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地上有封信诶。”聂诗倩也看到了,大感惊奇地说道,一边就三两步跑上前去将信拾了起来,然后献宝似地拿给林辰暮,很有些兴奋地说道:“林大哥,快看看,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咯咯,不会是情书吧?”
    此时林辰暮脑海里思绪纷飞,也顾不得和聂诗倩说些什么,接过来一看,信封上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打开来,令他讶异的是,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咦?不会吧?谁这么无聊,干这种恶作剧?”一旁的聂诗倩也是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然后嘟着小嘴说道。
    林辰暮是大感惊疑,什么人会煞费苦心地给自己送来一个空空如也的信封呢?他甚至把信封翻过来覆过去地查看了好几遍,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真是一个恶作剧,或是别人匆忙之际忘了把写好的信纸装进信封里?
    ……
    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林辰暮将信封扔在桌上,对一旁还有些兴奋好奇的聂诗倩说道:“走吧,我送你上去。”
    聂诗倩一张俏脸皱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说道:“走就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辰暮笑了笑,没管她,径直出了门,聂诗倩却又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还紧跑几步,然后死死挽住林辰暮的胳膊,林辰暮挣了几下也没挣脱,也只好随她去了。
    此时已经是过来下班的时候了,楼道里不时有人回来,看着一身家居服的聂诗倩异常亲密地挽着林辰暮的胳膊,都很有些奇怪,甚至不时还有些年龄大的在一旁指指点点的。林辰暮觉得有些别扭难受,尤其是那些异样的目光,让他犹如芒刺在背般难受。可聂诗倩却是浑然不觉般,还异常亲切地和她相识的人打着招呼,神态诺诺大方,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你就不怕吗?”林辰暮往外拽了拽手,低声问道。
    “怕什么?”聂诗倩刚给一个中年妇女打过招呼后,又抱紧林辰暮的胳膊,然后不解地看着他问道。
    林辰暮无奈地摸摸鼻子,说道:“你不怕让你爸妈知道吗?”
    “切,这有什么好怕的?”聂诗倩大大咧咧地说道:“我就喜欢你了,这有什么啊?就让他们知道好了。”
    看聂诗倩满不在乎的样子,林辰暮却是摇了摇头,过了今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传出来呢。虽说这里的住户,自己大多都不认识,可难保有认识自己的。自己这一世英名,算是毁在这个丫头手上了。
    快到聂诗倩家的时候,林辰暮却又突然有了几分忐忑,他不知道,聂诗倩的父亲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拿着擀面杖将自己赶出来?这个念头刚起,他又不由有些哑然失笑,自己这都在想些什么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信对方也会讲道理的。
    不过虽然想是这样想的,快到聂诗倩家门口的时候,林辰暮还是不禁停住了脚步,对聂诗倩说道:“到你家门口了,快回去了吧!”
    聂诗倩撅着小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左顾右盼一阵后,趁林辰暮不注意,飞快地在他脸颊处亲了一口,林辰暮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咯咯笑着,像是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奔到了自家门口,转过头来还冲林辰暮回眸一笑。
    林辰暮摸了摸脸,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拿聂诗倩这丫头还真没什么办法。
    聂诗倩连按了几次门铃,又重重地拍了拍门,大声叫着爸爸开门,可屋里却始终没有什么动静,她又嘟着小嘴走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林辰暮,说道:“林大哥,看样子我爸爸还没下班回来呢。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了……”
    林辰暮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六点了,常情况下,市政府这个时候应该下班了。他摸出手机来,对聂诗倩说道:“你爸电话是多少?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让我自家打。”聂诗倩一把抢过林辰暮手中的电话,然后躲到一旁去,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眉飞色舞地对林辰暮说道:“嘻嘻,林大哥,我老爸今天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咯咯,我再去你们家吃好吃的吧?这次又给我做什么呢?我想想啊,我想吃糖醋鱼,还有……”
    林辰暮就不由一脸苦色。
    “哼,林大哥,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啊?”可聂诗倩见状俏脸上顿时生出一抹幽怨,鼻翼发酸,眼眶微微一红,险险落下泪来,幽幽道:“你要是真不喜欢,那就算了,不用管我了,就让我饿死好了……”
    林辰暮也不知道聂诗倩是不是装出来的,可他最怕的就是女人那楚楚可怜,幽怨无助的样子。林辰暮挠挠头道:“可我今天也有应酬,要不你就在我家里待着,我把吃的给你先做好……”
    “你也有应酬?”聂诗倩一怔,说罢又鬼机灵地拉着林辰暮的衣角轻轻摆动,然后腻声说道:“林大哥……”声音拖得老长。
    林辰暮不由浑身鸡皮疙瘩,连声说道:“有话你就说,别这个样子。”
    聂诗倩不由吐了吐舌头,琼姿花貌上登时绽放出甜甜的笑容,又娇声说道:“林大哥,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嘛,晚上我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说罢小嘴高高翘起,樱唇频动,鼻儿玲珑,看起来很是乖巧可爱。
    “你也去?”林辰暮一听这话,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带聂诗倩去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这丫头当着其他人的面,也爆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那可就麻烦了。
    “去嘛,去嘛。”聂诗倩娇靥微有一丝羞红,不依不饶地摇着林辰暮的胳膊,嗔道:“我就只是好奇,你们的应酬都是什么样子的?”
    林辰暮被她晃得是头发晕,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带你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记住,在别人面前千万别乱说话。”
    “我哪有乱说啊,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嘛!”聂诗倩不满地低声嘟哝道。
    “什么,你说什么?”林辰暮没听清楚,问道。
    “呵呵,没什么。”聂诗倩又露出了娇艳的笑容,说道:“我说到时候我一定会乖乖的,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真的?”林辰暮有些将信将疑的。
    聂诗倩重重点了点头,说罢又露出了那讨好的表情来。可林辰暮却不论怎么看,心头都有些没底的感觉。
    冯晓华坐在窗边的沙发软椅上,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场景,心头不由颇多感触。东屏不愧是市府所在地,热闹和繁华,都是云岩所无法媲美的。
    这是市委招待所一间环境舒适的标准间,两张宽大的双人床,洁白的床单给人一种安静、卫生而又温馨的感觉。
    自从昨天下午赶到东屏后,他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市委招待所的价格并不便宜,他也不是出公差,报不了帐,但好歹这里幽静安全,而且还离市委市政府近便。有些时候,该花的钱就要花,省不得。
    冯晓华将烟头掐灭在小圆桌上的烟灰缸里,又看了手腕上的表,心头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今天的觐见并不顺利,他甚至连郭市长的面都没见着,在秘书那里就吃了闭门羹。
    陈秘书年龄不大,充其量也就三十出头,不过架子倒是不小,有些不耐烦地听自己说明来意后,就倨傲地对他说道:“郭市长很忙,没时间见你。有机会我会向郭市长汇报的。”说罢就低下头去忙他的了,连眼都没看自己一眼,让冯晓华很有几分下不来台,尴尬地站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只得灰溜溜地自己走了。
    从郭市长办公室出来后,冯晓华算是想明白了,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副乡长,还隔着县里一级,根本就入不了郭市长的法眼。亏自己还自认为是个人物,指不定在别人眼里,和蝼蚁也没什么区别。
    好在今天碰上了林辰暮,这又不由在他心头燃起另一团火来。
    说实话,刚开始时,他还真没把林辰暮这个二十多岁的乡长放在眼里,潜意识中,还真有几分在官塘和他一比高下的想法和念头。可经历了今天这一幕,他早就收敛起这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乡长,背后还有大靠山,前途又岂是自己所能想象的?柳光全年龄大了,迟早要退,那林辰暮顺理成章,就成了乡党委书记,自己以其去自找没趣,还不如紧紧靠上林辰暮这条船,指不定还会有更大的发展。因此,他对于林辰暮今天的这场饭局,期待颇多,甚至可以拿病急乱投医来形容了。
    不过,林辰暮会不会只是一句客套话?或许别人压根儿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想到这儿,冯晓华就轻轻叹口气,心头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冯晓华心头一紧,不由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难道是林辰暮来啦?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地剧烈跳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刚要拉开房门,却又收回手来,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又平抑了一下自己起伏的情绪,这才不急不缓地拉开房门。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副乡长,最起码的一些矜持,还是要的,可别让人给看扁了。
    不过打开门来一看,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漂亮女人,生得娇小妩媚,尤其是笑容,能甜到人的心里,顿时就愣住了。
    这个女人冯晓华认识,是市委招待所的副所长,听说叫张瑜,昨天刚住进来的时候见过她一眼,不过没什么交道,冯晓华也没往人前凑。别看别人只是招待所的副所长,光是论级别不一定高得过自己,不过在市委招待所迎来送往的,不知道结识了多少达官贵人,又岂是自己这个小地方来的副乡长能够相提并论的?何况,市委招待所的所长,其实是由市委一个副秘书长兼任的,基本上的事,都是她这个副所长说了算。
    冯晓华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张瑜很是客气地笑着说道:“呵呵,冯乡长,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批评过接待你的服务员了,这就马上把房间给你调换到南楼去。”
    南楼和北楼都是市委招待所对外经营的两栋楼,不过南楼的级别比北楼来说更要高一些,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住的进去的,很多时候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这不用了吧?我就住一晚,明天就走了。再说了,这里也挺好。”冯晓华有些迷糊了,不过却也说道。
    “呵呵,那怎么行?就算一晚冯乡长要是住不好,可是我们的失职了。”张瑜的脸上,惯例是甜甜的笑:“房间都已经调换好了,你带上贵重物品就行了,其他的我们会有专人给您送过去,这是房间的门卡,请你收好了。”
    冯晓华是彻底愣住了,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张瑜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态度,来了过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有几分示好的意思。可自己这个穷乡僻壤来的副乡长,既无权又无势的,又有什么值得她来如此示好的?
    “冯乡长?”见冯晓华有些出神,张瑜又叫了他一声。
    冯晓华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就谢谢张所长了。”
    张瑜就笑着说道:“没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林乡长派来接你去赴宴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冯乡长你看是现在下去,还是等换了房间以后再去?”
    一听这话,冯晓华这才恍然大悟。虽说有些讶异,林辰暮的能耐,居然能连市委招待所都要卖他面子,不过再次面对张瑜的时候,心态却又有些平和了,淡淡说道:“我这就过去,房间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麻烦张所长让人拿过去就行了。”
    张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感觉到了冯晓华态度上所发生的微妙变化,不过却仍然是笑滋滋地说道:“那好,冯乡长你跟我来吧。”说罢转身蹬蹬朝外面走去,制服裙下那鼓鼓的臀部荡溢起诱惑的曲线,令人心里一荡一荡的,冯晓华心头不由就是一热,不过却也提醒自己,这个女人既然有本事能坐上这个位子,就绝不简单,指不定是什么高官不容染指的禁脔。自己还是敬而远之得好。
    第二十章傻眼
    位于东屏市市中心的假日酒店是一座高耸入云,呈三角形的摩天大厦,夜幕才刚刚拉开,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了,在绚丽灯光的映射下,更显气派雄伟。这座二十七层的五星级酒店,已经成为东屏一道靓丽的风景,耀人眼目,闪烁的霓虹、夜景灯给人一种梦幻的色彩,即奢华又浪漫。隔得老远都能望得到。
    酒店所在的,是繁华的武街,车流如梭,人声鼎沸。冯晓华下了车子,有些茫然地看着替他拉开车门的身穿红色制服的酒店门童,又抬头仰望了一下这座气势非凡,犹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的豪华酒店,心头竟然不由得升起一股怯意来。
    说到底,他这个副乡长,虽说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但作为偏远地区的干部,平日里回趟县城就差不多了,真还没有出入过这种高档的场合。转头看着宽敞的大街、华丽的路灯、一辆辆疾驰而过的高级轿车、熙熙攘攘的人群……冯晓华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难怪人人都向往大城市的生活,那个穷乡僻壤,再待下去,恐怕连整个人都要与这个时代脱节了。可自己又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调来这样的城市里工作啊?
    在他站在门口发呆的时候,假日酒店门口又缓缓驶过来一辆豪华小车,光是看车子前面那四个圈的标志,就知道,这辆车的价值可不菲,没有好几十万根本下不来。
    车子停了下来,一旁的门童连忙上前去将车门拉开,里面下来一个打扮穿着时髦的少妇,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四十岁的模样,微微有些秃顶。中年男子刚一下车,随手就就甩给门童一张十元的钞票当作是小费。门童脸上顿时绽放开冯晓华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来,连声道谢。
    在内地,虽说绝大多数人还没有给小费的习惯,不过本地的一些暴发户们,也或多或少学着沿海和国外的这一方式,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格调和身份一般。这些门童们当然是欣喜不已,南来北往的人多了,他们每天收到的小费也是一个不菲的数字,甚至有时候比他们的工资还要高。
    冯晓华就有些艳羡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说,光是这点钱,在官塘,都够一家人过上一个星期的了。
    两个人亲热地手挽着手大步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对衣鲜光艳、趾高气扬的男女,冯晓华莫名生出几分自卑来,他赶忙连退了几步,让开路来。看即便如此,这对男女走过他身旁的时候,那名少妇还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嘴里还娇声娇气地向中年男子说道:“达令啊,你不是说这假日酒店是东屏最高档的地方吗?怎么还会这种人在这里啊?”
    中年男子闻言也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冯晓华几眼没吱声,眼中还闪过一丝鄙夷。然后他打了个响指,门口身穿制服的门童便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许老板,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这位中年人可是东屏有名的大老板,也是假日酒店的常客,因为出手大方,给的小费比较多,因此,酒店门口的这些门童都认识,而且个个都将其视作财神爷,态度上自然也多了几分谦卑和殷切。
    许老板有些不耐烦地指着冯晓华说道:“你们酒店什么时候能让这些阿猫阿狗随随便便来了?我看着恶心,还不赶紧给我打发走?”
    刚开始冯晓华还不知道他们嘀嘀咕咕地是在说谁,直到这个许老板指着自己了,他才明白过来,一股羞恼顿时就直冲脑海。他的穿着打扮,虽然比不了这个中年男子,可好歹也是西装革履的,怎么也不至于落到被人嘲讽和看不起的地步吧?
    就在冯晓华气得是浑身发抖的时候,那名门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又微微笑着向对方解释道:“许老板,这位也是我们这里的客人,这个……”刚才就是他给冯晓华开的车门,虽说没有拿到小费,可那是一辆政府牌号的小车,记忆却是尤为清晰,话语间不敢有半点的冒犯。
    “客人?”还不等许老板说什么,那个时髦女人就不屑地轻笑道:“怎么,现在是人不是人的都能成为假日酒店的客人啦?”
    冯晓华满脸涨得通红,刚才他还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想着这里毕竟是东屏,别给自己惹事,可接二连三被人奚落,就算是泥人也会生出几分火气来。他刚想要上前去争辩几句,却听一旁突然有人冷冷说道:“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女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阴沉下来,许老板也是铁青着脸,看了过去,却见酒店里鱼贯出来了几个人,打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年龄虽不大,不过气度俨然,沉着脸很有几分威势,想必是哪家的公子哥,许老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看到年轻人身后的一个人后,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就挂上了谄媚的笑容,连忙放开身旁的女人,老远就伸出手去,说道:“哎呀,王局,你今天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这,给个面子吧……”
    这个梳着中分头,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对他伸出的手却像是压根儿就没看见,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呵呵,许总管的倒是宽啊?没听说这假日酒店的老板换成许总你了吧?”
    许总顿时就愣了那里了,身躯微微的抖了抖,那表情好像蹲坑的时候便秘似的,卡在那里不上不下的,伸出来的手讪笑着收了回去,脸上的笑的比哭都难看。他也搞不清楚,这王局怎么就像孩子似的,说变脸就变脸了,前两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不都还是称兄道弟的吗?
    “换了也说不清楚哦,你没见许总都不准别人来这里消费了,指不定啊,赶明儿我们也被挡在门外了。”
    这时,一旁又传来了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许总转头看过去,不由倒吸了口凉气,暗自叫苦不迭。自己那么大的两个眼珠子,刚才怎么就没看到这尊大神呢?棠湖乡的乡长郭明刚,虽说和自己没多大交往,可最近风头劲,整个东屏,又有谁不知道?可貌似自己没有得罪过他啊,怎么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难不成自己最近有哪个寺庙的庙门没有拜到位吗?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赶紧迎上前去,点头作揖地说道:“各位领导,小弟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各位了,不过还请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海涵,可别这样来作弄小弟,小弟可是承受不起啊!”立秋后的夜晚,气温还是有点凉,可他说话的时候,却是汗冒如浆。
    像他这种做生意的,讲求的是方方面面的关系,一旦得罪了这些政府的头头脑脑些,三天两头来找茬,那用不了几天,公司估计就只能是倒闭破产了。
    却见这两个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却都集中在那个年轻人身上。
    见此情况,许总心头一震,莫非这个年轻人才是今天的主角,其他人都是在看他的脸色?
    他颤巍巍地转过身来,想要看看那个年轻人,却见对方径直从自己身旁走过,然后快步走到刚才自己鄙夷的对象面前,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说道:“冯乡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受委屈了吧?”
    冯晓华看着林辰暮,竟然莫名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自然地笑着道:“呵呵,林乡长,千万别那么客气,我也刚到。”
    “乡长?”许总头一阵眩晕。
    那个土里土气的男人被叫做是乡长,他虽说确有些讶异,不过却也不及这个年轻人被人叫做是乡长来得那般猛烈。二十多岁的乡长,也太过于骇人听闻了吧?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只是对方的名字,和乡长两个字读音有些相近吧?
    他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三两步凑上前去,大声对冯晓华说道:“呵呵,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还望冯乡长多多体谅哈,今天我在凤栖阁摆宴赔罪,还望各位领导一定要光临长……”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巧舌如簧、八面玲珑,既解决了问题,又能同时交好这么多领导。关系网,可不就是慢慢经营出来的吗?
    却不料那年轻人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对冯乡长说道:“冯乡长,来,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说罢他一一介绍道:“这位是市工商局的王局长,这位是棠湖乡的乡长郭乡长,这位是市财政局的陈处长,还有市工商银行的刘行长……”
    一个个职位报出来,是震耳欲聋,不光是冯晓华,就连一旁的许总都有些傻眼了。别看他在东屏也自诩是个人物,可也从未结识过这么多的权贵。就拿这个工商银行的刘行长来说,自己好几次想贷款,都没走通他的门路。可他们今天,却全都是为了这个险些被自己让人赶走的乡巴佬来的。一时间,他脸色惨白,只觉的全身发软,脑子更是乱作一团,想说什么,嘴唇艰难的动了动,却发不出任声音。
    冯晓华此时只觉得脑子就好像有火车呼啸而过,彻底懵了。他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顿饭林辰暮居然能请到这么多平日里可望而不可及的领导。他这个副乡长,到了县城里,县里那些部门机关的头头都是趾高气扬的,自己时常还要陪着小心,哪知到了市里,却有机会和这些大领导些一桌吃饭,真犹如是在梦里一般。
    或许是事先得到过叮嘱,几位市局领导的态度都极为亲切和蔼,让冯晓华在倍感惶恐之际,却也恍然发觉,林辰暮的气度似乎更加凝重沉稳,举手投足间,挥散着一种难言的威严和气魄,和其他那些领导们相比毫不逊色,自己在他面前竟然隐隐有了那种在县领导面前才会感觉到的压迫感来。
    第二十一章表忠心
    “许总是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过许总身边的时候,林辰暮忽然间停了一下,看着他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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