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云毅不知道五叔说的“混蛋”定义是什么,但他从五叔提起他父亲的时候那副表情来看,可以看得出来五叔对他父亲倒是没有仇恨之类的情绪,有的似是一些嫉妒、恼怒而已。
    至于,五叔嫉妒什么,恼怒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说,云毅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既然五叔不肯提他父亲,那云毅灵机一动,就问起他母亲来。
    却听五叔谈道:“你母亲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她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只是我也想不明白,以她的为人又怎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云家庄,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你一眼,当真是太不像话,一定是你父亲那个混蛋把她带坏了。”
    “……”
    “五叔你可否知道我母亲他大概在什么地方?难道是五叔你之前所在的州域?雪州吗?”云毅问他。
    他记得第一次跟五叔见面,是在中州北部的森林当中,五叔从最北边而来,说是来自一个常年下雪的州域,叫雪州。
    “不,他们不在雪州,雪州距离这边,说远也不远,说不远也有点远。但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这边,那是真正的很远,远到就算是我长途跋涉全力赶路,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到达。”五叔叹了一声说道。
    “这么远?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云毅问。
    五叔说道:“听说是叫雷州。”
    “雷州?雪州因为常年下雪所以叫雪州,那雷州难道是天天打雷?”云毅饶有兴趣地问。
    “那我可就不知道,我也没去过。”五叔耸耸肩,双手却摩挲着手里的拐杖。
    云毅看了看五叔的拐杖,五叔明明腿脚健全,为何习惯拄着一根拐杖呢?便问了一声。
    五叔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腰部,道:“你五叔我曾经算是个残废,在月光色林当中被一头赤目铁甲狮偷袭,撞断了脊椎骨。是你父亲以灵石帮我续的骨,但骨虽然可以续上,却需要拐杖才能行动。后来修成涅槃,这才断骨重生,复原了。而这根拐杖跟随了我多年,我也习惯了剑拐之法,所以就干脆一直用着。”
    五叔虽然不愿提起云毅父亲,但在很多事情当中却也不经意地提起了他。
    云毅越听越对他父亲感到好奇,竟然能以灵石续骨,当真是好手段。
    “那五叔你为何会突然跑去雪州呢?”云毅问。
    五叔叹了一口气,不太情愿地看了云毅一眼,说道:“也是因为你父亲,他说乾州中州这边太贫乏,我若想在这边修出涅槃,太难了。然后他就给了我一张传送符和一张地图、一封信,我凭借着那传送符,也是花了一年多时间才赶到雪州。凭借着地图和那封信,我找到了雪州的碧落谷,那是一个浩大的宗门。在见识到了碧落谷之后,我也才知道中州和乾州是多么的小,比起雪州,简直就是山窝窝。我在碧落谷一待就是十多年,那碧落谷的宗主与你父亲是好友,在他关照下,我修行非常顺利,十年时间,晋升了涅槃境,后来又过两年,我在一个意外巧合之下,晋升了涅槃中期。但也仅此而已了,你五叔我的天分只有这么高,这一辈子能到到这个高度,已经是极限了。后来算算时间,我突然才发现我离开乾州竟然已经这么多年了,于是就告别了碧落谷,回来了,回来的路比去时要麻烦得多,去的时候凭借传送符,倒是节省了好大一段距离,但回来硬是花了我将近三年的时间。”
    云毅听得十分雀跃,他曾经也听族长爷爷谈起过外面,说外面的世界怎么怎么样。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真正走出去,见见大世界,才会知道自己的局限性。
    “五叔你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云毅问。
    “不了,人一上了年纪,就会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思想,这些年在外面待着,虽然见识过很多精彩,但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想念云家庄,想念月轮山脉。况且以我如今的修为,无论是乾州还是中州,足可称霸一方!所以,我也不必再远离故乡了。”五叔淡淡地说道。
    “五叔你明明很年轻。”云毅撇了撇嘴。
    据说修成涅槃的人,会增加好几千年的寿命,机体的新陈代谢也比寻常人要快好几倍,看起来根本就不会老。只有那种活了几千年,寿命快到终点的老怪,才会看起来满脸褶皱。
    “你不懂,人经历的事情一旦过多,心也就老了。心一老,人也就老了。”五叔望着东边的天际,此刻东方微白,却是快天亮了。
    “那么雷州在哪个方向,五叔你知道么?”云毅问,说实在的,他也很想出去闯荡一番。
    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越是到外面,越能增长自己的见识和阅历。
    就像五叔,他出去仅仅十多年,竟就修成了涅槃。
    换成其他人,窝在中州乾州这样的小地方,那怕穷极一生,也未必能达到这个境界。
    再者,云毅很想见见自己父母。为人子者,而且还长这么大了,说不想念自己父母,那必然是假的。
    “怎么?你想去雷州找你父母?”五叔看他一眼,幽幽道:“果然是一长大就留不住,你外公当年死皮赖脸要你姓云,可最终你还是要离开这里,跑去找你父母。”
    云毅挠了挠头,道:“我……我也是想出去长长见识,并没有五叔你说的那个意思。”
    五叔扭头又看了若曦一眼,道:“想出去长见识倒也可以,不过你外公这一脉可是一脉单传,当年他膝下只有你母亲一个女儿,而你母亲,也只在乾州生了你,你若要走出去,至少也得留下一男半女才行。”
    “这……”云毅闹了个大红脸,望向若曦,若曦也是赶紧垂下头,很是难为情。
    “你不是都有未婚妻了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成亲结婚为首要大事,其次就是为云家开枝散叶。我告诉你,你若不为云家留下点血脉,我是不会告诉你雷州在什么地方的。”五叔态度很坚决。
    “……”云毅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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