礼部员外郎家的穆夫人。”
    听见礼部员外郎,穆夫人,这样的字眼,霍晚亭顿时就明白了其身份。
    当今陛下的奶娘的夫家就是姓穆,陛下特意封赏了其乳兄为南京礼部员外郎这个闲职。
    受陛下的眷顾,这份殊荣也是独一无二的。
    “黄夫人!”霍晚亭见礼。
    她才二十岁不到,在一众夫人中看起来格外的脸愣。
    “嗷,这位就是盛夫人吧!我一早就听说盛夫人来了南京,未能见面,今天总算是见着了,生的真好看,年轻就是好!”
    黄夫人一见面就是一连串的夸奖。
    她夫君是陛下登基后从礼部尚书的位置上退下来,到了南京来的。
    “当年还多亏盛公公在其中斡旋,现在盛公公出海,正值陛下倚重,真是让人羡慕。”
    她说这话眼睛里面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几分羡慕的神色。
    现在退守南京,以后就只能如此了,只能寄予子孙再考一个好功名,才有机会回到京城。
    霍晚亭能够懂得一点儿她的想法,却不知如何接话。
    南京其实挺好的,远离了京城,也没有那么多争斗,景色也秀美。
    只是人总想谋求更进一步。
    “秦先生来了!”
    一句话结束了所有的喧闹,都朝着廊上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衣饰华贵的妇人,五十岁来许,不用猜就知道这应当是雍王妃,在其身后半步的位置,跟着一个身穿灰色儒袍,头戴莲花冠的妇人,眉目俊秀,一眼看上去便有如沐春风之感,想来就是秦玉霜。
    众人纷纷跪下来,对雍王妃见礼。
    雍王妃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道:“诸位不必气,今日的主角是秦先生,我只是作陪的,都起来吧!”
    “是!”
    众人这才起身,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秦玉霜。
    当然也有夫人对其抛头露面,混迹于男人堆的行为鄙夷不已。
    但是显然,对于什么样的看法与目光,秦玉霜早已能够坦然接受。
    “初来贵宝地,就收到诗社之邀请,秦某倍感荣幸,女学之兴旺,也是我等身为女子之幸事,多谢诸位看得起。”
    “秦先生,我拜读了您的文章,觉得你写的比那些举人老爷都好,我也有几篇拙作,能否请您指点一二?”
    “当然可以!”秦玉霜大袖一挥,豁达道。
    她一举一动都儒雅无比,既有女子的秀美端庄,又有男子的儒雅大气。
    矛盾到了极点的气质在她身上异常的融洽,只看其人,就能被其别具一格的气质所吸引。
    未嫁的女子纷纷想要凑上前去向她请教,能够和她说上一句话便能激动半天。
    “不如这样,你们一人以菊为题,做一首诗,然后再给我,我一一解答,我看到谁的诗了,谁就向我提问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
    但是像她们这等已经婚嫁过的就不会参与进来。
    霍晚亭和余夫人和黄夫人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感叹道:“秦先生真的很了不起!”
    余夫人眸光微闪,连忙吩咐旁边的人道:“让正儿他们别玩了,都过来一同写诗!”
    好歹当今的榜眼都是秦玉霜一手教出来的,随便提点几句,也总能有所收获,别的不说,哪怕是沾沾文气也可以。
    果然她让人一叫,其余夫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要把自家孩子叫过来。
    黄夫人早有所准备,在这园子里面摆了许多的书案,墙上挂着纸,笔墨纸砚什么的都有。
    一时间墨香四溢,许多人都绞尽脑汁的想诗文。
    “以菊为题,作诗一首,你要去吗?”霍晚亭问陈无为。
    陈无为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秦玉霜,这两日霍晚亭给他讲过了秦玉霜的事情,看过去的时候也是满脸好奇之色。
    “母亲你不去吗?”
    “我不去。”霍晚亭摇了摇头。
    参加的都是各府未嫁的小姐,活着垂髫小儿,她进去像什么样子。
    “母亲想去就去,不必顾及旁人的目光的,讨教学问,不论身份。”陈无为每当遇见这种事情都格外的爱较真。
    霍晚亭俯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道:“我虽然喜欢秦先生,我是喜欢她活的洒脱,只想见见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想要与她讨教学问,你自去吧!”
    陈无为微微蹙起眉心,似依然有些不能理解,迷惑的转身,走到一旁,提笔思考起诗文来。
    他这个年龄学的大多都是五言格律诗,平仄押韵,又规定了题材,有限的学识和时间里,要写出出彩的诗文来,自然是绞尽脑汁的思索。
    但陈无为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突然眉心舒展,一蹴而就的写了下来。
    黄夫人远远的看着,道:“令郎文思敏捷,真让人羡慕,你看都半大的小子,一个个都在抓耳挠腮。”
    “黄夫人过誉了,无为是个命苦的孩子,有几分早慧,又恰巧与我有这样的缘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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