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来福说“大人,一则刘家实在是无力开荒,二则那块土地多年长草,土地过于贫瘠,根本就长不了什么庄家,只能种草养牛了。周大人,牛是庄家人的命根子,百姓不愿开荒,一是因为荒地大多贫瘠,土地收获可能不够纳税,二是无牛可用、无力开荒,三是无钱购买荒地,只能先开荒、后办地契,百姓开荒的土地极有可能办不下地契,四是、荒地大多灌溉不便……凡此种种,百姓宁愿佃地,也不愿开荒。”
    周昌点头道“薄赋税,鼓励养牛,规范开荒,兴修水利……刘员外果然是大才!不过,下官还是有一事请教,为何蓉城不适合推广白叠子?”
    刘来福说“大人,也不能说蓉城不适合推广白叠子,今年对白叠子来说就是个灾年。白叠子喜旱又不耐旱,雨水一多白叠子就有可能少收或者绝收。因此,百姓可以种植白叠子,但是绝不能只种白叠子。请您想一想,若是刘家今年都种白叠子会是什么光景?另外准备种植白叠子的地可以套种芸薹、胡萝卜、葱蒜等等,一来冬天可以果腹,二来可以卖菜获利。若是开荒种植白叠子,冬日可以种一季山戎肥田。”
    周昌思量了一会儿呵呵笑道“刘员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某今日受教了。”
    刘来福连忙说道“周大人谬赞了,小民一个村野农夫可是担当不起!”
    几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张氏派人请他们去客院用膳。
    此时,刘大田、刘来好等人才出来作陪。刘家每到此时就有些尴尬,按照刘家的规矩,刘青海他们是决不能越过长辈的,可是周昌是官场中人,刘青石几个不能不陪。最后,只能是刘大田做了主坐,刘来福带着刘青海几个在下手相陪。刘来好、刘来喜和钱氏兄弟二人陪着张氏兄弟二人和随行官员。
    下午,周昌不顾疲倦,又巡视了刘家后山脚下的麦田。一大片绿色小麦像绿地毯铺在黑色的土地上。几十个桔槔矗立在冬日的麦田里,显得格外的咋眼。两个大鱼塘波光粼粼,光秃秃的杨柳枝随着北风轻轻摇摆,似乎在倾诉鱼塘春天的美丽。周昌看到鱼塘边不远处居然有一个八角凉亭,他走进凉亭发现凉亭四周都种了芸薹,不由好奇地问“刘员外,为何这里会有一出凉亭?”
    刘来福笑道“大人,到了来年,这一百多亩芸薹花开,后山翠绿,杨柳青青时,此处是赏景的最佳去处。书院的庞先生每年这个时节都会在此下棋会友。”
    周昌知道庞先生就是庞显,心中叹息,自己这个县令在这个大儒面前实在不够看,他明明知道自己过来却连一个面都不愿意露,有心上门拜访,可想到村口的牌子还是放弃了。
    晚上,庞显终于答应见周昌一面。刘来福见庞先生要过来,干脆就将宴席摆在了一个小院,自己没有作陪,只让钱正伟、钱正浩和五个小举人相陪。周昌见庞显带着周聪亲自过来是受宠若惊。
    因为庞显在场,桌上又都是饱读诗书的人,也不再说开荒之事,只谈古论今、吟诗作对。周昌看见周聪是新中的举人,言谈不俗、学识才情远胜几个小举人,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酒席过半时终于忍不住问“周举人可认识吏部侍郎周大人?”
    庞显听了这话也不由多看了周聪几眼。
    周聪愣了一下说“小生从没有去过京城,不知这位周大人名讳、祖籍何处?”
    周昌说“周大人是宿州甘溪人士,讳子景源。”
    周聪闻言脸色一变,断然摇头道“不认识,我等小民怎么会认识堂堂的吏部侍郎大人?”
    周昌又看了他几眼说道“还真是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父子。”
    周聪猛然起身,喝道“周大人,家慈已过世多年,请您不要污了她的清白!”他说完就离席而去。
    “周大人,你喝多了。”庞显摇摇头,也起身而去。
    钱正伟连忙笑道“周大人,今日你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青石、青宇,你们两人陪着大人去小院安息。”
    周昌见自己一时失言得罪了一个新进的举人,又惹得庞显不快,懊悔不已,只能早早歇下。
    第二日,周昌在刘来福兄弟三人和张氏兄弟的陪同下巡视刘家屯。刘家屯有万亩之大,周昌初见也是震惊不已。此时的刘家屯已经不是当初可比,庄子四周已经种了了高大的榆树,一块块绿色麦田麦田生机盎然。一排排青砖瓦舍被篱笆隔成了一个个小院,每个小院内鸡鸭成群,猪舍里的猪都是十分肥壮,每家小院里都种了葱蒜、韭菜、波棱菜等物。每排农舍前的水井边都聚着几个妇人说话洗衣。农舍前后也都种了榆树。
    高处的土地大多也是麦田,也有芸薹、胡萝卜等冬季的蔬菜。周昌看完三个庄子,发现庄子里竟然还有一个医馆和一个学堂。他看到务实堂三字,心知这就是传说中的务实堂了,因为孩子在上课,就没有进去。
    当周昌看到一大片苜蓿草地是忍不住问“刘员外,这是什么作物?”
    刘来福说“大人,这就是苜蓿草。有了这些草,前面牛场冬天就不愁了。”
    周昌叹道“刘员外,这刘家屯还真当得起‘锦绣田园’四字。”
    刘来福说道“大人,这刘家屯举刘家全家之力历经三年,又得庞先生和李大人全力相助,才有了今日”
    周昌问道“刘员外,本官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们这庄子种了这么多树?”
    刘来福说“大人,这是榆树,无论是树叶还是树皮都可食用。若是遇到大灾之年或能救人一命。如今主要是让佃户夏日干活时有个歇息的地方。”
    周昌说“若是天下的主家都有刘员外这样的仁心,天下的百姓就有福了。”
    刘来福摇头道“大人此话差矣。这些佃户都是依附刘家而生,无产无业,经不起风浪。若想百姓真正富有,还是要让百姓有自己的产业才好。”
    周昌猛然醒悟躬身说道“刘员外说得是,周某受教了。”
    下午,周昌告辞而去,张氏兄弟也不情愿地跟了回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穿越种田之涅槃重生》,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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