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解了?”
    “还没有。”尼禄说,“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知道她哪天又会做出什么令人咋舌的举动。”
    罗德轻笑一声。他抬脚踩上一块矮石,灰铁色的凉靴象剑一样立在拂动的长草之中。
    尼禄眼睫微垂,浓密的羽睫之下发出晦暗的目光,“我向她问了关于你父亲的一些事。”
    罗德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苍白。他英挺的剑眉象霜冻一样绷起,按剑的手指却在轻微颤抖。
    尼禄谨慎地开口:“当年你的父亲并不是自愿成为近卫的。”
    罗德的眼波如针芒般微动。他全身收紧,一语不发。
    尼禄沉默良久,“你的姓氏目前还充斥着民众的责骂。我真想让它重见天日……”他认真地说。
    “别做这种蠢事!”罗德表示拒绝,“您最好别去沾染这个污名。就让它作为笑料活在人们的嘴边,最终被带到棺材里去……”
    尼禄不置可否。他掐掉一颗红罂粟,放鼻尖下嗅了嗅。
    他的鼻头小巧而挺翘,上面还有淡色的雀斑,这使他总有一种尚未成年的青涩气质。
    罗德侧过身,夺走他拿着的罂粟花,将细软的花茎chā进尼禄卷曲的发绺间。
    他审视一会,随即就把花撤掉,“不好看。”他摇着头说。
    尼禄有些脸红。他含胸站着,眼神往四下乱飘,一副胆怂的模样。
    罗德面露玩味。他将罂粟花移近一些,以很小的幅度嗅闻一下。
    山风吹拂过来,略带罂粟花的清香。于是在尼禄的感官里,罗德就与这种隐含duxing的香味有了潜在的、莫可名状的联系。
    罗德长着浓重的黑发黑瞳,肤色却十分莹白。在这清简的颜色下,鬓边的红罂粟和他朱红的双唇就格外显眼,有艳丽而妖冶的气质。
    尼禄呆愣地望着他,宛如神游。搭落在额头的刘海尽被吹起,显现出一些利落,使他腼腆的气质有所减弱。
    其实尼禄看罗德的脸比任何人都要多。但每次一看,满怀爱意的他所感受到的,都是两人初次见面时的惊鸿一瞥。
    尼禄恍神。他拿过罗德手里的罂粟花,轻柔地chā在他发丝乱飞的鬓角。
    “你真好看,罗德……”他喃喃道。
    罗德愣一下,余光扫到紧贴脸颊的花瓣。他望向发愣的尼禄,没有表现出抵触。
    尼禄忽然有如惊醒一般,一个讶异的表情宛如脱壳般,在他呆愣的脸上跳出。
    “哦对不起……”尼禄卑微地说。他讪讪地收回手,很难为情,潮湿的眼睛隐蔽在过长的睫毛下。
    情意于此刻顿生,好象恋人接吻之前首先的鼻息jiāo融,有一丝薄弱的暧昧。
    罗德没说什么。他取下鬓边的罂粟,手指搓转花茎,花瓣如舞女的裙摆一样旋转。
    “罂粟和矢车菊有止血和治愈伤口的作用。”他看着尼禄说,眼神别有深意,“或许可以给那些手受伤的女奴们试试这个……”
    尼禄心悸,仿佛被一只枯手捏住心脏,开始惶恐不安。他以天生悲观的双眼预判一个失去爱人的结局。
    “你倒是对她们念念不忘。”他低声咕哝一句,声音压抑着,透出一些病恹恹的气质。
    罗德笑笑,随手摘掉一捧或红或紫的花草。他漆黑的身影在摇动的青草间俯拾,有点支翘的黑发指向蓝天,尼禄看得心生酸涩。
    ……
    尼禄象征xing地在庄园里住了几天。
    奴隶送来行政官需要处理的文件。他开始为罗马的日常运行而焦头烂额。
    是夜,月光从窗口透进来,形成一道白净的光柱。干硬的蜡油堆高如圆锥,奴隶摇着羽扇,困倦得睁不开眼。
    此时已至深夜。
    尼禄用温水洗脸,捧起烟雾袅袅的熏炉,低头闻了闻佛手柑的香气。
    他通宵工作,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疲累得头疼yu裂。
    新官上任的尼禄,面临着棘手的问题。
    罗马城中出现一种类似中du的怪病。
    很多病人呕吐又腹泻,舌苔呈现诡异的蓝绿色,甚至连呕吐物也是蓝色的。他们的眼白有令人恐慌的黄疸。一些病情严重的人甚至还会昏厥和尿血。
    已经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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