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考虑有没有妨碍到别人?
    看着眼前的东家做沉思状,陈小郎君有些得意的瞟了身后堂弟一眼。若只是他一个人来,在二楼吃饭也就罢了,可这次是多年未见的堂弟好不容易进京,自己总要显摆显摆。
    这东家明显是被他说动了,陈小郎君决定再接再厉:“这位东家可知道京中沈侯爷?这位便是真正的风流名士。他的事迹无需我多说,只一条——他何时在乎过别人的想法?挂印便出京采风,回京便作惊世文章,我父亲想要拜会他也敢直接把拜帖扔出门来。我虽文采有所不及,但这般风仪却是想要学一学的。听闻你望江楼本也是沈侯爷的主意,东家既然是个能做主的,想来和沈侯爷相熟,该明白我的一番心思吧。”
    这小家伙只差没在脸上写着“快支持我”四个大字,沈安侯已经是嘴角眼角一起抽搐。自己明明是出来打脸的,怎么变成无辜躺qiāng了?说不定这小少年还是自己的脑残粉呢,就不知道他亲爹听到这话会做何感想。
    楼上的穆荇在一愣之后忍不住捂嘴轻笑,对陈家的恶感倒是全部消除,只好奇沈安侯要如何化解这个问题。在他想来,沈大老爷会把人请上四楼,再亮明身份一番教诲,必然能让陈旭彻底拜服。却不想下头沈安侯已经摇头了:“陈小郎可知一句话,叫做‘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陈旭一愣:“这是何意?”
    “小郎君既然是世家出身,当明白何为世家。流传千年的家族能够一直兴旺,自然有他的原因,也自然被人们所推崇。”沈安侯目光灼灼的看他,无形的压力释放开来:“那么为何世家的传世宗旨各有不同,却极少互相羡慕,反而一心想要学习世家规矩的,大多数都落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呢?”
    陈旭哪里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他小人家不过就是来吃个饭罢了。便听沈安侯继续说道:“学我者生,是汲取其中优秀之处化为己有,不断超越,而似我者死——市井中有句俗话,叫做‘美人在骨不在皮’,光是学习皮相有什么用?”
    小少年已经完全傻掉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我如今不过学习沈侯爷的皮相,却没学到精髓?”他颇为不服气:“你又是何人,凭什么这么说我?”
    沈大老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挺直了身体,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双眼中充满睿智:“在下不才,正是小郎君口中说的沈侯爷,沈放沈安侯。”
    “嘶——”陈旭少年没忍住发出一个牙痛的抽气声,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家大哥告诉他的话:“望江楼身后不俗,两位东家一位是名满京城的沈侯爷,一位是世家出身的楚小将军,你去了那儿可不许嚣张,说不定就遇上真佛了。”
    可不就是被乌鸦嘴的大哥说中了吗?小郎君一脸懊恼,只希望能够时间倒流,自己从未出现过。沈安侯看他的表现也有些明悟:只是个好面子受宠的孩子罢了,便是骄纵些,却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便楼上坐吧。”沈安侯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开通往四楼的通道,率先往上去。陈旭老老实实的吩咐身后随从去一楼候着,自己带着陈晨硬着头皮跟上沈安侯。
    穆荇这时候还在琢磨沈安侯那几句话,只觉得确实是真知灼见。其实相比世家,他们老穆家最多只能算是暴发户,要说心中没点艳羡那是不可能的。可沈安侯说的好,羡慕不要紧,便是学习也无所谓,只是需要得其精髓,再化为己用,才能同样世代流传,千古不衰。
    带着小客人上楼,沈安侯没再往穆荇身前凑,而是另外开了一桌,要了些精致的小菜。陈旭和陈晨还有些拘谨,沈大老爷便笑:“刚刚听你说我是个风流名士,我却是不敢当的。如我这般闲散之人,其实勉强算个狂生吧,要说风流人物,却还得在朝中寻找——比如朝中的三位相爷,再比如,当今圣人。”
    陈旭虽然还沉浸在看到偶像的激动之情中,脑子却转的不慢:“我父亲哪里是什么风流名士,每天只谋划算计听的我头疼,侯爷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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