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阳光明媚,春色正好,空气中却带有丝丝难以言喻,闻之欲泣的忧桑。我和你父亲就是在那时候遇见的。”
    彼时……
    “客客,来瓶二锅头吗?”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坐在白客面前,给他递了两瓶二锅头。
    白客看了眼他发亮的脑袋,接过二锅头,盖子一拧,喝了一口。
    啧啧嘴,感觉味道不怎么样。
    “大叔,有事儿?”
    “哎~”慕容爹慢悠悠的把另一瓶移到自己面前,满面沧桑:“见与你有缘,就过来唠唠嗑。”
    看在二锅头的份儿上。
    “闹吧。”
    慕容爹没想到白客这么爽快,眼皮抬了0.01毫米,开了酒和他碰杯,白客也识相的举酒。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是为情所困就是命途多舛。说说吧,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分担一下苦楚也是可以的。”
    慕容爹听他一说,口中的酒都成苦的了。
    “没想到小友眼神挺厉害,一眼便看出贫道为情所困命运多舛。”
    白客顿了顿,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回来,慕容爹抬首仰天,一把辛酸泪:“哎~贫道本是这石牛镇的守护神,人人敬仰,镇外的妖精一见我都是夹尾巴跑的大人物。我这样的大人物理应有一段可歌可泣羡煞旁人永垂不朽的感情,可是那个女人只垂怜贫道的美貌,事后便翻脸不认人,还卷走了我家大半家产。”
    “贫道好气,但是贫道不能说。”
    他长着叫兽的脸,画面怎么看都极具喜感。啊,大概又是个被扣帽子的可怜人。
    白客深感同受,跟他一样抬首望天:“我是一个直男,家中女友娇小可人,商量着过几月就要结婚娶她。然鹅做为一个有着优秀职业道德的员工,却要被老板硬拉着去拍gay里gay气的片子,一不小心还要提防被某些f女写成小说,爸妈每次问候都怀疑我性取向。我也很为难,但我从不说……”
    “哎~”两人深深叹息,接着把脸正过来,面对面,看见对方眼中数不尽的苍凉。
    慕容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白客的肩膀:“原来小友也有难处的人,且行且珍惜吧,你尚且年轻,贫道就不行了。”
    他垂了眉:“贫道深陷诅咒,心魔缠身,怕是不久便要驾鹤西去了。”
    白客一惊:“这么严重!?”
    慕容爹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里充斥着悔意和不舍:“可怜我家里还有三岁不到的小儿,我这一走,他定要成为孤儿。孑然一身,被他人欺凌也不敢做声,独自躲在角落承受非人的痛苦。”
    “若不是生在慕容家,他肯定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活泼可爱吧。”慕容爹闷了口酒,悔道:“小白还小,肩负不起保护镇子的责任,而我这心魔一天不除,镇子就危险一分。若是我当初跟着父亲多学学先祖流传下来的四道降魔必杀,怕也轮不到这个地步。”
    “降魔必杀?”白客很快回忆起剧情,想到那四招必杀技,脸色突然微妙万分。
    慕容爹继续道:“嗯,小白这孩子继承我的脾性,从小便规矩老实,估计这必杀技也学不到多少。贫道不想他步慕容家的后尘,小友……”
    白客见他眼泪汪汪的看过来,尽管没激动到流下泪珠,可白客仍忍不住哆嗦一阵:“咋。”
    慕容爹突然间站起来,袖子一挥,一膝盖跪在地上!可能磕疼了,还龇牙悄咪咪把长袖往膝盖底下垫了垫。
    抬头又是一桩好汉:“小友!”
    “啊,在。”白客差点把凳子踢翻,稳了稳,才反应过来去扶他。
    “别…别别,你这一跪我可受不起。”
    慕容爹当仁不让,乱扒开他的手,道:“小友你听我说。”
    “不不不,你先起来再说。”
    “小友小友……客儿!”
    白客一顿,默默松手立在一旁:“好,你说。”
    慕容爹松了一口气,酝酿着情绪,忍道:“贫道有幸遇见小友,小友一看就是洪福齐天事业有成的良人,如果小友肯答应贫道的请求,贫道定与天发誓,这辈子让你出人头地,护你一身安康,有一群妹子身后跟随,无人敢妒!”
    呃,这个要求听着有点小激动,但是!
    白客手足无措,即使条件再诱惑,也不能趟这趟浑水,他暂时不想拖包袱。突然他灵机一动,端了二锅头跪坐在地上:“……你喝点冷静一下,再看看我是不是良人。”
    慕容爹犹豫一会儿,举起来一干而尽。
    再抬头,却见白客歪着舌头宛如一个智障儿童,盯着他乐呵呵的笑。慕容爹一口酒喷洒出去,喜悦的细胞立马漫布全身:“哈哈哈哈,你是!你是!”
    白客:“……”
    白客嘴角微不可擦抽搐一下,转身趴地上胃疼的做出呕吐状。怪他失算,他就不该在别人喝东西的时候做这个鬼脸!哦草泥马,好呕心。
    慕容爹全然不自知,甩掉手中的二锅头,朗声开怀大笑:“贫道果然没有看错,小友绝对可以胜任慕容家祖传的四大必杀绝招!哈哈哈哈,慕容家有救了!石牛镇有救了!”
    ——————
    “……”慕容白:“就这些?”
    白客摊手:“嗯,就这些。”
    “我父亲会向你下跪?”几乎是质问,慕容白挑眉,手暗搓搓的又想去拔剑。
    白客忙道:“不不不,是单膝下跪,你爹这么有骨气,怎么可能……”
    慕容白已经碰到剑柄了,嗓音冷冰冰的:“哦?竟然是战将的跪法。”
    白客猛地站起来,跪着:“是我向他单膝下跪。”
    我发誓从来没有这么怂过——
    慕容白怔怔地盯着他,一脸苦逼样,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一个妖怪可以活很久,外界也不乏千年百年的妖,遇见早时的父亲也有理有据,况且自幼父亲对他严苛,不及其他孩子的温柔,所以对他的脾性亦不甚了解。如果白客说的是真的,他也被放在心上过吗?
    “我父亲呢?”慕容白问。
    这种问题,难道他爹不是死了吗?
    莫非在诈我?
    白客想了想,机智道:“你父亲啊,他与我分开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没回来吗?”
    慕容白一噎,指尖沿着剑柄上的花纹摩挲。他望着从石门依稀照进来的微光,很久才道:“照你所说,为什么后来又答应他的要求。”
    要什么要,是请求。
    谎言既然开了头,便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白客心里压抑,秉着多说多错的真理,小心翼翼道:“他答应我帮我回家。”
    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帮他找家。两人皆心知肚明,白客说:“他说他有办法,他把地图藏在密室里,那个地方只有你知道。”
    慕容白一顿,回首:“密室?你家在哪儿?”
    你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是在为难我白某人……
    白客内心狰狞,表面淡定:“天.朝山东泰安……”
    慕容白坐在石阶上想了半天,从出身就待在石牛镇,好像不知道这个什么什么地方:“……”
    “为什么不找别人。”
    “别人没你爹知识渊博见多识广。”
    好像是。
    难不成以往父亲在石室里不是睡…修炼,而是去野游了吗?
    慕容白挺直腰板,神色有点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父亲教导自己修炼的时期。他喟叹一声,并没有放下戒心:“他要你做什么。”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白客趁机站起来,揉了揉膝盖,然而瞥到慕容白威逼加恐吓的眼神,又缓缓跪了下去:“你爸爸……”
    慕容白一瞪,白客转口说:“你爹,他把慕容家四大绝招交给我,助你斩灭心魔重新做人。”
    “慕容家世代降妖的秘技,我爹会传给你?”
    “这不是不行了吗?”白客道:“你爹知道慕容家一直这样怕是撑不了多久,重要的是守护苍生,方法还不是由人想出来的,墨守成规等待的只能是灭亡。你不想万剑穿心而死吧,捅那么多窟窿多难看,特别是很容易死无全尸。”
    慕容白凉凉一扫,白客已经习惯身上被冷刀子刮过的感觉了,说:“兄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要我信你?”
    “不,我只是希望你别草率别任性……”可以不砍死我!
    慕容白垂眉思量许久,终于决意,起身道:“好,你教我。”
    “但是你不能把秘技说出去,更不能在外展示,若我发现你有任何端疑……死。”
    凛凛幽瞳暗深,白客身上又被刮了两刀子,摸摸颈脖,才发觉出了冷汗。
    “好,我答应你。”
    ——————
    小番外:
    昙某人:其实我很佩服那些敢于万剑扎心的人,像花千骨啊慕容白这类的,都不怕戳到蛋和肾吗?就算捅到**也不好看啊。
    叫兽:所以你知道慕容白最后为什么化成灰灰了吧。
    昙某人:……所以,真的捅到了?
    叫兽:呃,为何你思想如此卧槽,那是因为我们剧组没经费买那么多剑知道吗。我这么有节操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让人家明星杀青杀的那么难看呢?
    昙某人:……哦,那我可以没有节操吗?
    叫兽(惊!):等下,你想拿我的角色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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