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接到奈香的电话,火速赶到世朗的画室。
    几日不见,奈香憔悴了许多,一双大眼睛变的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奈香”周凡弯着腰,喘着粗气。
    “你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没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这也就是你,我才这样,换了别人,试试?”周凡笑了,脸上一侧的酒窝凹下去很深,单眼皮调皮又可爱。
    “进去吧!”周凡打开画室的门。
    里面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两人敢紧用手捂住口鼻。
    周凡把窗户全部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让毒气往外出去。
    “这家伙,就是个毒气制造者,看着人模人样的,生活上一团乱。”周凡抱怨着,用脚踢着地板上布满灰尘的画框。
    “除了长了一副万人迷的脸,真是一无是处。”
    奈香松开了手,眼泪汪汪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说“这些都处理了吗?”
    “他说是的,可怎么处理呀!这也太多了吧!”
    周凡指着堆放乱七八糟一人高的画框,哭丧着脸大喊。
    “这些都送给我好了。”
    奈香捡起一副,认真的看着,神色迷茫。
    “你都要吗?这些?”周凡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的‘垃圾’
    “嗯”奈香点点头
    “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扔呢?不过你拿回去是烧锅用吗?”周凡好奇的问她。
    奈香摇摇头,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着。周凡叹了口气,跟她一起干。
    两个人用了两个小时才把楼下的一堆整理好,两人手上都摸的乌黑,脸上也是。
    周凡坐在地板上骂着“该死的世朗,拍拍屁股走了人,害的我们在这活受罪,等我回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奈香低头不说话,听周凡发唠叨。
    “我好饿也好渴,我好想世轩”周凡大喊道。
    “想世轩,世轩在国内,还不如想我呢?”
    “谁呀!”周凡起身站起来,看向门口。
    “我”洪羽用脚把门踢开,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我买了吃的,吃完再收拾吧!”洪羽拎着餐盒摇了摇,递给了周凡。
    周凡没洗手,就打开了餐盒,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谢谢,我吃了,奈香快点”
    周凡看着地板上一动不动的奈香,催促着她。
    “你去洗个手再吃,没人跟你抢。”
    周凡听了他的话,差点没噎死,这句话经常听,都是这么说的“洪羽不在,没人跟你抢”
    周凡捶着胸口,眼泪都出来了,喝了好多的海带汤,才咽下去。
    “我吃东西的时候,不许说这句话”周凡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寿司的份上,没准自己会踢他两脚。
    “吃,吃早晚吃成个胖子,到时候看你还说不说讨厌胖子了。”洪羽说完上了二楼。
    周凡朝他做着鬼脸,吐着舌头,把一个寿司塞到嘴巴里,脸瞬间鼓起,引笑了默不作声的奈香。
    “你跟洪羽真的像一对活宝,看到你们,我又想起我们四个一起生活的日子。”
    奈香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奈香,你别难过,世朗还会回来的,他不回来我就带你去找他,好不好,你别这样,看着你这样我也很难过的”周凡嘴里还吃着寿司,含糊不清的劝慰着伤心难过的好朋友。
    “他还会回来吗?”
    奈香放下手中的餐盒,拿起了一副看不懂的画欣赏着,这些画是的世朗辛苦之作,不知道熬了多少夜的作品,现在被狠心的抛弃在了这。
    “不回来,我会帮你找他回来,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周凡拍着胸脯向奈香保证,脏兮兮的手把雪白的t恤印上了五个脏手印。
    “有你真好,难怪世朗妈妈会喜欢你,你就像个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奈香摸了摸周凡的脸说。
    “……”
    周凡又被噎住了,她使劲捶着胸口,脸胀的通红。
    奈香不知道怎么帮她,在她身后拍着她的背“你慢慢吃,吃太快消化不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咽下去。周凡含着眼泪低下头。
    奈香的话像个无形的匕首,刺痛着她的心。天真无邪,这个样的字眼只能用到别人身上,跟自己完全不搭调。
    还有谁比自己更邪恶的,还有谁比自己更无耻的,还有谁比自己更无奈的,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如果计划成功,能顺利受孕,自己则是天底下第一个偷精贼,十恶不赦的小偷而已。
    “我吃饱了”
    周凡故作笑脸,站起来看向二楼,内心慌乱不定。
    奈香把手中丝毫未动的餐盒放到了袋子里,神色茫然的走向二楼的楼梯口。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乌漆漆的黑房。是世朗用来冲洗照片用的,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
    另一间他用来画画的,跟楼下不同的是,这里的是铅笔画。
    周凡一幅幅看着,有洪羽的肖像,画的栩栩如生,脸部的坠肉画的那么生动有趣。
    周凡笑着说“奈香,快来欣赏胖子的素描头像,太生动了”
    “还真的,真的好像,你看鼻子,简直就像是用洪羽把鼻子贴到上面照着描下来一样”
    奈香连连称赞着,用手摸了摸画纸。这是出自世朗的手,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哀伤。
    “这是……”
    周凡又拿起了另外一幅,激动不已,热泪盈眶。
    “这是你,周凡”
    “这真的是我”
    这幅画是自己站在阳台上,双臂伸直,感受风的力量的画。自己也早已经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情景了。
    画中的自己,牛仔裤,短t恤,头发被风吹起,有些零乱。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幅面送给我好吗?”奈香看着周凡手中的话,诚恳的问着她。
    “好,送你”周凡笑着递给了她。
    “这还有一幅没画完,奈香你看,是不是画的你?”
    周凡指着一幅画了一半的肖像画,惊讶的说着。
    奈香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会,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点着头。
    “怎么哭上了又,该高兴,他也很在意你。”周凡用脏手替她擦着眼泪,还没擦好,她突然笑了。
    “不好意思,我的手好脏,把你图成了大花脸。”
    “那我也把你图成花脸”两个扭到了一起,哈哈大笑着。
    洪羽把黑房的重要东西都收拾好,装到箱子里,搬到了楼下。
    一辆小货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到了画室门口,司机从上面下来,从车上拿了好几个大箱子,放到了画室门口。
    货车司机说明了来意,洪羽让他进来了,和他一起把画纸装进了箱子。
    足足装了五个大箱子,终于把画室里的画框跟画纸全部装完。
    周凡抓着奈香的手说“你别把我忘了,有空常跟我联系。”
    “嗯”
    周凡不舍得抱了抱奈香的细腰,与她告别,很感激她把世朗的烂摊子全部回收。
    货车离开了,奈香跟着离开了,世朗世轩也回去了,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住多久呢?我这个‘小偷’还要继续吗?
    不过真的能成功吗?周凡开始怀疑自己的计划。
    如果不去尝试,一丝希望也不会有。去尝试的话……
    “走吧!”
    洪羽搬着一个箱子,看着她看的方向说。
    “奈香跟世朗就这么结束了吗?”
    “缘分这东西,谁说的准,没准才开始”
    洪羽像个算命打卦的先生,说的话有几分深不可测。
    是呀!缘分真的很奇妙,就像自己和洪羽。
    只不过,两人算是孽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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