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周强却是一拍桌子。厉声骂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一天除了打架惹事之外。还能干点什么让我们省心的事?说话过点脑子行不行?”
    李强被周强劈头盖脸地一阵臭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低下头去。什么都不说了。心头越是抱怨道:“麻痹的。你在林辰暮那里受了气。拿我来撒气?老子这不也是为你忙前跑后的吗?”
    见周强发了火。其他人个个都心惊胆寒地。大气都不敢出。周强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把手。一直以来在钢铁厂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多年来养成的威严。让他瞬间散发出巨大的气场。而众人早就已经习惯了服从。在他火头上。谁都不敢说什么。
    过了片刻后。那个胖乎乎的男子才笑着劝道:“算了。表哥。小强这不也是替您委屈吗?要怪。还是怪林辰暮和那个反骨仔。要不是他们。哪会有这些麻烦事?”见有人替自己说话了。李强看着周强冷厉的脸。张了张嘴。喃喃辩解道:“是啊。二舅。我虽然办错事了。可一心都是为了维护您啊。”
    周强的脸阴沉似水。他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李强。又看了看其他人。就轻叹一声。叹气中蕴藉着无尽的苦恼与无奈。好半晌后。方才缓缓说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好。是为了我们这个集体着想。可越是这样。你们就越是不能冲动。都听我的。乖乖去开会。别瞎折腾。”
    “可。可咱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干?”梁立惊疑道:“他娘的。现在都说他阎伟斌当厂长了。厂里不少人已经开始心急火燎地跑去抱他的大腿了。不给他的厉害看看。别人还真以为姐夫你一蹶不振了。”
    “表哥。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胆小怕事啦?现在看风头的人多的是。各种各样的谣言更是四起。都说咱们要倒霉了。现在不拿出点魄力来。岂不是更让人给看扁啦?到时候。人可就都被反骨仔拉走了。”胖乎乎的男子情绪也有些激动。声音也越说越大。说到最后。居然嚯的一下站了起来。
    “薛永。你别激动嘛。我说过什么都不做吗?”周强微微一笑。示意胖乎乎的男子先坐下。然后才沉声说道:“第一。我这个厂长。是经过组织任命的。不是林辰暮说罢免就罢免的。至少说。他的这种方式不合乎程序。第二。就算阎伟斌当了厂长。那又怎么样?各个机构部门。全都牢牢掌控在我们手上。他一个人孤掌难鸣。又能掀得起多大的风浪?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充其量当个傀儡罢了。”
    “所以说啊。这个会你们一定要去参加。千万不能缺席。我要你们。他究竟想搞什么鬼。另外。看好你们手中的权力。别让他有空子可钻了。”
    薛永就挠挠头。豁然开朗地讪讪笑道:“嘿嘿。原来表哥你早就盘算好了。我是说这个时候。我都快急死了。你还能稳坐钓鱼台。放心吧。今天不让他颜面尽失。我就不姓薛。”
    周强却是笑着摆摆手。“不用。千万别去滋事。记住一句话。慎言慎行就是了。尤其是在这个企业改制的前夕。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你说是吗?”众人就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等办公室只剩下周强一个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黯淡下去。他站起身。看着这个足足有六十多个平方的办公室。没由来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和危机感。虽然刚才在亲信面前。他表现得淡然自若。像是大局在握。可他内心深处却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险境。林辰暮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却像是能够吞噬人灵魂的魔鬼一般。令人睡着了都要做恶梦。而当他察觉自己被林辰暮盯上后。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能够预见某种可怕的未来。
    自己这个厂长说下都下了。又何况是其他人?或许对林辰暮来说。是懒得去淘神费力。可真要想指望他们去牵制阎伟斌。就有些痴心妄想了。阎伟斌这个人他了解。别看平时唯唯诺诺的一个人。没什么主见和魄力。就是个好好先生。可人的内心都是有野望的。而这个魔鬼一旦被释放出来。就很难被遏制。
    周强不知道林辰暮是怎样选中阎伟斌的。可却知道。这就是自己致命的软肋。对林辰暮而言。想要的或许不是什么稳定。而是想让他们互相牵制。以便他从容布置。在他的棋局里。阎伟斌充其量就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卒子。可惜他没有这个觉悟。当然。就算知道。也不见得就能抵挡得住诱惑。至少说。如果换着是周强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搏一场。
    周强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柔软地靠背上。浑身都是倦意。真的累了。这么多年来。一心往上爬。勾心斗角、苟且钻营。真没有一天清闲过。他自己心头都有些萌生退意。可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根本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而不管这条路会有多曲折坎坷。
    “我周强什么时候怕过人?”嘴里冷冷笑道。周强蓦地睁开眼睛。睁眼的瞬间。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峻干练。他朝着挂在自己对面的时钟上看了看时间。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拿着话筒神色恭敬地等待着对面的接听。“喂。是陈主任吗?呵呵。我是武溪的周强啊。对。对。是我。是这样的陈主任。我有点事情想要向王老汇报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好的。我等您电话。真是麻烦您了陈主任。大恩不言谢啊……”
    将电话轻轻放下后。周强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别说。每次跟对方通电话。他都有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真不会打这个电话。
    可随即。周强嘴角又扯起一抹得意的笑来。别人都以为。自己能够当上这个厂长。是陈嘉根提拔重用的缘故。其实事实并非如此。陈嘉根是对他有知遇之恩。但倘若没有上面的示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没有人知道。自己年轻时。无意间曾经救助过一位被打成右派的领导。而这个领导。就是如今高高在上。权柄滔天的王老。
    第二百三十二章翻腾的欲望
    ?“小萧,林书记在吗?”
    唐凝拿着一份件走进林辰暮的办公室,笑吟吟地向萧妍问道。虽然她进林辰暮的办公室是从来都不需要通报的,不过却一直都恪守这个规矩,从不破坏,从这些细微之处,维护着林辰暮的权威。
    萧妍就立刻起身,一脸苦笑道:“在,不过在接待两位棉纺厂上访的退休干部。”
    “棉纺厂?”唐凝不由就是一愣。
    “是啊,听说林书记在积极解决钢铁厂的事情,这不,都跑来了,要林书记不能厚此薄彼。”萧妍就摇头说道,也只有林书记才这么好说话,换着是其他领导,又哪是那么好见的?不躲着都算不错了。
    “呵呵。”唐凝一听也不由摇头,笑着说道:“那我过一阵再来,待会儿林书记忙完了,你替我把这个给他。”说罢就将手中的件递给了萧妍。
    “这是什么?”虽然知道不该多嘴,可萧妍还是有些惊疑地问道,目光也不由好奇地往上面瞥了一眼。
    唐凝也没有斥责她,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关于咱们搬家的事。”
    “搬家?”萧妍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追问道:“唐主任,林书记真把咱们这儿卖掉啦?”
    唐凝笑着说道:“这本来就是迟早的事,不是吗?”
    萧妍就撅撅嘴,虽然她一直都知道,林辰暮始终都有要将目前这处有着“白宫”之称的办公大楼给卖了的打算,可真到了这一天,却真还有些舍不得。这里环境极佳,办公条件又好,谁都希望能在这里工作。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啊?”
    “也没那么快。”唐凝就笑着说道:“这还是只个意向,等真签署合同了才算数。到那时咱们才会搬。”
    “那会搬到什么地方去啊?”萧妍很是关心这个问题。
    “这个还不一定。不过估计会先在某个地方过渡一下,然后会有属于咱们新的管委会大楼。”
    “那不知道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萧妍轻叹了一声,心道林书记还真是能折腾,上次卖车,这次又卖楼,真不知道下次还会卖什么。
    里间,两位来上访的棉纺厂退休工人头发花白,情绪却都很激动,其中一个说话时甚至不时地用手里的拐杖用力杵打着地板,让林辰暮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过于激动而引发脑梗塞之类的疾病。
    “林书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钢铁厂情况危急,可咱们棉纺厂也不容乐观啊。这一千多号人区里可不能不管。”其中一人激动地雪白胡须微微颤动。
    他叫曾铭伟,曾经担任过棉纺厂的厂长,这次来管委会上访,找林辰暮反应情况,也是他主导的。相较而言,另一位叫董德全的老人就显得拘谨了许多,话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在附和。
    林辰暮放下茶杯,轻笑着说道:“曾老,董老,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但饭总是要一口一口吃不是?你们请放心,完成了钢铁厂的改制,下一步,我们针对辖区内所有的国企都会进行一次全面的整顿,帮助企业都能够健康有序地发展。”
    曾鸣伟端起茶杯,咕咚咚喝了几口,声如洪钟地说道:“林书记,政府有困难,这个我们都能够理解,厂子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推给政府。可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要一个准信儿,究竟什么时候能够轮到我们棉纺厂?区里打算怎么办?咱们回去也好向大家伙儿交代。”
    林辰暮不由就哑然失笑,这个老同志真是太有意思了,都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调研和考察,自己怎么可能给出一个准信儿?钢铁厂现在也不过只是提上了议事日程而已,何况棉纺厂?再说了,棉纺厂的情况虽然也糟糕,却还没到工人发不起工资的地步,区里比棉纺厂情况还要糟糕的企业多的是,要轮,怎么也轮不到棉纺厂。
    更令林辰暮啼笑皆非的是,这么大的事,棉纺厂现任厂领导都没来,却是这两个加起来都快超过一百五十岁的老干部来给自己施压,想必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主意,厂领导压根儿就不知情。
    一旁的董德全一直盯着林辰暮的脸色,似乎也觉得曾鸣伟话说得有点咄咄逼人了,就笑着说道:“林书记,别太介意啊,老曾就是这样的,性子太急。你或许难以理解咱们这些老干部的心情,看着厂子这么一天天垮下去,咱们心里都不是滋味啊。”
    林辰暮笑笑,说道:“曾老,董老,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为棉纺厂拼搏了一辈子,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心血和骨肉,自然是希望能看到它越来越好。这样吧,等到咱们要对棉纺厂进行改造的时候,一定聘请二老担任顾问,为厂里的改制出谋划策。”
    “顾问不顾问的无关紧要。”曾铭伟大手一挥,沉声说道:“别人都说你林书记是个有魄力的人,怎么今天一见,却婆婆妈妈的?要你表个态,就有那么困难吗?”
    林辰暮沉吟了片刻,笑着对曾鸣伟说道:“曾老,要不我明天去趟棉纺厂,和郭厂长好好谈谈?”
    “和他谈?能谈出什么东西来?”曾铭伟就一脸不悦道:“这个郭宝强,我还没说他,争权夺势是把好手,其他的屁都不懂,都不知道这干部你们是如何任用的?这么大的武溪,就挑不出一个更好的厂领导?”
    林辰暮笑笑,却没有说什么,涉及到人事如此敏感问题上,他也不好多说。至少说,在没有发现郭宝强有什么问题之前,他依然是棉纺厂的厂长。
    ……
    “妈,我回来啦!”
    声音还没落下,门被打开,然后一个靓丽的身影就如同穿花蝴蝶般进了屋,赫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女孩儿,宜喜宜嗔的俏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笑起来娇靥上露出两个圆圆的小酒涡。她长得或许不算漂亮,但极其可爱、招人喜欢,看起来也很像是一个熟透的红苹果,任谁见了都想咬一口。
    “嘘!”一个系着围裙,在摆弄着桌上碗筷的中年妇女就竖起手指,又回头看了紧闭的房门,才略微有些责备道:“你小点声,别吵着你爸了。”
    女孩儿做了个鬼脸,也向那道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老爸这是怎么啦?这几天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啦?”
    妇人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啊?你爸的事我也不懂,不过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你爸这几天啊少说老了好几岁,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这不是都当厂长了吗?怎么还愁眉苦脸的?”女儿却像是没太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就要伸手去抓桌上美味的菜,却被妇人打了一下,嗔骂道:“去,洗手去。这么大姑娘了,怎么一点都不讲究?我看你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嘻嘻,我才不嫁人呢,就跟着老爸老妈一起过。”女孩儿嬉皮笑脸地搂着老妈,一脸幸福的样子。
    “去去,少在这里贫嘴。我都养你快18年了,也操了18年的心。早点把你嫁出去,我们也好早点省心。”妇人没好气地笑骂道,“快去,叫你爸出来吃饭了。”
    “哦!”女孩儿应了一声,趁老妈没注意,飞快地夹起一块儿看得人垂涎欲滴的回锅肉塞到嘴里,这才在老妈的骂声中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朝着书房而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道:“盐稍微多了点,妈,以后咱们都尽量吃清淡点,电视里都播过了,吃太咸了对身体不好……”
    “你这死丫头,吃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嘴。”妇人就笑骂道,脸上却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仿佛连这几天爱人所带回来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
    还不等女孩儿敲门,书房门却砰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阎伟斌一脸兴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走还边穿着外套,走出好几步,才发现女儿回来了,笑着说道:“哟,媛媛回来啦?”
    “是啊老爸,吃饭了。”媛媛总觉得老爸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可却说不出为什么,似乎阳光明媚,焕发了第二春。
    “哦,你们吃,林书记找我,我要马上赶过去。”“林书记”这三个字,似乎有某种魔力一般,一提起来阎伟斌是满脸兴奋,甚至有一种亟不可待的表情,仿佛即将要去见梦中情人一般的冲动。
    “唉,你这人,这都要吃饭了,你吃饭了再去也不迟啊。”妇人就放下手中的家什,满脸不悦的抱怨道。
    “你懂什么啊?林书记找我,那肯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能耽搁么?”阎伟斌大义凛然地说了爱人几句,又转过头来温柔地对女儿说道:“媛媛,吃了饭记得帮你妈洗碗。”然后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你爸真是的,当个破厂长,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算了,不管他,我今天可炖了汤老鸭汤,你爸不吃咱娘俩吃。”嘟囔了几句,妇人转过头来,却见女儿愣在那里发呆,脸色微红,嘴角挂笑,不由就说道:“媛媛,你干什么呢?我给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哦,听见了,听见了。”媛媛这才恍然梦醒般,不过表情却怪怪的,吃饭也魂不守舍似的,机械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甚至连碗空了都浑然不觉。
    妇人就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问道:“媛媛,你没事吧?”
    “没,没事。”媛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欲言又止地问道:“妈,你见过林书记吗?”
    “林书记,哪个林书记?”
    “就是林辰暮啊,我听别人说他长得可帅了,是不是啊?”目光就有些热切起来。
    妇人就有些警觉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帅什么帅?我说你啊,年纪轻轻的,可别东想西想的,你可马上就要高考了。”
    “妈,你说什么啊!”媛媛脸微微一红,又欲盖弥彰地说道:“我听说就是他让老爸当的厂长是吧?我就说嘛,老爸这么能干,迟早会有伯乐相中他的,林辰暮还算是有识人之明,就冲这一点就能让我崇拜他。”
    妇人就撇撇嘴,说道:“我看这个林辰暮让你爸当厂长,也没安什么好心。”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不想老爸当厂长?”媛媛瞪大了眼睛,一脸忿然的表情,看样子老妈要是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就要跟她急似的。
    “你以为这厂长就那么好当?这厂里到处是周强的亲信把控,他们能服你爸?就算你老爸当了厂长也被架空了,有什么好的?要我说,还不如不当这个厂长。”
    “有什么好怕的?我相信,林辰暮既然让老爸当了这个厂长,就不会置之不理的,他肯定有办法。”媛媛似乎很有信心地说道,“你看,这不是就让老爸去了吗?”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赶紧吃饭!”妇人却瞪了她一眼呵斥道,显然并不看好。
    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这栋灯火通明的大楼,阎伟斌心潮起伏,难以自己。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厂长是被赶鸭子上架出来的,林辰暮的用意也不见得就那么单纯,和在钢铁厂根深蒂固的周强作对,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对他来说,却像是个输到了一个翻本的机会,就算付出的代价再大,赢面再小,也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当了十多年的副厂长,随着周强越来越强势,眼看着在自己身边转悠的老板、干部们渐渐变得不冷不热,到后来见面更只是淡淡打个招呼,本以为自己早已无欲无求,只想安安稳稳混到退休,颐养天年。但让林辰暮点了暂代钢铁厂工作后,阎伟斌才猛然发现,自己心头深藏着的一丝野望,却是不可抑止的重新翻腾起来。
    “阎厂长?”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阎伟斌回头一看,却是黄国斌,微微愕然之后,却又笑呵呵地问道:“黄工,是你啊,你也来见林书记?”他亲眼见到林辰暮从黄国斌家里出来,摸不清楚黄国斌和林辰暮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再说了,他想要当好这个厂长,自然想要拉拢黄国斌这样的人物。
    “是啊,林书记召唤,不敢不来。”黄国斌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和阎伟斌一样,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吃了那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他比任何人都幻想有朝一日能够重拾辉煌。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又怎能不去放手一搏?
    第二百三十三章晚餐
    ?要说以前,阎伟斌和黄国斌还真没什么交往,虽然彼此认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年了,但见面最多也就是点个头。可现在,就这么上楼的几分钟时间里,两人却像是一见如故似的,聊得火热,大有互为知己的架势。
    等站在林辰暮家门口的时候,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两个人却顿时沉默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能感觉到彼此的紧张和激动,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一点也不自然。
    过了好半晌,还是阎伟斌深吸了一口气,伸出颤巍巍的手按响了门铃。一旁的黄国斌也顿时站得笔直,看着眼前这扇门,原本已然平息的心不由得又怦怦乱跳起来,呼吸也不禁急促起来,似乎手脚也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艳丽的俏脸。
    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一身合体的浅粉色家居服让她更添了几分诱人的魅力,头上精致缤纷的发卡已经拿下,头发很随意的用皮筋乍在脑后,跻拉着一双漂亮的黄色棉拖鞋,虽然打扮随意,却更多了一种别样的风情,笑脸迎客,如牡丹盛开,光艳照人,看得两人眼睛一直,赶紧转开视线。
    “这,这是林书记的家吗?”阎伟斌结结巴巴地问道,手心里全是汗。
    黄国斌也不禁有些忐忑地想道:这不会走错地方了吧?没听说林书记家里有女人啊?而倘若真是,撞破了领导的秘密,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女人却是笑意嫣然地说道:“是东江钢铁厂的阎厂长和黄总工吧?辰暮说了你们要过来,快请进吧。”说罢就让开了门。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才一咬牙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黄国斌就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这房子的装修也太奢华了吧?明晃晃的水晶,雍容高档的的大红地板,淡黄的组合柜透着典雅华贵,真皮沙发围成一圈,背投高清晰度大屏幕彩电……一切的一切,让人恍若只在梦里似的。
    他们原本以为周强家里就装修地够奢华的了,可真要和林书记这里一比,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你们稍坐一下,辰暮在洗澡,等一下就出来。”女人笑吟吟地说道,态度很是热情,可阎伟斌和黄国斌却极不自在,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得点头哈腰地冲女人笑了笑,小心翼翼用半个屁股坐了个沙发边儿,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真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女人却是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替他们一人倒了杯茶,这才然后摇曳多姿的上楼去了。
    这时,两个人才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背上全是汗。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也比自己好不多多少,就同病相怜地笑了起来,声音却不敢大了。
    坐了一会儿,阎伟斌转过头来,不无担心地轻声对黄国斌问道:“黄工,你说咱们来的是不是有些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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