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仿佛失了魂魄一般,木然的回到自己的卧房,反锁了房门,也不脱去衣甲,就这么躺在了床榻上。公孙瓒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严纲惨死的情景,公孙瓒久久不能入睡,于是便站起来,走到窗子旁边,茫然的望着窗外。
    公孙瓒回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因为母亲是婢女,地位低下,自己也因此受尽了欺负和嘲笑。所以自己自幼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要让自己和母亲过上没人敢欺负的日子。
    经过这么些年的浴血奋战,如今自己早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愿望,母亲也与三年前含笑去世。公孙瓒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母亲,和与母亲一同生活的点点滴滴,忍不住流下了相思的泪水。公孙瓒脑中不断的闪烁着往日的画面,一会痛哭流涕,一会欣然含笑,一会又显得茫然无措。
    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田豫和单经等人急急忙忙的赶往公孙瓒府上,却得知公孙瓒自从昨晚进入卧室之后,还没有出来。田豫和单经迫不及待的前往公孙瓒的卧室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公孙瓒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突然被敲门声惊醒。公孙瓒想要去开门,却因为站立太久,身体已经麻木,差点摔倒在地上。公孙瓒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这才慢慢的来到门边,打开房门。
    田豫等人见房门打开,正要激动的向公孙瓒汇报新得到的情报,突然看见公孙瓒身披铠甲,双眼布满血丝的样子。
    田豫担忧的望着公孙瓒,关切的说道:“主公,你这是一宿没睡?”
    公孙瓒不以为意的说道:“无妨,你们这么早前来我府上,是不是袁绍那边有什么新的动静?”
    单经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主公,据细作来报,袁绍昨夜受了主公一箭,摔下马去,至今仍在昏迷之中!”
    公孙瓒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像众人想象的那般欣喜,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众人面面相觑,田楷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公,我们现在是否趁机偷袭袁绍的军营?”
    公孙瓒还未从自己的回忆中走出来,听闻田楷提议要偷袭袁绍的军营,心中惊疑不定的问道:“冀州军现在是否有溃散迹象?”
    田楷答道:“虽然尚未溃散,但是冀州军营中已经是乱成一片,连把守营寨的士卒都显得心不在焉。若是我军趁机突入袁绍的营寨,定可一举击溃之!”
    公孙瓒心有余悸的说道:“袁绍若是被我一箭射死,此时冀州军定然会想尽办法撤出幽州。如今冀州军只是稍有混乱,却没有撤退的迹象,想来这只是袁绍引诱我军偷袭的计谋而已。袁绍狡猾,我决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上当两次!”
    田豫焦急的劝道:“主公,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曾详细的询问了单经将军。单经将军明确的告诉我,昨夜主公惊天一箭,袁绍确实是应声落马,不似作假。而且昨夜那般情况,若是袁绍能够坚持指挥战役,主公想要脱身,定然会困难百倍。袁绍没有在那种情况下,假装受伤的意义。所以属下断定,袁绍即使未死,也必然是身受重伤。此时偷袭袁绍的军营,迫使冀州军撤兵的可能性很大!”
    公孙瓒犹豫不决,昨晚,严纲惨死在自己面前,对他的触动很大。公孙瓒唯恐再次中了袁绍的圈套,因此不愿意出兵偷袭。公孙瓒刚要向田豫等人解释,突然感觉得一阵眩晕感。激战了一夜的疲惫和心力交瘁同时向公孙瓒袭来。公孙瓒踉跄几步,急忙扶住门框,这才没有摔倒。
    单经等人急忙上前扶住公孙瓒,焦急的问道:“主公,你怎么了?”众将纷纷围了上来,关切的望着公孙瓒。
    公孙瓒只觉得头疼欲裂,闭着眼睛,勉强抬起手,示意众人,自己无事。田豫连忙招呼众人将公孙瓒扶到床上。
    公孙瓒刚刚接触到床榻,就感到一阵无尽的困倦感,眼皮怎么也睁不开。公孙瓒勉强说道:“我感到疲惫不堪,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待我醒来,再作商议。”说完,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田豫忧心不已的望着公孙瓒,示意众人退出去。田豫轻轻的为公孙瓒关上房门,对众人叹道:“看来最近的事件,对主公的影响很大。主公已经身心俱疲,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吧。”
    单经焦急的问道:“军师,我们是否要袭击冀州军营?袁绍身受重伤,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若是错过了今日,袁绍数万大军围城,只怕我们绝无翻身的可能!”
    田豫苦笑着指着公孙瓒的房间,说道:“主公如今也是昏睡不醒。主公作战一向身先士卒,若是主公不出面,只怕将士们也会心有不安。如何袭击冀州军营?”
    众人一阵无语,只好默默的退了出去。
    冀州军营中,颜良和文丑轮番守卫着袁绍的大帐,心中期盼着袁绍早点醒来。军营已经看过了,袁绍不过是失血过多,再加上受到惊吓,这才昏迷了过去,只需安心静养,很快就能醒过来。
    逢纪和郭图的聚集在袁绍的大帐,忧心忡忡的望着面色苍白的袁绍。谁能想到,谁能想到,万无一失的局势,竟然会出现如此纰漏?不但没能留住公孙瓒,反而使袁绍陷入危险。
    众人留下颜良一人看守袁绍,其余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郭图一边摇头,一边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希望老天让主公快些醒来,否则只怕久则生变啊!”
    逢纪附和着点点头,突然发现周围的士卒都在有意无意的望着这边,还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士卒们见逢纪望过来,纷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停止了讨论。逢纪出言喝骂道:“你们一个个的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训练,若是主公醒来,见到你们这么懈怠,定会重重的责罚你们!”
    郭图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危机感,在自己脑海中一闪而逝,不过郭图现在的心神都被袁绍的伤势紧紧的牵挂着。郭图自己也没有在意。
    三人刚刚走出大帐,就有士卒来报,说是王门前来投降。三人都没有心情理会王门,对王门带来的数百士卒也不屑一顾,只是吩咐手下给他们开辟一处空地,让他们暂时驻扎在哪里。
    王门昨夜放火烧了营寨之后,带着手下的士卒,将军营内的钱粮、器械等运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王门这也是预防着袁绍不兑现给自己的承诺,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一无所有。
    王门来到冀州军的营寨,士卒通报过之后,便出来一名军侯,将王门及他的手下引了进去,再无其他然出来迎接。王门心中感到不悦,但如今已经身处军营之中,却也不好发泄。
    那名军侯将王门等人带着安排好的地方,就要匆匆离去。王门急忙拉住他,说道:“这位将军,我是应袁州牧亲自派人招揽,前来投靠的。如今为何不见袁州牧的身影?”
    那名军侯见王门识趣的叫他将军,这才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主公昨夜被公孙瓒一箭射中,如今仍然昏迷不醒!如何能出来迎接你?诸位大人严令王门不准谈论主公的伤势。你切记不要在问别人,否则被大人们责罚,谁也帮不了你。”
    王门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昨夜,公孙瓒竟然逃出了升天,还重伤了袁绍。王门心中又忐忑不安起来,唯恐袁绍在此时遭遇不测,他对自己的承诺无法兑现。王门思索了一阵,想要找个办法接触一下,冀州军的高层,询问一下袁绍的具体情况。
    好在并没有人说要限制王门等人的自由,所以王门在军营里四处走动着,不停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期望能碰到知晓袁绍身体情况的人。不过王门并没有这么好运,只好无奈的回到自己的大帐。
    及至夜晚,王门按捺不住,再次走出了大帐,在军营内转悠,突然看到一名文人打扮的人,正急匆匆的朝袁绍的大帐走去。王门大喜,急忙在袁绍的大帐外等候。
    过了好一会,一名大汉和那名文人才叹息着走了出来。王门快步迎了上去。那名大汉突然瞥向王门,警觉的盯着他。王门只觉得被那名大汉眼神扫过,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王门感觉,自己若是继续这么上前走去,定然会遭到那名大汉的攻击。王门急忙远远的停下脚步,对着他们施礼道:“属下王门,拜见二位将军、大人!”
    这名大汉,正是颜良,和他一起出来的则是郭图。郭图听到王门的喊声,皱着眉头望了过去,这才想起王门是公孙瓒阵营中唯一一个被使者劝降的将领。
    郭图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王门一把,但还是和颜良一起走了过去,淡淡的说道:“王将军这么晚了,为何还不休息?”
    颜良则直接说道:“你小子不过是新降之人,却在夜里四处游荡,莫非是诈降,想要窃取我军的情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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