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拔凉一片。若说南燮是主弱臣强, 好歹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可北燮有什么?明明接连好几个丰年了, 还是“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朝廷重臣争权夺势颇有手段, 可有谁记着给冬日里压塌了屋子的百姓修缮房屋?后宫女子明争暗斗步步心机, 可谁能想起贫家女被亲生父母残忍发卖,只为给家中赚一份微薄的口粮?
    这一切在南燮都是不存在的。圣人不允许,程相爷不允许,蜀王和南王更不允许。百姓有所损伤,为官者必受惩罚——没有物资可以申请,没有法子可以上报议会讨论,出了事不算懈怠政务,唯有隐瞒不报置之不理拼命遮掩才是大错特错。
    民主教的教徒和革丨命丨军的民兵遍布于百姓之中, 他们是天然的纠察队和监察御史。官吏的任何不作为或为所yu为都会在第一时间汇入沈家的信息系统, 送到南王或蜀王面前。而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好xing子——说了无数遍“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的人, 可容不得高高在上自以为尊贵的官员。
    再加上自下而上推行选举制,加上程相爷开始实施“国考”,南燮的读书人清醒的认识到,能背几句圣人言真不算什么。只要百姓不满意,就是朝廷不满意。而一旦朝廷对一个官员失望, 就能瞬间让他变得十分绝望。
    当第一个在竞选演讲时说出“为官非是上上等,而是甘当百姓公仆”的人被沈淑窈点名表扬,所有打算入仕的人都在心中有了定论:必须亲民,必须实干,必须夹起尾巴做人。这世道已经彻底颠倒了,再没什么比百姓更尊贵,更重要。
    自下而上的抗争很难,但自上而下的改革总是容易的多。所谓上行下效,从来都不是圣人训诫在治国,而是读书人用圣贤书去附和掌权者的意愿。尤其是沈淑窈在江州花了五六年的时间培养了足够多符合她理念的人才,哪怕他们中少有佼佼者,但一个个踏实稳重能干绝不在话下。
    但凡有为官者不忿,不愿意重新进修考核的,大可以立时走人去北燮投靠穆岚。这世间少了谁都不会就此崩塌,他们空出来的位置有的是人愿意接手。
    要么听话要么滚,朝廷毫不讲理的重压之下,却意外的没有引来太大反抗。其一自然是因为这些举措占了大道理,反驳者除了拿“古训”说事儿外,根本挑不出什么本质上的疏漏。其二则是之前趁着女子科考一事,朝廷已经将跳的最欢的一批人甩了出去,没了领头羊的酸腐书生根本蹦跶不起来。
    而最关键的一条,是这一政令虽然损了许多人的利益,但最大的利益集团——朝廷,皇室,沈家,程家,楚家,都有志一同的表示出鼎力支持。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木仓杆子里出政丨权,当掌握了政权、军权、财权和话语权,牢牢占据民心,便再无人能够动摇他们。
    沈安侯和林菁有时也不免惊叹,从未想到自己能做到如此地步。想他们才穿越时心中惶恐,只尽力给自己维系一条后路,哪怕后来慢慢放开,也不过做些改善生活的小举措。未曾想一步步的点滴积累,到最后竟能汇聚出改变世界的力量。而这世间既有诸多不公,他们力所能及,如何能无视和懈怠?
    “都说时势造英雄,咱们也算是英雄了吧?”沈安侯已是胡子花白的糟老头,在林菁看来却依旧帅气,她笑着点点头:“你一直都是个英雄啊。”
    “都是夫人教导的好。”猛然被夸一句,沈大老爷竟有些不好意思。正要例行说几句土味情话拍一拍太座马屁,外头却传来通报声,小厮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老爷,圣人又跑山上来了。冉风少头领已经下山去迎,让小的通知您一声。”
    “这臭小子。”沈安侯扶额,无可奈何的看林菁:“这可是你闺女的锅。”要不是沈淑窈不知怎地说通了沈清漪,小皇帝没这么自由能月月来秀川郡sāo扰他们老两口。
    “说的淑窈不是你闺女一样。”林菁拧他一把:“你那大侄女儿也是厉害了,竟然在程相爷严防死守下还能纵着他跑出来?”
    “我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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