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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她发了短信,可是她并没有回。
    他笑了笑,她在生气,说明她知道他出国了。
    他便想,怎样才能让何云消气呢。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只他唤一句云云,那人便会扑进他的怀里。
    吃的,玩的,穿戴的,她从未提上一句。
    所以,她一直都在,放肆他。
    温父温母不知他的提前回来,都忙着自己的事。
    只温母一见到他,在别墅的院子外被管家引进门后,高兴得牌也不胡了,急匆匆的出门迎接。
    温醉清笑着让仆人接过他的行李,接受着温母激动的怀抱,和她感叹的打量。
    “高了,瘦了,也成熟了。”
    他看着身后大厅里那几个平时脸熟的太太们,和急急忙忙整理迎接的阿姨婆子们,眼神转而便放在二楼的一个隐蔽的小隔间。
    他应了几声太太们的打趣,便以劳累奔波为由急匆匆的上了楼,他转头看了看底下谈笑甚欢的女人们,神色淡然的走到那个小隔间,清了清嗓,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领,顺时轻轻的敲了敲门。
    一共三下。不长不短的时间。
    没有人回应。
    “何云,开门。”
    他的声音还很平淡,没有起伏。
    但依旧没有回应。
    他的心里稍许不安的,扯了扯衣领。还念着何云在生气,不肯开门。他便有些释怀的,想着何云还在乎他,这点小脾气他还是能放纵她的。
    温醉清不再纠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他不在的一年里,阿姨每天都会打扫,桌子,柜子,地面,当然也包括那床。阿姨打扫时还气恼的骂咧着,“这谁那么缺德,放朵奄儿巴几的花在这,咒谁呢。”顺手便扔进垃圾桶里。
    他便没有看着那花,含着多少的眷恋。
    和等待。
    中午吃饭时,温醉清坐在了熟悉的座位上,他的左手对面,是那小妮子的位子。他看着已经开吃的温母,用着毫不在意的语气问着。
    “何云怎么不来吃饭。”
    温母惊异的从碗里抬起头来,看着他,疑惑地问,“她怎没跟你告别?一年前她就跟顾鹿深一起去了Z大读书。“
    告别。顾鹿深。Z大。
    此时,只剩风声从左耳灌出右耳,温母没再说的低头吃着饭。只她觉得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在他的心里,便是翻江涛浪般,犹如风暴,翻滚着他的情绪。
    抬眼,墙上黑色的倒影很安静,黑成一团看不出影子的神色。
    他再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间,手渐渐的在桌下紧紧的握成拳,骨头凸起,指甲顶着他的掌心肉,顶出月牙的形状。
    温母的惊呼声中,他狠狠的捶打着瓷石造成的桌面,也不管温母关心的,想查看他手上的伤口,扔下一句“我饱了。“直径上了楼。
    温母一脸的惊愕。
    桌子上凹出一个陷口,混着瓷片和斑驳的血迹。
    他的脸便深深的陷进刚换好的,还泛着阳光的枕头,内心比之乌云还沉重。
    何云在学着他不告而别。这是他想的第一句。
    第二句他想,跟着顾鹿深去Z市是什么意思。
    不是答应他在A市等他么。只原来她也不相信他会回来。
    有些愤怒,带着难以置信,甚至是快窒息的绝望,的他。
    咬着枕头白色的布子,像个战败的勇士,咧着嘴,流几滴莫名其妙的眼泪,的他。
    从来不会有这些情绪和举动的他,从来不哭的他,从来只让别人流露出落寞的他,在这一刻,像个孩童般,委屈的落泪着。
    好似通透了她不回消息的缘由,好似明白那扇门不会再打开的理由,那一刻,到达之前的兴奋感飞绝着,有些后悔,有些怒意,有些落寞,在他的眸子里闪着。
    她跟顾鹿深,去了很远的Z市。他再次回味着这个消息。
    一个伤心难过的人,恨过骂过后,往往最后的选择那都是,逞强。
    他也不例外,他抓着枕边,用力的。
    不再回来是吧,他想。去了Z大读书,不就是永远留在那里的意思么。顾鹿深这个高材生,竟然选择落后的Z市,跟着她,他们两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了。
    不外乎是,何云看他出国了,狠心去了Z   市,顺便拉着顾鹿深,暗自告诉他,我可以另结新欢,我不是非你不可。
    行吧。他认输,他不能像她一样,这么容易便能接受下一个,唯独在丢了心之后。
    他知道他的性子又上来了,那暗自潜伏着的骄傲。
    他默念着,扯着嘲笑,何云可以找男人,怎他还念着那一年不肯找个女人?就她的样,也就顾鹿深肯陪着了,可他不一样,众星捧月,他若是招招手,多少女人心甘情愿的跟来,他怎的就念着她不放?真是糊涂透顶。
    他可没放弃这段,这里的人都看着了,他回来寻她的。是她走的,是她不要的,她跟他去Z市的消息,真比他一个人出国的事,无情多了。
    做什么林黛玉葬花的哀怨模子?他不该为这女人伤心。
    他很快收拾了行李,在晚上告别一脸不舍的温母,再次坐上司机的车。
    他得立刻,马上,快速的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再看到有关她的一草一木。糟心透了。
    这次他可没有不舍,他非常舍得的离开这个鬼地方,甚至是笑着,跟司机谈说着。
    他说,老李这次又得是你送我了,待下次接我那可能是八年后了。
    他说,我回去让我妈给你涨涨工资,你老也辛苦这些年了。
    他说,莲香云阁这店子是不是快倒闭了,人都看不着几个。是么,要预约才行,我还以为干不下去了呢。
    不复往时沉默的样。
    可别让他人瞧出他居然为一个女人落过泪,甚至伤心,难过,咬枕头,会被人嘲笑得直不起腰来。别人只知他是高傲,分开也绝不挽留的温少爷,可别丢脸的让人在传言中填上一句。
    你知道吗?温醉清居然曾为一个女人哭了。
    是的,割伤了皮,流着红色的血,他都不会落一滴泪,更别说,为这世间,两条腿的女人。
    回到M国,他便开始交起了女朋友,女人们见他终于开窍,一个个蜂拥而上,期待着他的采摘。
    他便温柔尔雅的,揽过那只爱慕的手,印在那些女人的嘴上,目光里都是何云在Z市苦苦等待的柔色。
    他说,亲爱的,一旦结束就不要有任何瓜葛。
    何云,我说过的,不要跟着顾鹿深。
    三年里,他也数不清自己交了多少个女孩,也拒绝了多少个,他甚至有些都记不住她的脸,女孩们也是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温柔体贴,又帅气多金而奋勇一试。也有真心喜欢他的,分开后念念不舍,交过下一个男友也难忘他的魅力,求着复合的女人,也是数不胜数。
    他放任她们撒娇,给与她们名牌首饰,却从不肯给她们看手机。
    有个女孩趁他不注意,察看他的短信箱,又仗着她以为的喜欢,将他的短信清空,还邀功似的说,你看,我帮你清理了手机内存。
    迎来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她难以忘记他的表情。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短信箱,笑得出了声,压着声音,低着嗓子对她说,“你干得不错。我其实老是为这个手机发愁。”
    她也跟着笑了,走到他跟前想跌进他的怀抱,却被他一个巴掌给扇得有些迷糊,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她还没痛骂呢,想说不就是几条破短信吗?她可是他女朋友。
    他就已经离她而去,再没消息。
    不是说忘记一个人,时间和新欢会是最好的办法么?怎的他睁眼闭眼,便全是她躺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亲吻别的女孩,闭上眼那刻,想的却是,何云会不会也闭着眼承受顾鹿深的亲吻。她会不会也要扎星星给他,夺走他的特例。她会不会,也因为一句云云,便像云般软在他的怀里。甚至,她躺在他的身下,呻吟,哀求。
    这都他妈的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女孩。
    他怎还要念着她跟顾鹿深的往来?
    他为何还觉得不甘心。
    这三年,明明有着女朋友,却还有着何云的影子。
    他竟然会念着何云,即使性欲上了头,他也强迫自己推开那女人,起身,穿上衣服。
    明明她已经去了Z市,不管和顾鹿深会不会成为男女关系,那都不该是他关心的事,更不该为她,好笑的守身如玉。
    他在害怕些什么?还是想着,留着一丝底线好去挽回?
    他听着别人打笑的说着,这些女人都想上你,说你洁身自好,真是难得。
    他只笑着,没说话。
    只他发现自己这三年,不过是在逞强的赌气,逞强的骗着自己。
    说,他可以,没有何云。
    距离离开已过了四年,他的室友说,   “我发现你交往的女孩子怎么都是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娇小可爱,你喜欢这种类型么?“
    替身?好笑。他居然会被别人揭露着,他还是没有忘掉那个小妮子。
    他便学会抽烟喝酒,也不再交女朋友,似乎酒和烟才是最好的忘情水,能让他在麻木中真正的忘却。
    夜晚,那张磨旧的大头贴,他看了一晚,他发现何云的笑,笑得好像有些陌生。也是,他四年都没再见过了。
    他问自己,你甘心吗?
    他又问,她的身边最后不是你,你甘心吗?
    教授再三劝他思考自己的未来,他说,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攀上高峰么?你这样半途而废,那你四年前选择离开祖国,有什么意义?!
    他抽着烟,烟雾弥漫着他的脸。
    他说,我不甘心。
    一份国内A市的offer寄到他的邮箱里,他看着电脑笑了笑,又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罐子轻轻的放在手中,在键盘上不紧不慢的打着。
    “好。“
    他想,若是她的身边有着别人,那便让那个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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