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谓东自信自己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就眼前的这个姜云辉,却让他怎么都有些看不穿看不透,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可不论怎么令人咋舌惊愕,他却总能把事态控制在手里,似乎原本的轨迹就是这样的。
    慢慢喝了一口水,邢谓东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了,不免自嘲的笑了笑,又善意的提醒道:“你要多小心华明强这个人,他在福兴的底蕴相当深厚,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扳倒的,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姜云辉平静的笑了笑,华明强底蕴有多深,他这两天已经大体有所体会了,电话几乎成为了热线,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堆,说辞也不尽相同,但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向他施压放人,其中甚至包括省委组织部部长,也就是郑国旭的大伯郑源。
    当然,郑源的口气很缓和,纯属是以一种关心的口吻,善意的提醒姜云辉:倘若不是很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建议冤家宜解不宜结,倘若两人有什么矛盾,他愿意出面来协调,帮助解决,让华明强端茶赔罪。
    省委常委都能出面替他说话,这个华明强的厉害可见一斑。
    ps:晚上八点多才下班回来,累死了,明天还要接着加班。
    第五十章苍蝇
    ?不过对姜云辉来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绝不留情,别说华明伟惹到了他的头上,就凭华明强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就不是姜云辉所能容忍的。
    虽然姜云辉看不上华天酒店的邱庆东,但事实上,他的一些消息还是来源于邱庆东这条地头蛇,当然,姜云辉也知道,邱庆东告诉他这些是有目的的,但他不怕,有想法不见得就是坏事,这年头,真要心无私欲和杂念,反倒是奇怪,让人不敢相信了。
    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去把控,那姜云辉就不怕邱庆东阴得了自己。
    而华明强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一方面是威逼和鼓动湖岭的许多企业给省上相关部门和领导写联名信,控诉姜云辉到了湖岭之后,凭着一己好恶,搞得湖岭乱七八糟的,民不聊生,大家怨声载道,另一方面,就是不断让那些地痞流氓出来惹事,搞出一副湖岭治安状况急剧恶化的现象。
    姜云辉对这些伎俩虽说不放在心上,但就好像有一只苍蝇整天在眼前飞来飞去似的,让人厌烦,总是会一巴掌将它打下来。
    至于华明强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背后又有什么大靠山,这些全都不在姜云辉的考虑范围之内。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姜云辉慢慢拿起茶杯,夕阳斜照,湖面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邢谓东眯着眼,还是看不清姜云辉脸上的表情,不过心里却笃定了许多。
    他微微笑了笑,也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
    “怎么,老狐狸不肯出面。”偌大的书房里,华明强铁青着脸问道,他的神情极为恼恨,点燃了一根雪茄恨恨的抽了一口,透过那升腾而起的袅娜烟雾,那双鹰目越发得阴鸷狰狞。
    说是书房,其实也不过只是他装点门面的地方,里面摆满了书架的书,他就没有翻看过一本。
    华明强对面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苦恼的一叹,神色沮丧的摇头说道:“到现在都一直没有回复,只是让你安心等待,千万别意气用事!”
    “我意气用事。”华明强勃然色变,愤然将桌上的茶杯一下子扫落在地上,气急败坏的嚷嚷道:“明伟被抓都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在里面吃了多少苦,我这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麻痹的,如果不是他拦着,我老早就把明伟救出来了,老是要我等,要我等,还要等到猴年马月。”说着话,双拳在虚空狠狠对撞一下,发出了砰然大响,面孔更是扭曲变形,一副恨不得将姜云辉撕成碎片的架势。
    中年男子也被华明强过激的行为吓了一大跳,不过还是期期艾艾的说道:“华总,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要不你还是去和这个姜云辉好好谈谈,他来湖岭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咱们又何苦非要和他过不去!”
    “是他非要和我过不去。”华明强两道锐利如电的阴鸷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脸上,铿锵有力的语调中,遍布着肃杀的冷意:“我也想结交他这个朋友,可别人似乎不太想和我成为朋友!”
    “那也可以谈谈条件。”面对华明强的气势,中年男子显得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就算不能谈拢,我们也可以先摸摸对方的底,否则一直这么对抗下去,最终吃亏的还是小华总!”
    华明强闻言多少有些意动,或许对他来说,先把弟弟救出来才是最紧要的,沉吟了片刻,华明强肃杀的神情有了几分缓和:“那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云辉无非是想拿我们立威。”中年男子见华明强态度似乎有所转变,就松了口气,说道:“说到底,当初也是小华总做的有些过分了,居然跑去市委一招闹事,如果姜云辉不拿他开刀,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放,所以,我们不如就向他服软,让他觉得颜面有光了,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
    “可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非要和我们过不去呢。”华明强眉头一皱,又问道,向姜云辉服软虽然丢脸,可只要能先把弟弟救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他会给姜云辉颜色看的。
    “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了。”中年男子就苦笑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想上头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毕竟华总你要是垮了,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好处!”
    中年男子说完之后,华明强就不说话了,双目微微阖上,神色木然一片,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
    黑色宽大沙里,朱志宏挪了挪略有些僵硬的身子,或许是深入人心的官本位思想在作祟,这间布局简简单单的房间一旦沾上“省长办公室”的金字招牌,总会令人身在其中或多或少能感觉到那么些压力。
    “这个姜云辉,究竟想干什么。”省委副书记、省长薄庆鸿阴沉着脸,几乎是拍着桌子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或许最近某些无形的压力,早就令他不堪重负了,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或许对于许多人来说,作为福兴的一省之长、最高行政长官,薄庆鸿应该是意气风发、风光无限,可事实上,他心里就极为苦涩。
    薄庆鸿出身于有名的北方派系,也称之为学院派,是名符其实的少壮派和鹰派,在执政上极有想法,也极为强势,曾经在治下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深得当时的鹰派掌门人唐总理的青睐,可从北新调来福兴后,本想大展拳脚的他却遇到了皖东派系的白玮军,白玮军就好像是牛皮糖一般,将他的手脚全都束缚了起来,想干什么都干不了。
    就这么蹉跎了两三年,唐总理也因为步伐迈得太快,触及了各方的利益,惹得众多人的不满,任期满后就卸任了,成为国内历史上第一个只干了一届就退位的总理,少了这位领路人,他在福兴的日子就更有些不好过了。
    说到底,还是他时运不济,和同样强势的白玮军同场登台演出,又缺少了白玮军在湖岭的底蕴和天时地利人和,就已经注定了是一个悲剧,福兴,似乎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他政治生涯中的滑铁卢。
    朱志宏看着有些失态的薄庆鸿,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刚来福兴时,薄庆鸿的意气风发似乎还历历在目,可如今,当初那个儒雅睿智的薄庆鸿似乎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歇斯底里和怨天尤人,他身上的光环慢慢褪去,影响力似乎也在逐渐减弱,否则信任市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就轮不到外来的姜云辉了。
    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再怎么失意,却毕竟是一省之长,怎么都比他强。
    “姜云辉是有些狂妄了,可华明强是不是也太沉不住气了。”朱志宏强笑着说道:“他这样做,换着我是姜云辉,也同样会拿他来开刀!”
    “这个我当然知道。”薄庆鸿摆摆手,有些气愤的说道:“他就是草莽气太重了,总是听不进我的话,迟早会吃大亏的!”
    朱志宏犹豫了片刻,又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这个姜云辉的来头是不是很大。”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老早就想问了,卫家的外婿,似乎还不至于如此张狂。
    薄庆鸿面色就有些凝重,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又颇有些沉重的说道:“很大,据说和姜老有些关系!”
    “姜老。”朱志宏顿时惊得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哪个姜老。”心里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一些,可却怎么都很难将两人联系到一起。
    “能被称之为姜老的,你说还能是哪一个。”薄庆鸿轻叹了口气,“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但据我分析,很有这种可能!”
    当初唐总理之所以被逼退,姜老在其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也可以这样说,是姜老彻底毁了他的前途,否则,如果唐总理继续在位,他指不定已经接替了白玮军的位子,在福兴实现自己的宏伟蓝图了。
    朱志宏的心就沉了下来,香飘四溢的好茶喝在嘴里全然不知其味,有这么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想必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当然,说是对手,也只是他自认为的,或许在别人看来,压根儿就没把他当回事。
    “那我是不是去劝劝华明强!”
    得知了姜云辉的身份,朱志宏连半点争强的心思都没有了,有如此强硬的背景,即便在湖岭撞得头破血流的又如何,人家拍拍屁股走了,回首都去待过一两年,同样到其他地方去风光去了,可自己呢,一旦一脚踏空,就将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姜云辉输得起,他却输不起。
    薄庆鸿沉吟了片刻,又摆手说道:“算了,他骄横惯了,就让他去撞个头破血流好了,不吃亏总是不会长记性的!”
    “但万一。”朱志宏闻言不由就大感着急,万一华明强出事了,必将连累到他,甚至连累到薄庆鸿。
    “没有什么万一。”薄庆鸿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阴阴的说道:“如果华明强足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不知道进退,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朱志宏不由就打了个寒颤,眸子中闪过一抹惧意,既是为华明强似乎早已注定的结局,也是为薄庆鸿的薄情寡义,按理说,这两三年里,华明强也为薄庆鸿做了不少事,甚至许多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可临到头了,薄庆鸿说翻脸就翻脸,这令他心里都颇有些心寒。
    以后换着是自己,想必薄庆鸿也会像是扔垃圾一般,将自己弃之不顾吧。
    还不等他自怨自怜,又听薄庆鸿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个姜云辉,也实在有些太过了,让他这么折腾下去可不行,总该给他点教训……”
    第五十一章要人
    官道之平步青云第五十一章要人
    “是。┗#_网是的,我知道了。”邱庆东一边点头哈腰的笑着应道,一边不断的抹着头上的冷汗。好不容易等对方挂断了电话,他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软软的靠在床头上,就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身旁娇滴滴的女人见状,眼珠子转了转,又露出如花的笑容,殷勤周到的替邱庆东捏着肩膀,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达令啊,这是谁的电话啊?大半夜的也不让人清静。”
    邱庆东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你没事瞎打听这些干什么?睡你的觉。”
    女人性感的小嘴儿就撅了起来,感到很委屈。自从她跟了邱庆东以来,邱庆东不说把她捧在手心里,但也是疼爱有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都能爬上去把星星给摘下来。像今天这样的脸色,却是从来就没有过。
    邱庆东对女人的情绪似乎却浑然不觉,而是蹙着眉头,不时摩挲一下稀稀疏疏的秃头,心里就像是被大石头压住了似的,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电话是华明强打来的。
    和上次让邱庆东写联名信的电话不同,这次华明强给他打电话,是想让他引见一下姜云辉。按理说,这个要求并不困难,既能卖华明强一个面子,又能和姜云辉拉近距离。可或许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他总是有些担心,华明强这通电话,会不会只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难道说,自己偷偷给姜云辉通消息的事,让他听到了些风声?
    虽然在湖岭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邱庆东对华明强还是颇有忌惮的。华明强在湖岭就是个疯子,惹火了他那可是六亲不认的。邱庆东可不想自己出门时被人泼硫酸,或是半夜睡得香时,被人从楼上给扔下去。
    这几年,看似邱庆东在湖岭混得风生水起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但生意人,尤其是邱庆东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赚的每一分钱或多或少都沾有血腥和泪水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就等着扑上来分你的血肉。
    这也是从姜云辉刚来湖岭,邱庆东就煞费苦心的想要往姜云辉身边凑,甚至不惜出卖华明强偷偷给姜云辉通消息的缘故。商人太多涉入政界的纷争,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可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背景,想要在这弱肉强食、饿狼丛生的地界存活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自己该不该为华明强引见姜云辉呢?姜云辉对此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一时间,邱庆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
    宽敞的办公室,陆明强一边翘着二郎腿,悠闲自在的看着看着报纸,一边听黄国昌汇报着工作。黄国昌虽然不是他从武溪带过来的嫡系,但似乎还比较见机,工作能力也有,因此,他相较而言也比较看重黄国昌。
    当然,初来乍到,身边没有趁手的人,也只能先将就用着了。
    “陆局,拘留所里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怎么办?”黄国昌显然没有陆明强那么轻松,而是面带焦虑之色,着急的说道:“是不是把先抓的教育一番就放了?”
    这些天,街面上寻衅滋事的小混混多了很多,各种治安案件也是层出不穷,搞得他们是焦头烂额的。当然,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事情是华明强搞出来的,目的就是想以此来向市局,来向陆局和姜书记施压。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先例。一年多前,也曾经有个年轻气盛的市局领导,听说在首都也是很有背景和关系的,就因为晚上在酒吧和华明伟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后来还扫了华明伟的几个场子。结果就是被华明强这一招,搞得声名狼藉,在湖岭待不下去了,最终不得不调离。
    陆局倒是轻松,一句话抓人,就把所有闹事的混混都抓回来了。可现在拘留所和所有可以关押疑犯的地方全都已经人满为患了,还怎么抓?抓来又放哪里?
    “就装满啦?”陆明强愣了一下,随即嘀咕了一声:“这地方也太少了了吧?我看应该多修几个关押的地方。”
    黄国昌不由就苦笑,这关押疑犯的地方其实不小,可这几天林林总总抓的人,少说也有两三百人了,一下子关那么多人进去,自然是吃紧。
    “人都抓回来了,哪能这么轻易就放了?”陆明强沉吟了片刻,又说道:“要么让他们家里拿钱来取人,要么就送去劳教。抓回来养着,哪有这么好的事?我就不相信,这人抓不完。”
    黄国昌就暗自咋舌,一下子送那么多人去劳教,陆明强就不怕备受争议吗?不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陆明强既然这样决定了,自己就执行就是了。
    “华明伟那里还是很不配合,什么都不交代,而且态度极为恶劣和嚣张。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审问?”
    “审,当然继续审。”陆明强似乎也没想过华明伟会那么轻易就范。而且想必审问他的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恶语相向,更不敢刑讯逼供,反倒是好烟好茶的伺候着,能够审的出东西,那才叫怪了。
    但审是一定要审的,他要的,就只是这种效果。
    “还有……”黄国昌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才说道:“前不久接到了省厅的函,说是华明伟牵扯到省里的一件案子,因此要求我们将华明伟交由他们带回去审理。”
    “什么?”一直表现得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陆明强闻言,猛地坐了起来,眼睛一瞪,就骂骂咧咧道:“麻痹的,我们不抓他们就没事,我们刚把人抓回来,他们就要接手?你去告诉他们,门都没有。”
    黄国昌不由就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市局再牛,也是归省厅管的,哪个局领导敢去和省厅叫板?陆局这脑子有些不常吧?
    “行了行了。”陆明强见状,也知道要黄国昌去和省厅的人说这话是不大可能的,就摆手说道:“你先去忙你的,省厅那边我自然会给他们说。总之一句话,没有我同意,谁都不能把人带走,你明白吗?”
    黄国昌就忙不迭的点头,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不管陆明强如何去和省厅交涉,总之事情和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黄国昌出去之后,陆明强脸上那匪气十足、大大咧咧的表情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抓捕华明伟,看似鲁莽冒失,不知轻重,但事实上,陆明强是早就有了全盘打算的。就是想把水搅浑,让牛鬼蛇神都跳出来,然后一并收拾了。反他初来乍到,怎么做都不为过。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省厅这时候会跳出来和他抢人。
    按理说,作为上级主管部门,省厅一旦要人,市局是不可能拒绝的。可人一旦交出去,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了。而要来自于省厅的压力,绝不是他所能顶得住的。
    琢磨了半晌,陆明强拨通了姜云辉的电话,将事情告诉了他。姜云辉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可陆明强却莫名的就感觉底气十足了。
    放下电话后,姜云辉轻叹了口气,说道:“想要做点事,还真是不太容易。”
    “是不太容易。”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人点了点头,附和了一句,就不说话了,只是抽着烟。
    姜云辉就笑了。孙平管的虽然是宣传工作,但他本人却是沉默寡言的,算不上是一个很好的聊天的伙伴。早知道今天就把邢谓东一起叫出来了。邢谓东的话虽然也不算多,可总比孙平好多了。
    抽了几口烟后,孙平又看着姜云辉说道:“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要我严格审查新闻报道。”
    姜云辉点点头,这也在预料之中。山雨欲来、暗流涌动,对上面来说,就怕新闻媒体推波助澜,让事态不断扩大,一发不可收拾。对新闻加强管制,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紧接着孙平的一句话,却令他大感意外:“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以其让群众去猜测杜撰,倒不如让媒体客观公的对事态进行报道。民众只有了解了真相,才不会去胡乱猜测,去质疑我们政府的公信力。”
    “话虽不错,可不论你再怎么公平公的报道,对于老百姓来说,或许相信的,还是私底下的各种传言和小道消息。”姜云辉就笑着说道。
    孙平看了姜云辉几眼,吸了口烟,才又说道:“兰华集团能够发展至今,有其庞大的保护伞,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真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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