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有罪,不奢望陛下的宽恕!”
    “好,朕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废武功,以后再也不是暗首,只是太监张烙,而且还要亲手杀了小晨子。二,”北堂傲越稍微停顿了下,“给朕找出可以治好未泱的法子。”语气里有一点苦涩,他不怕任何人,唯独就床上如同娃娃的人儿……
    张烙无奈的苦笑,他该怎么选择,自废武功他想都不用想,可是让他亲手了结小晨子的生命,他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使那是他忠心了三十年的主子。
    “陛下,奴才选第二个。还有一事奴才应该有点蹊跷,觉得应该要和陛下说。”
    “说。”
    “伏召失踪了,就在国师大人突然昏睡的前一天。”
    北堂傲越弄出个玩味的笑容,之后笑意慢慢变得森冷,他怎么会忘记了那个人。“找了没有。”
    “回陛下,找了,是暗首里面最终最好的去找的,可是一无所获,暗九说伏召最后一次应该就是在神殿,但是神殿前前后后翻遍了,还是没有踪影,奴才不敢擅自揣测。”
    “只要他没死,就一定可以找到。看殁烎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一定还活着。”一切的疑惑或许只能找那神兽火麒麟来解答了。“这几日太子殿下日日都宿在这里吗?”
    “诺。陛下现在不宜出面,所以……”
    “朕知晓。你先照顾未泱,朕去去就来。太子那……”北堂傲越禀息了继续道:“朕自会处理。”
    “诺。”
    北堂傲越不敢有一丝的延误,马上运用轻功快速到达禁地的洞口。
    他看了眼洞口才踏入进去,看到平时光亮无比的山洞现在就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点一样,变得阴阴沉沉不说,还阴凉不已,北堂傲越心里好像突然没有了底,只能继续往前走。
    直到看到石壁上镶嵌的火麒麟身上只有微弱的光芒后,好像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那个作为替代品的伏召真的出了事情。
    “吾早就猜到了……”火麒麟半阖着豆大的双眼,有气无力的说。
    “什么意思?”北堂傲越明知故问的回道。
    “汝准备献给吾的替代品,已经不能用了。”火麒麟语气里并没有惋惜,只有深深的绝望,“而唯一可以当成祭祀品的殁族后裔也在生死一线间,这是天谴,吾遭到了神的抛弃。”是他留恋凡尘的后果。
    北堂傲越能听出火麒麟话间的痛苦,“那个替代品到底怎么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
    “难道汝没有看出来吗?”
    北堂傲越挑眉,他从没有关注过那替代品,又何来的看出?
    火麒麟继续说道:“那孩子早就抛弃了纯洁的魂灵,投身于黑暗中,即使他依靠那个人存活了下来,也只是个怪物,一直丑陋的散发着恶臭的怪物,即使外表和常人无异。”
    是绮妃!那修炼的方法只有他和绮妃知道,没想到那绮妃还留有一手!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果然是心如蛇蝎!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那修炼的方法最后一条根本无法做到,那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吾也不知道。”现在他只能吸收微弱的能量,能说话已经不错了,不过殁族后裔比他还困难。“汝还是趁早多陪陪那孩子吧。他活不了多久了,现在那堕入黑暗的孩子也危在旦夕,作为双生子,他会源源不断的供给自身能量给那孩子,即使假设那孩子能熬过这一关,真的完全黑化成功,他也保不住性命。因为吾能量急剧的消失,他也会身不由己的将最后的能量奉献给吾。”
    一句话就是殁烎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北堂傲越偏偏冷静得过分,“朕舍了这天下也要留下他一命。只要杀了你和那个替代品的其中一个,他就可以活下来,对吧?”
    “是……,可是一旦吾消失,汝的炎烈就会变成一片空地,从此在消失在炎麒大陆。”一切都会化为泡沫。
    所以消失的只能是那个恶心的替代品,是吧?
    “朕明白了。”
    ☆、149
    就在北堂傲越要走的时候,火麒麟又叫住了他,他表情不甚明显的表示不悦,他要赶在那个替代品还没有成功的时候找到替代品,来让未泱最快的清醒,迟一下子也是问题很大的。
    “还有什么事?!你解释得很详细了,朕完全能听懂,朕可以走了吗?”
    火麒麟讪讪的道:“汝是不是忘记了那个所谓的替代品的身份是什么?他们可是双生子,缺一不可的,如果死了其中一个,那么另外一个也会随之死亡。”
    “那你说怎么办!这不行那也不行!”北堂傲越烦躁的喊道。
    火麒麟虽然全身无力,但是还是轻轻的瑟抖了下,北堂傲越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呢。
    “先找到那孩子是重点。到时汝找到了那孩子,就将那孩子和吾困在一起,等吾恢复了体力再想怎么处理吧。”
    “这样未泱会没事吗?!”北堂傲越怀疑的看着虚弱不已的火麒麟,就算他是火麒麟,他也是不相信的。
    “吾也无法保证。”
    北堂傲越忍住自己接近暴走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朕该怎么找到他?”
    火麒麟沉思了一会,“吾倒是有个法子,但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北堂傲越让张烙找来一只剧毒无比的蜘蛛,让张烙在蜘蛛毛茸茸的脚上系上一条红色丝线,然后把它放在地上,让它随意的走动,张烙就紧跟在蜘蛛的后面,这一切都是在北堂昊不知道的情况下做的,北堂傲越还不能出现在人前,千面又不在,所以北堂傲越只能暂时呆在自己的寝宫中,这种感觉让北堂傲越很是不愉快,什么时候起他连看未泱都需要偷偷摸摸了,还有他的太子……呵~,还是发现了未泱的真实的身份。
    寸步不离,好,真是好!憋气的看着寝宫的四周,竟然觉得空荡得可怕,他何时就开始不习惯一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了?
    张烙按照北堂傲越的吩咐,一直紧跟在蜘蛛的后面,越来越近某个地方,张烙的脸色就更差了一分,他不知道一只怕水的蜘蛛怎么会如此的接近这阴暗潮湿之地,碍于北堂傲越的命令,他硬着头皮,忍受着熏死人的臭味推开石门,在推开石门的刹那间就看到瞬间飞出了好几只飞虫。
    张烙皱眉的想要继续看蜘蛛跑去了哪里,可是昏暗的地方早就让他找不到蜘蛛的踪迹,他掏出腰上放着的火折子,吹了几下之后用小小的火种点燃墙壁上的火把。
    光亮的烛光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的狼藉,肮脏至极。张烙算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无法直视这地方,皇宫最肮脏的地方——下水道。
    张烙取出一块布巾捂住自己的口鼻,往里面走去,越往里面走去,他就越发的明白为什么陛下要给他那包药了。
    在下水道的聚集处那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恶心爬虫,任一个正常人看到都会头皮发麻,张烙表情十分的复杂,只见他看都不看地上各型各样的虫子,拿出怀里揣着的药粉,一点点的洒在自己的四周,然后就看见虫子一只一只的急剧死亡,不消几刻爬虫就只剩下几只了,张烙这才往前继续走。
    北堂傲越在寝宫里面等待张烙回来,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的心情就更加的落到极点,一想到殁烎昏睡不醒的模样他就想要把那个替代品杀了!
    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传到北堂傲越的鼻尖,他转过头看过去,只看到张烙一副狼狈之像,全身湿答答的不说,头发上还有一点他不认识的水草和垃圾,“张烙,怎么回事?”
    “陛下,找到伏召了。”
    “哦?在哪里?!”北堂傲越往张烙的身后看去,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他板着脸说:“你怎么这副鬼样子,还有伏召呢?”
    “回陛下,伏召在奴才的屋里,因为他……实在不宜出现在这里,会污了陛下的眼睛。”
    张烙这句话反倒是让北堂傲越更加的好奇了,他倒要看看炼成那邪功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朕随你去看看。”
    张烙没有理由反驳他的主人,只能应道:“……诺。”看陛下的神色,想来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张烙没有处理身上的污浊,反正陛下都不在意,他就更加不在意了。
    北堂傲越拿好绢巾捂住鼻子,看着床上依旧瘦弱的孩子变得更加的瘦弱,整个身子蜡黄蜡黄的,就好像长期营养不良一般,双眼没有意识的直视床顶,变异的竖瞳微凸,遍布了满脸的斑驳痕迹,就好像一只只虫子在皮肤地下爬动一样。
    即便看到自己的亲生子变成这样,也不能让北堂傲越有一丝一毫的怜惜,更多的憎恨,假如他愿意乖乖的当殁烎的替身,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前后进退两难,连炎烈都有危险,果然是尽得绮妃的真传啊!
    张烙敏感的发现自己主子的心情变化,担心的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意识的伏召。
    从今天才知道他张烙也会有看错人的一天,他以为单纯无害的伏召原来一直都很有技巧的隐匿了自己。想到今天在下水道看到的场景,张烙一阵恶心感又袭来,当时的伏召就和现在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身下的床变成了散发恶臭的水,伏召浮在上面,身体全部都是一只只虫子缠缚在上面,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把伏召带上岸,还帮他清洗了身子放置在自己的床褥上。
    明知道这人不是可以可怜的对象,偏偏看到伏召变成这样,还是忍不住放下心防,保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陛下……”
    “他洗过了吗?”
    “洗过了。”
    其实北堂傲越更想说的是怎么还这么臭。
    “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张烙欲言又止的闷了好半天才说:“回陛下,……下水道。”
    ‘哧~’果然是够阴寒之地,的确是个修炼的好场所,可是按道理来说伏召应该不会知道那地方才对,是因为什么伏召才会出现在那里的?
    是不是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情况下,做了手脚?!
    北堂傲越一阵思量过后,才移动了步子,一脸嫌恶的抱起床上臭味直冒的伏召,对张烙说:“朕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好殁烎,知道吗?”
    “诺。”
    张烙不敢抬头看北堂傲越的神色,更加不敢问北堂傲越要把人带到哪里去,陛下没有处置他已经是宽待了,他要适可而止。
    北堂傲越抱着人一路往禁地狂奔,等看到洞口他才停下脚步,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之后,就抱着伏召进入洞里,一进去就把手上轻的不得了的伏召扔到一处空地处,“朕来了。”
    “汝的速度真快。”
    “朕已经觉得很慢了,废话少说,马上把他加到你的封印中去。”最好永生永世和你一样都不能出来最好。北堂傲越在心里加了一句话。
    “汝何必心急于一时。”
    北堂傲越感觉自己又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他忍着怒气说:“朕没有时间和你耗!”
    阴厉的口气让火麒麟闷声一笑,“不是吾想拖延,其实拖延对吾并没有任何好处。汝先用一把匕首将他全身的血液放光,一定要快。”
    北堂傲越没有问什么,只是沉默的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走到伏召的身边,把刀鞘扔到一边去,寒光一闪,北堂傲越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看着面前如同没有思想的木头人持续留着污黑的血液,一点都不关心血液都放光后这人是否会存活。
    火麒麟继续说道:“汝走开一下,吾要净化他的魂灵,否则这些血液又会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去。”
    北堂傲越沉默的走到一边,看着火麒麟带着一点点的喘息声消耗仅剩不多的能量,一点点的净化地上流淌的血液,北堂傲越没有任何惊讶的看着黑色的血液渐渐变回了鲜艳的血色,然后顺着伏召手腕上的伤口一点点的回到他的身体里。
    伏召此时突然挺了下上身,好像是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做着挣扎,呆滞的竖瞳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下子是异人的金色竖瞳,一下子又恢复成原本的黑色本质,脸上盘踞的不明物体也在四处的逃窜,导致伏召的一张脸有一瞬间的变得十分的畸形,坑坑洼洼、不堪一击。
    就算流淌着同样的血液,也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未泱即使再怎么变也不会成这样,而这个人天生就是个阴暗体!
    “汝的眼神很可怕。”已经休息一会的火麒麟凉凉的说道。
    北堂傲越眼中的幽光滑过,“你很闲?朕不介意让你再虚弱点。”
    火麒麟没有理会北堂傲越的威胁,继续往下说:“同样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不能把一点点心思放在这个人身上,如果你当年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他也不会沦落成人不人鬼不鬼。”
    “当年?当年不是你提出的吗?未泱天生命弱,而他的体制却比未泱好很多,是你这个伪善者建议朕把他们从小分开抚养,以防止未泱熬不到你冲出封印之日。始作俑者的你,”北堂傲越讥讽的看了眼火麒麟,“有什么资格说朕?!”
    的确,当时是他建议把这孩子当成替代品,在未泱快死的时候将二人的命脉连在一起,从而自己则不会断了祭祀品。
    火麒麟不再说话。
    ☆、150
    殁烎再一次重复每隔不久就会经历的事,那一声声的‘皇兄’喊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开始的急迫到奢望再到绝望的叫喊让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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