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止痛的作用。
    奴隶取出天仙子蒸制的香油,涂抹在尼禄的手心,这能使他镇定一些。
    尼禄松缓了一点。酸痛象拉丝一黏在他的关节,他不敢动弹,如僵死一样蜷缩。
    “我好疼……”他迷乱地说,渐渐陷入半昏迷的境地。呻|吟宛如浅淡的酒气一般从他的喉咙里溢出来。
    罗德察觉到他不对劲,连忙摇晃他的肩膀,“别睡!”
    尼禄任他摇晃也不睁眼,好象被病痛夺去了意志。荒诞的字眼从他干枯的嘴边溜出:“我不是怪物……”
    罗德紧迫起来。他揪了揪他的银发,使劲掐一把他汗津津的脸颊。
    “尼禄!”他凑近他耳边厉声喊道,声音有如撞钟,“不要睡!”
    尼禄被这类似钟晨暮鼓的声音拉回意识。他勉强地抬眼,迷蒙中瞧见罗德的黑眼黑发,好象长钉般钉进他脆弱的眼底。
    一丝细微的微笑晕开在他干裂的嘴角。
    “别离开我……罗德”身体上的疼痛使他在说话时不停地颤眉,“别把后背丢给我……”
    罗德的惊愣犹如棱面转动的虹光一般,即刻就消逝不见。
    奴隶端上来熬煮好的柳树皮水。罗德一勺勺喂尼禄喝光。
    尼禄的卷发乱糟糟的,内衬衣已经汗湿。他喝了止痛的yào汁,才缓慢地恢复一点活力。
    罗德不想让他沉睡,便让奴隶拿来一部羊皮卷,准备给他念故事听。
    他靠坐在床榻上,黑色的身影硬邦邦的,宛如沉礁。
    尼禄与他同盖一床被子,如休憩般贴紧他硬实的腹部。
    “故事……是希腊文吗……”尼禄声音低弱地问。
    “拉丁文。”罗德展开羊皮卷,指甲在纸卷上刮出沙沙声响,“我可看不懂那些虫子一样的字母。”
    尼禄病痛的脸上有柔和的笑。
    罗德铁丝般的眸线扫过羊皮卷,念出一串字正腔圆的拉丁文:
    “俄狄浦斯悲愤地抓挠自己的脸颊。他的眼睛红得滴出血泪,乌黑的发丝在以惊人的速度变白。他状若失智般疯癫,他的视野里一时间挤满了所有的魔鬼……他用他粗壮的手臂推开侍卫,嘴里吐出炭火般烫口的诅咒:‘噢!我是多么的不幸!我是被天神弃绝之人!是不清洁的母亲的儿子……’”
    尼禄想了想,闷声说:“我读过这个故事。”
    罗德无声地思索一会,继续念道:
    “他就象一只断了头的蝇虫,在宫殿里无序地跑来跑去。他问他的妻子去哪儿了,一会又改口,说不对,那是他的母亲,是他和他的儿女们共有的母亲。等到他推开卧室的金门时,看到了王后吊死在那里,脖子下的细绳还在左右摇摆……”
    罗德忽然顿在这里,冷锋般紧闭的双唇静止。
    “怎么不念了?”尼禄的一顶卷毛竖起,在他腰间晃了晃。
    罗德的指甲抠紧卷边。
    他是阅历丰富的复活之人,对命运的不遂人愿有刻骨铭心的感悟。
    他端正一下姿势,往下念到结尾:
    “俄狄浦斯从王后的裙袍上取下两枚金别针,狂乱地往眼里刺去。他每刺一下,迸出的鲜血就沾湿他的胡子,好象雹子一般簌簌而落。他边刺边嚎叫道:‘你们再也看不见我所受的灾祸、我所造的罪孽了!你们从此黯淡无光!’
    悲剧和灾难全落到他身上。即使痛恨他的人,见到他这般惨状,也会留下怜悯的眼泪……”
    尼禄不安分地抽动几下。他揽着罗德的腰,衰弱地趴在他的腹部。
    疟疾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体力早已经耗费殆尽。他乖巧地趴在罗德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
    yin雨天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灰蒙,好象刷上了一层死人的骨灰。乌云象骨架一样浮在其中。
    阿格里皮娜身披祭祀时穿的白袍,手摇银铃,定定地站在神龛前。
    地面上的砂石被浸湿,呈现出幽冥般的灰黑色。在灰蒙的天幕和污黑的地面之间,她象一根冥顽不化的白棍,强撑在黑灰之间。
    她扯动戴在头顶的白头纱,罩住了素净的脸庞。
    尼禄感染疟疾已经七天了。她每天都要为他祈福。
    “医yào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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