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一直认为紫阳小宫的大殿够奢华了。
    可进了乾元殿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奢华,其内画栋朱帘,走鸾飞凤,不少装饰用的锦缎从高处倾泻下来,如飞落的银河,衬托得周围流光溢彩,各种摆设物件都巧夺天工,且气息古朴,拿到世俗界都能当珍贵文物卖,有袅袅熏香弥散在空气中,闻之让人心旷神怡……无处不彰显南无派的底蕴。
    孟凡心里想着,若是十八重山的其他大门派也都有这样的气派,那么他就能理解左时休刁离恨他们当初去青丘城的心情了……青丘城真没啥好看的。
    乾元殿有三层,孟凡在一楼大殿小心翼翼的逛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旋即去了二楼,二楼房间众多,古色古香,用处也都各不相同,孟凡不是来旅游的,没有观赏的心思,逛完二楼也诡异的没有瞧见一个人影。
    哒哒!
    正当孟凡想向三楼走的时候,二楼的楼梯处响起一阵脚步声,孟凡操控纸雀倒挂在了走廊顶部,瞧见一个身穿绚丽衣裙的女子步履款款的踏着楼梯向三楼走去,莲步踩在木质楼梯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咯吱响声。
    孟凡从女子身后落下,跟了几阶楼梯之后,想了想,钻进了女子的裙底,那衣裙并不太遮光,即便是孟凡不抬头瞧,一片柔和的白色光晕便从头顶倾泻了下来,更有幽香阵阵,若是抬抬头,一定就能看到很多男人都想看的迷人风光了。
    女子每迈一步,孟凡就紧跟着挪动一下。
    他之所以选择跟着女子,是因为这大殿人迹罕见,这女子是他唯一见到的人,笃定女子会带着他找到他想见的人,或是掌门公冶春暮,或是……周雨彤。
    三楼的空间也很大,房间众多,女子奇怪八绕之后,才在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停下,左右警惕瞧了瞧,才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摆设极为简单,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女子站到画前,抬起了纤细指尖,在画中一棵亭亭如盖的松树上一点,随即便有一阵细微的倾轧之声从墙壁上传出。
    整面墙自下而上升起,打开了一个通道。
    女子缓步走进通道,墙壁又自行落下,女子在通道内走了片刻,突然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见脚面上有些灰尘,弯下腰去拂拭,钻进女子裙底的孟凡,只好往后躲了躲,无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一抹曼妙而又圆满的曲线。
    女子肃然而行,没走几步路,便在一道点缀着一排排鎏金铜钉的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三下,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口有一道阵法波纹闪过,显然是有阵法防护的。
    女子抬步走了进去,发丝便被一股炽热的气流掀起。
    孟凡不由得好奇,乾元殿防护重重,怎么殿里面还弄了这么多门道,若是公冶春暮在里面,那公冶春暮也太没安全感了吧?
    怕人刺杀么?
    还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凡心中也充满了期待,知觉告诉他,在如此隐秘之地,自己很有可能要见到周雨彤了,可是……前方并没有周雨彤的影子。
    前方很像是一个丹房,因为有一鼎高大的丹炉摆放在里面。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人,背对着门口,坐在丹炉前,发丝中有一缕缕白色,即便尚未看到正脸,便可让人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厚重的威严之气。
    女子盈盈欠身见礼:“公冶掌门。”
    孟凡顿时知道,这位人物就是南无派的首脑人物,公冶春暮了。
    公冶春暮已然不转身,也不说话,不时掐诀指点丹炉,炉底的丹火以某种玄妙的韵律跳动,映照得隐秘丹房明明暗暗,躲在女子裙底的孟凡,一阵惊异,公冶春暮居然会炼丹,而且丹术显然不低,估摸着比范孤意都差不到哪去。
    孟凡还感知到了月夜明的气息。
    青灵曾说,月夜明一共有七颗,他从千灯手中得到一颗,公冶春暮这显然拥有一颗。
    嘭!
    过了一阵子,公冶春暮突然抬手一挥长袖,丹炉顶部冒出一团白雾,弥漫着一股浓香,一颗丹药从丹炉内飘起,被公冶春暮抓在了手中。
    女子开口道:“恭喜公冶掌门再次炼出上品丹药。”
    公冶春暮首次开口,声音和身上的威严气势一样厚重,也没有炼制出上品丹药的喜悦,好似炼制上品丹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道:“将这枚丹药拿下去吧!”
    女子走上前去,接过了丹药,转身走向了公冶春暮右手墙壁,打开了一道暗门,走了进去。
    公冶春暮则再次启动了丹炉。
    让孟凡微微惊讶的是,女子进入的暗门竟然可以升降,一直向下方沉降,用了良久时间,才停了下来,显然入地极深,随后女子走了出去。
    一片巨大的穹形空间出现在了女子面前,孟凡透过女子裙摆瞧了瞧,有一片圆形血池几乎填满了整个地面,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味,不知有什么东西在血池中游弋,划出一道道水纹,在血池正中间,有一道圆形平台,却被浓浓的血雾笼罩了,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有一条平直而又狭窄的桥面,从血池边缘连同了血雾平台。
    有两位老者盘膝坐在血池旁,凝视着血雾平台。
    女子走过去,对其中一位老者道:“请打开血阵。”
    那位老者抬起头,目光如剑的扫过女子,将一只干枯的手伸了出来。
    女子皱了皱眉头,将丹药放到了老者掌心。
    老者检视了一番之后,才将丹药递给了女子,和另外一位老者同时掐诀,笼罩在平台上的血雾突然发出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如同鬼哭神嚎,女子轻移莲步,踩着那条狭窄的桥面,走向了血雾平台。
    随着女子的前行,血雾收缩出一个圆形通道来,女子走了进去。
    很快,一道盘膝而坐的倩影,便出现在了孟凡视线里,不是周雨彤是谁?
    女子走到周雨彤面前,道:“小姐,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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