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深陷在沙子里,一只有拇指甲大小的小螃蟹从他脚边钻进沙里。
    尼禄努力打量他意味不明的神色,心里一沉。他预感罗德要说一些令人沉滞的话语。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罗德顿了顿,“事关我的身世。”
    尼禄哽一下,闷声说:“你说吧……”
    罗德沉默片刻,开口道:“其实泰勒斯不是我的父亲,而我生父的身份仍然未知。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的母亲是泰勒斯的姐姐。不过这些无聊的血缘关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尼禄低着眼眸,静静地聆听,一副很沉闷的样子。
    “重要的是,我的母亲曾经是在神庙里看守圣火的贞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罗德平静地说,“这意味着我会让你在坐拥一切之后却得而复失,或许那就是你的命运。”
    尼禄定定地盯着他,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的眼珠不动,望向罗德的眼瞳却熠熠生辉,就象一只泅泳的小鲸。生xing感xing的他此刻异乎寻常的冷静,冷静到仿佛穿了一层无形的铁甲。
    罗德审视他的脸孔,顿了一下后说:“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尼禄点点头,坦言道:“在你离家的那一个月里,我就查到了这些。”
    罗德向后退了几步,直接坐在干燥的沙子上。他将随着海风飘动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一只雪白的、象用小凿打造出来的耳朵。
    他瞧了尼禄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么,你作何感想?”
    尼禄还站着,以居高临下的角度望着他,从他宛如神笔勾勒的眉眼一点点瞧到精致的耳廓。
    他有些愣神,着魔般地紧紧盯着罗德的耳廓。海边的壮丽美景他全部都忽略掉了,好象世间所有的美学都集中在那一小点耳廓上。
    他紧挨着罗德坐下,重新牵起他的手。
    罗德慢悠悠地瞧过来。
    尼禄的嘴唇动弹两下,眼睛有点颤动。他就象一个年轻气盛、耐不住xing子的哑巴,囿于缺陷却又想说很多很多的话。
    最终他恶狠狠地来了一句脏话:“去他妈的命运!”
    罗德笑起来,“尼禄啊……”他半是叹息半是轻笑地说道。
    游驶的货船逐渐行到中央。
    晚霞暗沉下去,具有活泼意味的橘黄被抽离,只剩下宛如血滴入水的缕缕残阳。这晚霞太红,鲜烈得难以排遣,几乎要凝成血雨滴落下来。
    罗德侧了侧身,就地躺在沙子上。他随意地屈起一条腿,将头枕上尼禄的双腿,浓黑的长发散落在尼禄腿间。
    尼禄低下头看他。两人无声地对视一小会儿。
    罗德目光沉定,从尼禄散乱的刘海一直看到他只能算稍微有点血色的嘴唇。尼禄的眉眼极富yin郁色彩,这多多少少显示出他偏向不良的、黑暗的气质。
    罗德的心跳愈发加重。凭此刻锤击般的心跳,他前所未有的、精准无比的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的位置。
    “好象很久没接吻了。”他忽然说。
    他抬起手臂,勾住尼禄的脖颈往下压。尼禄愣了愣,在反应过来后扶起他的脸吻他。
    罗德吻着吻着自然就闭上眼睛,手指伸进尼禄的卷发里。他连在接吻时都表现得慢条斯理的。
    因为兴奋,尼禄素来苍白的皮肤变得潮红。他很快就把持不住自己,便站起来,直接压上罗德的身体。
    他用力吮吸罗德的嘴唇,并象要吃掉他似的啃咬着。罗德皱起眉,轻轻呻|吟一声;这个轻声却震耳yu聋、刺激得尼禄血脉贲张。尼禄的心跳象雷鸣一样咚咚作响,重到让他担忧自己猝然死亡。他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偷看罗德,罗德美艳的眼睫在微微颤动,他立马又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过于幸福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就泛出眼泪。
    罗德感到自己的脸上湿湿的,连忙睁开眼睛,捧着他热烫的双颊说:“你怎么了?”
    尼禄象酩酊大醉一样晕乎乎的,视野也十分模糊。
    他早就从希腊罗马的诗歌里听闻过爱情的美妙。可当他真正爱上罗德时才明白,原来爱情和哲学一样,究尽文字和语言都难表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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