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压的车标印子……”
    说着他又开始去帮他脱衣服:“胸口还有呢。”
    李斯函气血上涌,狄勇勇见状:“我瞧着脸这么红,是不是还有内伤?”
    颤巍巍的老医生听诊器被他扯来扯去, 李斯函一把拍开狄勇勇的毛手, 扯过衣裳就挣扎着爬起来, 爬到一半闪了腰,狄勇勇叹气:“瞧,是不是腰也给打坏了?这简瑜真是下得去收, 哎,男人的腰……”
    李斯函更加恼,便将床~上的薄纱被子和枕头和毛手毛脚的狄勇勇都呼啦一声推开了去。
    “滚!”
    “你这人, 好赖不分,要不是我帮你挡着, 你现在连命都没了。”
    “出去!”李斯函喉咙低吼。
    “跟我发什么脾气!你的腰又不是我打的!”狄勇勇顿时也恼了。他本是好心,看他如今落魄,已经是不计前嫌在帮他, 挨了一拳不说,这人竟还将火撒在他身上。
    “滚出去!”
    李斯函猛烈咳嗽起来,嘴角跟着沁出一丝丝血迹。
    狄勇勇还要讲清楚,程砺咳嗽一声,他讪讪闭了嘴,走过来。程砺叮嘱医生仔细检查,然后一手搭在姜鹿尔肩膀带着她一同出去。
    已经走到门口,姜鹿尔放缓脚步,回头一看,李斯函靠在床~上,正看着她,察觉到她回头,他转过脸去。
    姜鹿尔想到可怜的李雪音,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从李斯函上一次在红树林那一击,程砺在长屋接收了族长的调停,看在达雅人的支持和中立下,他对李斯函勉强维持着面上的体面。
    这体面既脆弱又微薄。
    李斯函虽然做了权利的女婿,但他的激进在土著人中并没有赢得好名声。成群结队的商人进入雨林,大肆收购族人的野物和陈年的旧物,那些曾经积累在角落的各种坛罐和钱币都被收走,族里的巫师说这是在窃取族人的气运。
    气运窃没窃走不好说,好几个年轻俏~丽的达雅少女倒是被离开的商人带走了。
    而卖出的钱物他并不是用来改善生活,而是换成了锋利的长刀箭镝,甚至火qiāng。
    族中议论不满情绪更甚,直到李斯函此番离开才稍微缓解。
    程砺看了一眼还在骂骂咧咧的狄勇勇,后者立刻闭嘴:“怎么将他搬到这里来了?”
    狄勇勇无奈:“我也不想。开始简瑜只是教训了他一顿,谁知道他就跟自己去找死一样,要不是我拉了一把,就他那小白脸样……你说这人都昏倒在我怀里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这就带过来了。”
    阿冉建议:“明儿能喘气了我立马叫老三他们将他搬出去。”
    “嗯。”程砺点头,想起什么,转身拍拍姜鹿尔的肩,“鹿尔,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
    姜鹿尔转身瞬间隐隐听到他问:“大勇,你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再说一次。”
    她心头一动。
    程砺怀疑李斯函并不是空xué来风。
    作为哥哥的知道妹妹的去处,不先去找妹妹确认情况,却先去找一顿打。
    而且还这么巧,在狄勇勇面前被打,然后再由着他带回来。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夜,医生一直忙到傍晚才离开,又是接骨又是缝针,简瑜对自己的二舅子下手,货真价实无微不至,丝毫没留情。
    第二天大早,姜鹿尔便起来了,早上的空气湿~润且凉,太阳还是红~润润的,她穿了一身稍微正式些的衣裳,从花园去前院。
    走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旁边一盆花倒了,不由停下来,预备将它扶起来,花盆的另一边伸出另一只手来。
    姜鹿尔一惊,那只手松开了。
    李斯函看着她将花盆放好,站起来。
    这是经历李家家变之后,这么久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这么说话。
    “鹿尔。”他站起来,一只脚跛着,颤颤巍巍站在她面前。
    “二少爷。”她礼貌回应,等着他下文。
    “你来李家之后,我李家待你如何?雪音待你如何?”他问得平静。
    “二少爷是有什么事吗?”
    李斯函声音添了些悲凉:“你也算是半个李家人,我也从未将你完全当做契工下人看待。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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