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林若烟好歹是个有身份的女人,又不是那些个无权无势的小女佣,真打死了你会很麻烦。”
    商颜休息的间隙,接到了商彦的电话。
    “你倒是心善,还心疼这个荡妇?”
    “不是,我心疼哥,为这种女人惹麻烦不值当,我有更好的方式惩罚她,我来做如何?”
    商颜失去了孩子,所以才丧失了理智听了卿纯的话要亲手处决林若烟,商彦打来的电话很关键,让他冷静了不少。
    “我要她死,你能做吗?”
    “哥,比起让她痛快的死,让她生不如死不是更好?只要你同意,我会做得漂漂亮亮。”
    商颜没有回答直接按掉了手机,他垂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鞭子人到了一旁。
    “给她来一针肾上腺,别弄死了。”
    被注入肾上腺激素的女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这种药能救命但也能要人命,足够清醒身上的伤就足够疼痛,能让林若烟来会休克十几次。
    “不要………不要再打了………饶了我吧………饶了我,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原本嚣张狂妄的林若烟此时只剩下求生的意识,她蜷缩着身体练跪下来磕头的力气都没有,稍微动一动身体就疼得死去活来。
    林若烟瑟瑟发抖,看都不敢看沙发上分男人一眼。
    “嫉妒,愚蠢,放荡,下贱。”
    男人吐出的每一个字落尽林若烟的耳朵都像是催命符,她全身抖得如同筛糠,再也求不出来了。
    “你该偿命。”
    商颜的声音低沉中透着狠戾,不似以前的冷漠,却教女人感受到了真切的憎恨。
    她以为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扰乱这个冷血麻木的男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恨上谁,他绝情无爱天性孤独。
    但现在商颜说出的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他最强烈的情绪,不是厌恶,是憎恨。
    “你………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商……商颜………你也会真的爱上那个卿纯吗?为………为了她………杀了我?”
    她冲动的理由,不过就是因为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错付,努力了那么久,挤走了无数的竞争者,忍受了那么多女人的嫉妒和陷害,却最终被栽在这个男人手里。
    “林若烟,我放过你一次。不然,你和那个贱种私通就足够让你消失在京城了!”
    “呵………呵呵………私通………你很高兴吧?这样就能一脚把我踹掉,然后换上你的小宠物…………”
    林若烟最痛苦的已经不是身体,她是虚伪,喜欢追名逐利,想嫁进豪门当阔太太。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对他深深的爱慕。
    “商颜………我十八岁就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一点都没爱过我?”
    女人这种生物很神奇,最喜欢问男人的便是情情爱爱,好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可以死而无悔了一样。
    但谁不知道商颜这种男人,永远只看到手的利益呢?
    他的爱,吝啬得连卿纯都没得到多少。
    商颜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垂下的纤长睫毛盖住了眼中大半的情绪,他愿意给这些人看的,只有他的冷血。
    “回答我啊!商颜!”
    林若烟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想要答案,但这个男人狠就狠在他的手段永远不只是折磨肉体这么简单。
    有时候想要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就从虐待猎物的灵魂开始。
    “来人,给林小姐叫一辆救护车,送出去的时候温柔点,别弄疼她了。”
    给她希望,让她得救,然后继续将她推进深渊,反复蹂躏多次折磨,这样才是报复的最佳手段不是吗?
    ——————
    卿纯正坐在病床上等待医生对她的左耳进行听力测试,听不到,哪怕他拿了个铁盆在她耳边敲击还是听不到。
    医生换了个方向对着她还正常的右耳说道:“你的左耳不行啊,几乎丧失了98%的听觉,手术治疗希望也不大,想恢复听力只能考虑植入人造耳蜗,而且也不能保证能恢复正常听力。”
    “那另一只耳朵会受影响吗?”
    “不会太影响,不过你的生活可能会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
    “没关系,我之前这只就是半聋,能习惯。对了,如果要植入人造耳蜗要多少钱?”
    “国内的话大概20万左右,国外的话会贵一点,仪器也更好一点。”
    卿纯摸了摸自己的左耳表情却没有多大波澜,在医生看来出奇的坚强。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能住得起私人病房,手术费用不是什么大问题。”
    “嗯,谢谢医生。”
    卿纯微笑着谢过了医生,和她往日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似乎变了性子。
    医生一出去,沉九就进门了。他还是一脸的颓废,眼睛也不敢看她。
    “刚刚医生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嗯。”
    “要20万。”
    “嗯。”
    “沉九,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女人,我只是害怕被折磨。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多可悲啊。”
    “……………”
    他们的对话寡淡无味,卿纯望向窗外,都已经寒冬了。
    “以前我住在大伯家的时候他们就不喜欢我,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哪怕不是亲生女儿也不会虐待我吧。结果让我睡在楼梯的壁橱里,让我每天跪下来擦地,擦不干净就不给饭吃,打碎了碗就要挨巴掌。我的大伯是这样,我的伯母也是一伙儿的,还有他们的女儿,我小时候一直送裙子送玩具的表妹,她把我关到狗笼子里拿水枪冲我………呵呵呵………哈哈哈哈………”
    卿纯笑得疯癫,回想起往日种种她才发现自己的人生从未改变过,一直在痛苦的边缘挣扎。
    “我这个耳朵就是被那个伯母打残的,连甩了十几下吧,甩出血了才停下。后来我逃出去了,住进了我原本的家,没有人敢去那里,他们叫我的家是鬼屋。我好想活下去,想养活自己,想努力读书,想长大成人…………我遇上商颜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攀他的高枝,他说我的眼睛很独特想要我,我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多久,所以卖了自己成全了他。他们都说我下贱,你也觉得我下贱吧,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只要我还有未来,当过妓女又怎么样?沉九,我17了,变成了连妓女都不如的性奴宠物。”
    “够了,不要说了。”
    沉九听不下去了,卿纯冷笑,只望着天渴求着那遥不可及的自由。
    笼中鸟,金丝雀,盘中肉,满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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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吗?”
    “没有,只是偿命太便宜她了,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卿纯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商颜有些失落,又握起她的小手贴在脸颊上。
    “我们还会再有一个孩子的,我保证会好好呵护你和宝宝,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好吗?”
    他的语气柔软得不行,倒像是真的在用心哄她,甚至还握着她的小手亲了好几口手背。
    “纯儿,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之前答应你的一切都会给你,读书,留学,去英国,我都答应你不再食言了好吗?”
    卿纯背着身子始终沉默,商颜知道她的脾气,也知道她遭受了多大的伤害,心疼得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纯儿,纯儿。”
    他叫了好几遍,无可奈何。
    “纯儿,你别这样。”
    以前的商颜不耐烦了只会命令,可现在他只能耐心得哄。
    “商颜,你坏透了。”
    突如其来的话让商颜微愕,“纯儿。”
    “你欺骗我的身体,欺骗我的感情,还欺骗我的财产。我全都记起来了,你糟蹋我的一切,我恨你。”
    她的恨不再和以前一样凶狠,淡漠的语气像是无奈的认命,她被折磨了这么久早已身心俱疲。
    “纯儿,我没有糟蹋你,我真的在努力得娶你,你看,我不是为了你退婚了吗?”
    商颜尽力解释,双重压力下他几乎找不到更多的理由。
    “那也是因为我怀孕了,现在没了孩子,你不就会一脚蹬了我吗?遗传转让书也签了,孩子也没了,耳朵也聋了,对你来说我已经成为一个被榨干的废品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纯儿,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商颜不会哄女人,而且在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他的情商点没点到这种地方。
    “我不相信你们这些男人的鬼话,都是一群骗子,当初许诺我转让了遗产就结婚,结果却被我抓到你和林若烟试婚纱!骗子!”
    商颜想反驳,可卿纯每一句都堵死了他的借口,他向来不喜欢争论,只习惯用自己的威严去压制,可面对刚刚流产伤心欲绝的卿纯,他不能这么做。
    “纯儿,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不会太久的,我会用事实证明我不会骗你。”
    “不要,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那你要怎样才有安全感?”
    “把遗产转让书还给我。”
    “…………卿纯,你想要这个?”
    商颜疑心极重,很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小算盘,但卿纯有自己的理由。
    “那是你骗我签下的,而且到现在也没能和我结婚!还害我流了产,凭什么要我让我相信你的几句诺言?我要回我的东西有错吗?”
    “卿纯,你还想做什么?那份文件是我们结婚的必要手段!”
    “我知道,你想独吞我的财产,只要我成了你的妻子,那些遗产就能划到你的名下,而我还是被你戴着项圈拴在家里!商颜,你真的又狠又毒,没有哪个男人能比你贪婪!”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商颜顾念卿纯刚流产情绪不稳定没有发火,但遗产转让书不可能还给她。
    “我不会再栓着你,也没想独吞你的财产,我们结了婚就是夫妻共有财产,我现在拥有的你也能分一半。我没必要算计你的钱,那份文件是敲门砖,是让我的家族承认你的必要条件!”
    “冠冕堂皇,你根本不爱我,你那些甜言蜜语只是为了哄我签字,商颜,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啊,而你一心只想算计我的遗产!”
    卿纯情绪激动,翻过身早已泪流满面,可望向商颜时那双泪汪汪的鸳鸯眼里却满是深情。
    “商颜………你骗得我好苦………我那么真心真意地爱着你,我什么都没有只能依赖你,而你却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伤了我的心,那枚戒指我做了好久好久,我还扯了窗帘想做婚纱,那个时候我真的好想嫁给你…………商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呜……呜呜…………”
    卿纯哭得撕心裂肺,哪怕哽咽着也要说出自己的悲痛。
    “我终于怀上孩子了………可是他没能活下来,我也不想活了………我真的好想和宝宝一起死,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痛吗?那么多血,我们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快两个月了,我怎么会对他没感情呢?他是我的骨肉,是我的宝宝…………”
    再提起流掉的孩子,卿纯情绪崩溃了,连带着商颜的情绪也再一次崩溃。他比卿纯还要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可上天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纯儿,别哭了,是我的错,我想办法补偿你。”
    商颜说着干涩的安慰,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只能坐到床边抱起心碎的卿纯揉进温暖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没有办法挽回了,以后还会再有的,我们以后还可以生好几个。”
    哭泣耗费了卿纯太多的体力,她伸开手臂搂住了商颜的脖子,将哭红的脸蛋埋进他的怀里抽泣了许久。
    与卿纯的撕心裂肺不同,商颜只能隐忍着悲痛暗自神伤,他忘记该如何宣泄哭泣,在10岁之后他就不允许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了。
    “纯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难过,我真的好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我想成为一个父亲,好好疼爱我们的孩子。”
    每一句话都是他的真心,只是怀里的女孩儿要的不是这些无用的真心。
    “还给我吧,等你能娶到我了,我就把遗产给你。”
    “纯儿…………”
    “我想要自己的筹码,我想和你站在同一个天平上,我不想当宠物,夫妻是互相尊重的,我想当你名正言顺的夫人。”
    商颜抱着卿纯,大脑反复衡量了许久,最终还是败给了爱情。
    “好,过几天我拿给你。”
    那颗名为爱的种子早已在他的心中破土而出,逐渐长成了一株生满荆棘的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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