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椒江渡口,那胡可及果然没有吹牛皮,不过半日工夫,便有许多渔民将木排竹排运到此地听用,在两岸堆的到处都是,胡利也让城中百姓将粮食和车辆运了过来,堆放在岸边,便是高奉天来时,看到的那些盗匪模样的汉子,有许多也丢下刀枪木棍,跑到这边来,好奇而又贪婪的看着岸边堆放着的粮食,看看能不能从中捞到一点好处。
    高奉天看到材料越来越多,立刻将渔民和百姓分为数组,开始在岸边将部分木材截断,然后将两端削尖烧焦,然后用小船运到江中,打入水下,离水面约有三尺距离,这样一来,像渔民使用的吃水浅的打渔小船自然通行无碍,可若是吃水较深的水军大船,便会被水下的木桩撞破船底而沉没。然后,高奉天又让渔民们将竹子破成竹篾,编制成索,然后又将车轮外圈除去,露出里面一根根车辐来,并将车辐削尖,再用竹索将车轮串联起来,置于一旁听用。
    胡可及看到高奉天指挥若定,准备了许多自己从未曾想到过的器械来,心中对他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找到个空子,来到他身旁道:“高判官,咱们准备了这么多器械,那赵引弓便是有千般本事,也能让他吃个大亏,这临海城咱们定能守住。”
    高奉天看着眼前这个粗鲁汉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半响,才强笑道:“不错,这临海城定然是能守住的。”
    为王前驱 第365章 替罪羊
    第365章  替罪羊
    明州港口里已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几处深入水中的栈桥上停满了船舶,密集的船桅远远望过去便如同森林一般,码头的堆放区里,大队的民夫和税收在军官们的驱使下,将大量的物质装运船舶,为未来入侵台州做准备。
    “蠢货,这些粮食是装在那条沙船的,这几条福船在海上颠簸小些,是用来装运牲口的,要的是给他们吃的饲料,快些把这些给我搬下来。”一名军官站在船边,突然发现搬上来的东西不对,赶紧叱喝道。几名被沉重的米袋压得直不起腰来的民夫正好站在踏板中间上,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得哀求道:“军爷,且先让开条路,让我们先上船来歇口气,我们站在这踏板上背着百十斤重的东西,可不方便呀。”
    那军官骄横的很,跳上踏板便劈头盖脑的一顿皮鞭下去,只打得众民夫一阵惨叫,口中骂道:“你们这些贱骨头还敢多嘴,上面有限期下来,若是有了差错、误了时辰,一律军法行事,某家且先说明白了,若是办不好差事,掉脑袋前定要先拿你们几个垫背。”一边骂还拔出腰间的横刀作势欲砍,众民夫只得胡乱向下退去,那几个背着重物的,动作不便,不是闪了腰,便是被重物压伤,倒了一地。
    那军官心肠如铁,只是上前鞭打呵斥,不让一人歇息。
    众民夫见状,纷纷鼓噪起来,他们已经连续干了四五天重活了,便是铁打的汉子,也禁受不住,眼下碰到这个因头,顿时发作了起来,将挑着的货物丢到一旁,纷纷躺在地上,只是发喊打杀人了,相邻民夫听到了,也纷纷响应,这军官被激的怒了,跳下船来狠狠抽打,可是这里打起了两个,那边又坐下了三人,眼看停止工作的民夫越来越多,情急之下,那军官一把揪起为首一人,大声喝道:“兀那贱奴,还不起来干活,莫非不要命了?”
    为首那汉子早已被逼到了极处,大声喝道:“像这般苦干,迟早也是个死,不如来个痛快的。”旁边众人听到,纷纷齐声应和,那军官怒到了极处,一把将那为首汉子掼倒在地上,口中大声喝道:“你这等一钱汉,便是杀他百十个又有何妨。”手中用力当胸一刀刺去,便要将那汉子钉在地上。
    那被揪住的民夫眼见得白刃当胸刺来,早已吓得呆住了,只得闭目待死。可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感觉到预料之中的剧痛,迟疑的睁开双眼一看,却只见那军官垂首肃立,好似认罪的模样,身后站着一人,全身甲胄,背光之下也看不清楚长的什么模样,只依稀听到那人说道:“有何事发生,为何要乱杀民夫?”
    那军官方才还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现在那人面前,却如同猫儿前的老鼠一般,浑身颤抖,竟然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楚。一旁的民夫们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人是谁,不过看架势显然地位不低,又看到那军官不复方才的嚣张气焰,鼓噪的声浪一下子高了起来,纷纷大骂那军官克扣口粮,殴打民夫的诸般劣迹,一时间声势颇为骇人。
    那人正是赵引弓,他随行的的侍卫见四周民夫骚动起来,纷纷拔刀向前,想要将其护在当中,以防止民夫哗变伤了主上。赵引弓却回头斥退侍卫,又上前几步,来到众民夫当中,一言不发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先前躺在地上那为首民夫正好与赵引弓目光对视,只觉得对方目光阴冷,宛如非人一般,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口中的咒骂声也不由得低了下来。
    待到众民夫声音小了,赵引弓沉声喝道:“来人,将那许都长带来。”话音未落,先前那军官便被扭住胳膊推了上来,还没站稳,膝弯处便挨了一脚,跪倒在地,还来不及开口说话,赵引弓便反手从其腰间拔出佩刀在其脖子上一抹,便已经割断了他的咽喉,殷红的鲜血立刻喷了出来,溅了一地,连站的近的几个民夫也被溅了少许,吓得他们立刻闭嘴,身子不住的往后面缩去。
    那许都头虽然被割断了咽喉,一时间还没死去,嘴唇不住张合,可气管已经被割断了,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双手抱住赵引弓的双腿,拼命的向上爬去,半响方才断气。赵引弓也不挣脱,任凭那许都头的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对众民夫高声道:“此人克扣口粮,不体恤尔等,我已经依照军律将其处死,现在你们可以动手干活了,午饭时,每人双倍口粮。”说到这里,赵引弓的停顿了一下,沉声道:“若还有人怠工者,便依军法论处,与这厮一般。”话音刚落,赵引弓腿上用力,已经将那许都头的尸体踢了出去,滚出去两三丈,尸体滚动方向的民夫立刻一片尖叫,让出一片空地来。
    赵引弓的下完命令后,方才那些哗变民夫如同驯服的绵羊一般,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了,他们有意无意间都尽量离赵引弓和那许都头的尸体远些,仿佛这两人带有什么疫病一般,随着装卸工作的继续,码头又恢复了先前那般喧闹的景象,仿佛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重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引弓见诸事已毕,走到尸体旁,只见那许都长双目圆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被赵引弓所杀的事实。赵引弓凝视那尸体良久,叹了口气,伸手将许都长双目合上,又擦去脸上的血污,起身问道:“这许都长家中可还有妻小家人?”
    一旁的侍卫也不明白赵引弓的意思,只得小心答复道:“这许都长家中还有两个幼子,妻子老母在堂,不知主公要如何处置?”
    赵引弓转过身去,道:“待会你送十匹绢,五贯钱还有十石粮食到他家里去,以后每月再送五石粮食去。还有,将他好好葬了吧。”赵引弓说完后,又看了看那许都长的尸体,才大步向前走去,临走前,他心里默念道:“汝妻子吾自会善待,且安心去吧。”
    赵引弓快步行走在港口,仔细巡查着入侵台州的准备工作,这一工作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虽然到了唐末,闽浙一带的海上交通早已粗具规模,无论是海船的制造,对气象海文知识的了解,都有了一定的积累,可是从风浪不测的海上进军,相对于陆地进军还是相当的冒险,如果不是台州险峻的地形和周边的形势,他也不会做在这个冒险的选择。虽然通过征集和劫掠,获得了大量的船只,可是将这些大小、用途、速度不同的船只加以修理,编组,然后将八千人的军队、辅助人员,驼畜、甲兵、粮秣等各种物质装上不同的船只,而且这么大的船队显然不可能由一个码头,同时出发,谁先出发,谁后出发,谁从哪里出发,在哪里集合,这一系列工作的复杂和难度都是匪夷所思的。先前发生的哗变,便是这一繁重工作的结果,他为了节约每一点时间,给了负责搬运工作的伙长、都头们沉重的压力,自然那些军官们也将这些压力转嫁到了民夫们的身上,为了将不多的粮食都用在刀刃上,那些临时征集来的民夫的口粮也成了压缩的对象,这样一来,高压政策的结果便是方才那样的哗变不时发生,他好不容易才拿那许都长当做替罪羊,将事变压制了下去,没有耽搁整个装运工作的进行,可是台州的入侵能够成功吗?即使夺取了台州,他能够抵挡的住必将随之而来的吕方的进攻吗?在他的心里没有答案,不过赵引弓知道,在这乱世之中,自己没有选择,只有竭尽全力的去赌,去拼,去抢,墨守成规是没有出路的。
    “义父,中军的船只已经装的差不多了。”一个声音将赵引弓惊醒了过来,他转头一看,却是义子赵权,这些日子来,他几乎吃住都在这码头上,监督船只的改造和装运的事宜,眼见得已经瘦了一圈,两腮凹陷,颧骨突出,更显得整个人如铁打的一般。
    “那好。”赵引弓不由得精神一振:“明日若是天气适宜,我便领中军和前部出发,后军的辎重粮秣,便由你在此装运。”
    “末将遵命。”赵权拱手领命道,他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问道:“义父,是不是再缓上两日,我们派出查探台州军情的细作大部都有传消息回来,只有州治临海那边的却没有一点消息,我明州军精锐都在此一役,不如再等上两日有了确切消息再行动不迟。”
    赵引弓闻言,也犹豫了一会,然后断然摇头道:“不,我明日便出发,这海上风云莫测,这些天天气一直都不错,已经算是天照应了,这么多船只集中在一起,拖上一日便是一日的风险,何况那吕方对我提放已久,这么多船只集中一处,岂能瞒得过他许久。用兵打仗也没有有十成的把握,那台州四分五裂,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吕方那厮没有察觉,凭我明州军要击破这等敌兵,不过是反掌事罢了,倒是你这边,大军辎重皆在你这里,千万不得大意了。”
    为王前驱 第366章 差别
    第366章  差别
    杭州镇海节度府,此时已是夜里,门前卫士林立,甲胄齐全,兵刃犀利,在门廊上方悬挂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整座府邸便仿佛一只潜伏在黑夜中休憩的猛兽,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平日里便是白天,门前也行人稀少,几可罗雀,便是偶尔有人路过,也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尽量早些离开这府邸。
    正当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钢铁碰撞的声音,门前的卫士们立刻警惕起来,张弓布弩,如临大敌。待到走得近了,借着火光,为首的校尉依稀辨认出为首的那人乃是驻防柳浦的虞侯陈璋,这校尉出身淮上吕氏一族,乃是吕方亲信中的亲信,虽然论官职远远低于陈璋,可并不畏惧,离得还有七八丈远,便高声喊道:“此乃朝廷节钺所在,来者何人,还不速速释兵卸甲。”说话间,已经暗中向门内执勤的军士发出了信号,以备不虞之患。
    陈璋听到那校尉的声音,立刻命令手下兵士停住脚步,自己一人上前道:“可是吕校尉吗?某家乃是节度府中虞侯陈璋,有紧要军情要通报夫人,还请通融一番。”
    那校尉冷哼一声,道:“若有军情,自当禀告王将军便是,何必劳烦夫人,如今已是深夜,如何能惊扰夫人,陈将军还是明日再来吧。”
    陈璋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已是暗怒,他是个如何精细之人,如何看不出那校尉话语中暗藏的轻视,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为降将,如今在镇海军中颇为尴尬,眼前这吕校尉虽然官职不大,可却是吕淑娴身边极为亲信之人,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惹来无尽的烦恼,只得强自压下怒气,脸上还挤出几分笑容:“非是本将逾越,只是王将军前往湖州办事去了,如今不在城中,而且王将军走之前有交代过,若有急事,便请示夫人便是。”
    那校尉却是个死心眼的,只是不允,原来吕方出师之后,便将陈璋这等降将遣到柳浦,这柳浦对面便是西陵渡口,虽然位置十分紧要,可如今浙江两岸皆是吕方所辖之地,其地位已经下降了许多,其真实目的却是将其放到城外,免得一旦生变,便在腹心之中,后悔莫及。这吕校尉自然也是明白这说不出来的原因的,如今夜里这陈璋却领兵到节度府中来,所以他才这般固执。
    陈璋见对方如此固执,心中强压下的怒气越发高涨起来,再想起那消息的紧急,冷哼一声道:“你小小一个仁勇校尉,可担得其莫大的干系,待我将夫人唤醒,禀告完毕后再来与你理个对错。”说罢,便回到行伍中,那校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听到那边军士齐声高呼道:“末将陈璋有紧急军情求见夫人。”
    数十条精壮汉子齐声高呼,声音何等高亢,一旁坊里民居的百姓立刻被惊醒了不少,不一会儿便有人爬上坊墙看热闹,可看到两边明火持杖对峙的模样,又吓得退下墙头,将坊门堵得严严实实,免得遭了池鱼之殃。那校尉见状,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待要命兵士上前制止,可陈璋此时早已没了方才的可喜模样,手中提了一杆长矛,脸色铁青,一副谁过来便一矛刺死的模样,卫士们想起他的凶名,竟然无人敢于上前制止。
    两边正相持不下,远处却是火光闪动,来了一行人来,陈璋虽然一时间也认不出是什么人,还是命令手下暂且停止呼喊,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转机。此时那行人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一名老嬷嬷赶了过来,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在节度府门前喧哗。”
    那吕校尉正气急败坏的要开口告状,陈璋却抢在前面,躬身拜了一拜,沉声道:“末将节度府中虞侯陈璋,却是有紧急军情想要通报夫人,却被这厮阻拦,不得已才如此的,还请恕罪。”
    那老嬷嬷闻言,立刻明白此时干系重大,并非自己一个区区随从能够开口的,赶紧退回队伍中,向主人通报,不一会儿,先前那老嬷嬷便提了个灯笼,引着一名头戴帘帽的女子走了过来,离得还有数丈开外,那校尉便脸色大变,赶紧躬身拜了一拜,道:“见过沈夫人。”
    “罢了!”那女子随手摆了摆,声音便如切冰断雪一般,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冷。此时陈璋已经猜出了眼前这女子乃是何人,吕方虽然如今官至极品,可也只有一妻一妾,眼前这人想必便是那爱妾沈丽娘了,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末将身披介胄,不能全礼,还请夫人见谅。”
    自从吕方出征后,沈丽娘便觉得颇为寂寞,她又不像吕淑娴一般,府中内外事宜皆要关心处置,整日里闲暇无事,这天天气不错,她便带了十几名随从出外郊游去了,回来却正好碰到这桩事情,待陈璋行罢礼后,她柔声问道:“陈将军说有要紧军情通报吕姐姐,可城中有王将军,夫君临行前也都有言说过,又何必惊扰吕姐姐。”
    “非是小将不识法度,乃是王将军赶往湖州去了,不在城中,临行前也有交代,若有紧要事情,便可请示夫人便是。”
    沈丽娘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虽然吕方对其爱宠无比,并不以侍妾一流相待,可是她心里明白,自己与吕淑娴还是无法相比的,例如此时,眼前这将领有了大事,绝对不会想到与自己相商,自古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自己虽然容颜绝世,可是如今吕方年不到四旬便官居极品,日后难道还会缺美女吗?一旦失去吕方的爱宠,已经孤身一人,并无家人庇护的自己下场将会是如何呢?想到这里,沈丽娘的帘幕后的俏脸上不由得眉头微皱,显出愁容来。
    陈璋却不知道沈丽娘的心事,只看到眼前这女子听到自己方才那句话后,便站在那边,好似木鸡一般,半响也没说一句话。只得连连低声咳嗽,想要将其惊醒。
    沈丽娘正在暗中自怜自己身世,却听到一阵咳嗽声,抬头一看,却是眼前的陈璋发出的,身旁的老嬷嬷脸色也颇为奇怪,稍一回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大窘,脸上立刻变得通红,幸喜有帘布遮挡,不用担心旁人看到。她强自压下心情,柔声道:“既然是紧急军情,那陈将军便随妾身进府,通传一声便是。”
    那吕校尉见状,也顾不得失礼,上前一步急道:“不可,入夜之后,不得有生人持兵入府,乃是使君的铁律。”
    “陈将军一人入府又有何妨,最多让其将兵器留下便是。”沈丽娘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已经微微有了一丝怒气。
    那校尉却是坚持不允,沈丽娘已经颇为不耐,冷声问道:“那若是吕家姐姐的命令呢?也是不允。”
    “夫人乃是一府之主,自是不同。”那吕校尉话刚出口,便觉得不对,赶紧止住了,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腰间一轻,眼前一花,却看到一旁的众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变得颇为奇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听到那沈丽娘冷声道:“夫君离城之时,曾有叮嘱过,若是军中之事,当以吕家姐姐为主,若在府中,妾身与姐姐一般看待。妾身虽为一女子,岂能容得你这等小人慢待,今日便是一剑杀了你,姐姐也不会怪我。”那校尉闻言,正要开口解释,突然觉得头上一轻,原来自己顶上头盔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两片,头顶的发髻也被人斩断,一头散发披落了下来,正惊诧间,又看到沈丽娘手中提着的那柄横刀颇为眼熟,低头一看自己腰间,却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刀鞘,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一旁的陈璋也是吓了一跳,方才沈丽娘近身夺刀,斩破对方的头盔,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无论是身法,眼力,手力、剑术都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若是自己换身处之,十有八九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他也听闻过吕方这个爱妾一身剑术十分惊人,可见其娇怯怯的模样,以为不过是悦人耳目的“舞剑”罢了,今日一见,才发现乃是一等一杀人的剑术,又见其方才话语中的刚烈忿然之意,竟然有些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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