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亭不忍直视的低下了头,霍云亭瞥了瞥也谢氏又看了一眼霍殊,示意赶紧想办法让人走,看着碍眼。
    霍殊对于这位庶母实在是没有半点的好感,从小到大,她惯会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今日这副姿态,必有所求。
    但他并未直接发问,谢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响,看霍殊不理拍了桌子就不理人了,丝毫不觉尴尬,连忙放下手若无其事的道:“我瞧云亭也二十二了,年纪也不小了,大公子你作为父亲也不赶紧替她着想着想,大公子还没议亲吧,我娘家有个侄孙女儿,今年刚刚及笄,正值妙龄,颜色也好,我看和云亭凑成一对也十分相配。”
    虽说成家立业,但在霍殊看来,早早成家容易分心,高门嫁女,低门娶媳,以霍家目前的状况而言,只能娶小门小户之女,于霍云亭的仕途无什么帮助,到不如等他考上之后,自然能寻到更好的亲事,仰仗岳家提携。
    谢氏只不过农户之女,现在吃穿不愁,有几家铺子还全靠谢氏提携,娘家的女儿怎堪为良配。
    原来是打的这主意,一家三口瞬间明白了,齐齐抽了抽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嘴。
    眼看着霍云亭要跳出来说话了,霍殊连忙干咳一声,满脸歉意的说道:“姨娘说笑了,我们霍氏的家规您也知道,新妇未进门,断断没有纳妾的道理,哪怕是纳妾,也是三年无所出才可以的。”
    “谁说我那侄孙女儿是要与你家做妾,与你家做正妻都不为过!”
    谢氏气的当即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霍殊,脸色涨红,仿佛受到了什么侮辱一般。
    但她很快反应了过来,惊道:“云亭是什么时候定的婚事,哪里来的新妇?”
    霍殊满悠悠的捋了捋胡子,不急不缓的道:“我家云亭中举那日便和王尚书家的嫡幼女定了婚事,只等殿试之后便可成婚了!”
    王尚书,谢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哪怕是当初老爷在世的时候,也只不过做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尚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霍氏一族显赫,但他们这一脉并不显赫,这样的亲事她想都不敢想,一想到自己的那孙子只娶了一个县令之女,瞬间觉得她那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别是说着玩的吧,又不是大老爷家!”谢氏垂死挣扎道,语气颇为不忿。
    她口中的大老爷自然是指的霍靖,霍敦素的父亲。
    霍殊的脾气是耿直了一些,想法也不多,但这样一直被下脸子,冷言冷语的,心中总是膈应的慌,何况本来就不喜欢谢氏这个人。
    “我是不是说着玩,还轮不到谢姨娘你来质唆,若无它事,恕不奉陪了!”霍殊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就要送出门。
    “哎,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好歹我也是你的庶母!”谢氏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甩手帕,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打算,脸皮之厚,无人能及。
    眼看着霍殊有意离去,谢氏又道:“那苏氏也去了多年了,大公子你都没有续弦,我看我那侄孙女儿配你也合适!”
    从小在霍晚亭心中印象模糊又不讨喜的谢氏在霍晚亭的心中刷新了认知,所谓厚颜无耻,死皮赖脸想来也不过如此。
    霍殊听了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立刻气了个仰道,向来文雅清俊的他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是真的受到了侮辱。
    刚刚说与自己的儿子相配,转眼又说和自己相配,何况那还是谢氏的侄孙女儿,足足矮了他一辈,他连忙指着谢氏,气的跺脚:“送!送!”
    霍满连忙跑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拉住谢氏往外推。
    “谢姨娘,您还是赶紧走吧,我们老爷还有事,这会就先不招待您了,啊!”
    霍殊不买她的帐,谢氏落的灰头土脸的,被人赶了出去,极为愤愤不平,到了大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啐了一口,道:“都什么人呢!”
    霍殊怔怔的望着这一幕,心中想到,若是父亲看到今日的谢姨娘,当初一定恨不得自戳双目吧!怎么就纳了这样的女人进门,他这样一想,立刻又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霍云亭。
    以后纳妾什么的,定要把眼珠子放亮了看,若是将这等女人迎进了门,他定要打断霍云亭的狗腿。
    霍云亭忽受这等无妄之灾,颇觉委屈,正准备向妹妹寻求安慰,结果却看见霍殊又狠狠的瞪了一眼霍晚亭。
    兄妹俩只当霍殊是有气没处发,都十分乖觉的退了出去,才呼了一口气。
    想着新嫂嫂不日就将进门,霍晚亭也生出了几分喜悦之情,不过她依然不放心道:“谢氏肯定还会再来的!”
    “真不知祖父这是什么眼光!”霍云亭一想起谢氏那模样就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目光十分深远。
    编排祖父这等事霍晚亭自然不会接嘴,但心里面是十分认同这话的,真的是眼睛不好使。
    果然没过两天,霍满就满脸不好意思的来报,霍府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了父子共争一女的谣言。
    说是霍殊想要娶那女子做续弦,霍云亭要纳那女子做妾,父子二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肯让谁,那女子听了这谣言,不堪受辱,正欲自尽。
    这事情又落入了御史台的那些御史耳中,之前在宣和殿上准备死谏的张御史一听这消息,立刻坐不住了,连夜写了一道参奏的折子,递了上去,参奏霍殊治家不严,德行有失,还顺带参奏了刚刚中举的霍云亭,请求学政重新考察霍云亭此人,若是不行,当剥除霍云亭的学籍。
    能够传出这等谣言的除了那不要脸的谢氏还有谁,当晚盛衡批红的时候,看见这道折子,笔在手上捏成了两段,脸阴沉的可怕,立刻咬牙切齿的对在身边伺候的乐成说道:“你去让锦衣卫的人给本督主好好的查查这张德全是在哪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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