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剧痛带来的雾气,却被他硬生生压制下去了。
    维吉尔显现出一分恻动,叹息道:“你那张冷冰冰的面具,不必时时刻刻都戴在脸上……”
    罗德没有理会。他挖出yào粉,涂抹在消du后的伤口上。
    维吉尔自知无趣地嘘一声。他挑起眉,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你听说那个消息了嘛?”
    罗德瞥他一眼,嗖地一声拔出长剑,翻手甩掉上面的泥沙,用湿布擦拭脏污的剑刃。
    “什么消息?”他随口一问。
    他冰白的指头在剑刃上移动,象一闪而过的剑芒。
    “奥古斯都的后人要回罗马了,和他的母亲一起……”维吉尔说,“整个军团都在议论这件事。”
    罗德的手指猛然顿住,象琴弦绷断一样突然。
    “唉……”维吉尔轻叹,“他和他的母亲在希腊的荒岛上流放了十年!他的父亲在他两岁时就因为水肿死了。噢……他真是个不幸的孩子!”
    罗德垂下头,整张脸都淹没在yin影里,于是他说的话也蒙上一层yin影:“他真是不幸……”
    维吉尔挠了挠腮帮子,一脸八卦好事的神情,使他就象一个市井里的老fu那样庸俗。
    “据说……他的父亲还留下了遗言,说他今生只能成为一个怪物……”维吉尔摸着下巴说。
    罗德将剑锋旋转一圈,白亮的剑芒象虹光一样闪过他的面庞。
    “他什么时候回城?”他声音低沉地问。
    “两天后?三天后?谁知道呢……总之快了!”维吉尔耸耸肩,“他进城那天,玫瑰花瓣和欢呼声一定会把罗马城淹没的。”
    他吸了吸鼻子,发出遗憾的叹息:“……可惜我们的军营不在罗马。不然我去贩卖玫瑰花和干果,一定能大赚一笔!”
    罗德不发一语。
    他将还没擦干净的长剑归入剑鞘,扣出闷闷一记轻响。
    ……
    仲夏的落日象在流血,血色渗透在层层云间,宛如某种血红的活物游走其中。
    罗德接到奴隶的口信,走到帐篷外,看见了一个一身戎装的、极瘦的身影。
    在干燥旧黄的土地上,他就象一颗悲剧的、被晒干的枯草生长于此。
    罗德绷紧的唇角有一丝松动。
    “马尔斯。”他显露出隐隐的惊喜,“好久不见了。”
    马尔斯听到他的呼唤,微笑地转过身来,手里还提着纸袋。
    他不过年近四十,还十分年轻,却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重病使他骨瘦如柴,鬓角已生出华发,嘴唇和指尖有轻微的、病态的青紫。而只有他那双浅绿的眼睛依旧澄澈,永远都是他年轻时候的光彩。
    马尔斯在军团担任百夫长的职位,属于贵族中的骑士阶层。
    罗德没有母亲,从小在军营长大。在父亲抛弃他之后,马尔斯一直对他悉心照料,才使年幼的他得以存活。
    “我被调去了罗马。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见面了……”
    马尔斯的声音被病痛累赘,显得缓慢而沙哑。他一开口,那种浓烈的病气就能从旁人的耳朵传到脑际,给人一种悲哀的、病痛的气质。
    “你不必过来,马尔斯。”罗德说,“相比起练兵和赶路,你更应该静养和休息。”
    马尔斯咳嗽两下,“医生说我的心脏还能再跳一年。那就让它有点用武之地,不要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他递过去一个沉沉的纸袋,“我为你带了只能在罗马买到的烤孔雀肉……”
    罗德接过食物,捧起他的手背礼貌地吻一下。
    “谢谢你,马尔斯。”他柔声说,“你总是对我无微不至。”
    他漆黑的眼睛有浅浅光亮,灵活地跌宕一圈。
    马尔斯注视着他的眼睛,被什么触动,有着灵魂脱离的怔神。他的绿眼睛迸发出细碎的悲恸,“你知道吗,泰勒斯也曾对我说过这句话。你和他长得太像,刚才的那一瞬间几乎让我回到过去……”
    罗德脸上的笑意淡化,淡漠地说:“不提他。”
    “噢别这样,罗德。”马尔斯面带悲伤,“他抚养你到两岁。我记得他偷偷拿盐去换鲟鱼干给你吃。在你生病时急得满头大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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