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生产线就容易报废。然而多运转一天,多亏损一天,单单开一整天中央空调的成本就是三万元,营业额却一落千丈,估计不多久供电公司那边就要上门要钱,然后断电了。
    一天他清晨醒来,心绪烦躁、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想起自己曾经帮助好几家酒店扭亏为盈,当了好几年的救火总经理,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感慨江湖风波险恶,一山还有一山高,业主方不愧和国资委斗了一辈子,死得很壮观。
    他心里惦记吴越,便下楼去西饼房找他,没想到他不在,连老让都杳无影踪。他给吴越打电话,才知道他去了艺术家仓库。
    他去找吴越,刚进仓库外边的院门就听到重物挪动的声音,急忙转进去看,发现那人正在搬动那些碍事的石膏雕塑。
    “今天西饼房没开工?”赵忱之问。
    吴越把雕塑扔到窗外,说:“老让通知我和马克休息,说他一个人就足够了,还说他也晚一小时来。唉,还开什么工啊,没几个住店客人了。”
    赵忱之说:“这是连锁效应,客人听到了风言风语,都避而远之。业主方这么一头栽倒,对市场震动很大。”
    吴越埋怨:“我就不明白了,投资公司亏损的多了,欠着银行钱不还的也多了,怎么偏就他们轰轰烈烈。听说前几天业主方那个副总要逃往境外,闹得全城抓捕,老百姓高兴得跟过年似的,看了一整晚的热闹。”
    赵忱之只剩下苦笑的份。
    吴越又说:“您现在可有时间种花了,赵总经理。”
    赵忱之低头沉吟,突然说:“给你个副总当怎样?”
    吴越想也不想就回绝:“别开玩笑。”
    “没开玩笑,酒店原本四位副总如今只剩下一个,你去补个缺吧。”赵忱之说。
    “我连部门经理都没当过,怎么当副总?”吴越问。
    赵忱之伸个懒腰说:“反正也不管经营,陪陪我而已,改天让露西郝也当个。”
    吴越放下雕塑,不无惆怅地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赵忱之说:“不。”
    “酒店集团没召唤你?”吴越问。
    “暂时不。”赵忱之问,“你想挽留我?”
    “我没挽留你。”吴越偏着头。
    “你既然说了这话,那就是挽留。”赵忱之笑。
    他卷起袖子帮吴越干活,大概到了八九点钟,才用手指胡乱梳了几下头发说:“我还是回酒店去守着吧,免得再生事端。”
    他的车由于是业主方的资产,已经被国家依法收缴了,这几天想去哪里只能靠走路和公共jiāo通。好在仓库距离酒店步行也不超过十分钟,走路反倒是锻炼。
    他问吴越:“一起去吗?”
    吴越说:“我还是继续整理吧,我看您老往后要长期扎根仓库了。”
    赵忱之笑了笑,不以为然,走在半路时,他发现了大事不妙的兆头。那位酒店仅剩的副总——独苗苗王先生——正带了两个人大步流星地朝他的这边赶来,看上去很是狼狈,西服口袋都被扯脱了。
    “怎么了?”
    “你还有心情问怎么了?”王总气急败坏,“你去哪儿了?法院封门呢!强制执行!”
    赵忱之吃了一惊:“不是说不封么?只是产权更迭怎么会影响正常经营?那住店客人呢?”
    王总说:“呸!情理是情理,事实是事实啊!业主方那个cāo蛋的副总在里面也不知道咬了谁出来,或者又作什么妖,小道消息还说他一进去就乱喷,上上下下喷了几百号人,上至副省级,下至副股级,总之现在闹得比原先大了十倍,我们酒店成了漩涡中心了!昨天没几个客人,法院说再给两个小时,等他们退房走了,然后就财产封存。我本来想和他们讲讲道理,结果被推搡出来了!”
    赵忱之问:“员工的私人物品呢?”
    “正在往外抢呢,不然以后就再难拿了,法院说窗子上也要贴,看谁敢撕了进去。”王总抹了一把汗说,“唉,我就是过来报给你一声,我得走了。”
    赵忱之问:“去哪儿?”
    王总说:“我去庙里求个签,最近实在倒了血霉啦,得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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