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行?”亚德里恩的声音中带上了明显的疑惑。“为什么偏偏黑暗君王就可以,而吾主却不行?”
    “这个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不好操作啊!你个蠢货圣武士!你是哪家公司的甲方来随便提要求的吗?混蛋!
    现在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个都以为请神下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如果不是现在的样子被变形术固定为那位愉悦神父的样子,莫河一定会狠狠拍桌,大声吐槽一场。
    在圣杯战争中,如果要召唤的从者是地阵营和人阵营的英灵,或者有时也能够以强力的媒介召唤出天阵营中,身负神血神性的半神大英雄,比如赫拉克勒斯。这三种从者,都是在有足够的媒介圣遗物的辅助下,就能把召唤他们出来的可能性稳定在50以上。
    但是神祇就不同了。这不光是圣遗物够不够水准,与御主之间的相性是否吻合的问题。
    想要一位神祇加入圣杯战争,首先要人家愿意才行啊!
    原型月世界的神祇们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没有那么抵触了。毕竟人家的本质只是盖亚向外伸出的触角,作威作福一个神代之后,莫名其妙地被降临的游星尖兵一波横推,差点打到团灭,接下来就集体前往了世界外侧,对于物质世界的干涉几乎不存在了。所以人家对于降格以从者的身份显现,才没有那么的抵触。
    但是这回要求的可是提尔啊!
    托瑞尔世界的神祇,可不是世界意志往外伸出来的触角,即使从位格上两个世界的神祇差不太多,可是真论战力的,确实相差还是比较大的。这其中有世界本身等级的差距,也有双方力量来源的区别。
    “正义之主冕下可不像黑暗君王那样身死了啊。如果不是身死状态的神祇,想要通过圣杯战争的仪式魔法降临,那么就要自愿放弃神力降格才行啊。”莫河低头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这么个回答。他有自信,即使是提尔那样心怀正义的大神,在听到这个选择时,也会慎重地重新思考一下亲自撸袖子上场和班恩干架的选择。
    “降格?”亚德里恩没听过这个词,但这并不妨碍他理解它的意思。只是稍微想了想,他就明白了莫河想要说什么。
    “你是说,吾主如果选择和黑暗君王一样的方式降临,就会重新变成动荡之年的圣者形态吗?!”
    “不,只会比那更糟。如果正义之主选择降格以参与战争,那么他会完全失去自己超凡的神格之力,直到圣杯战争结束,或者他不幸被除了班恩以外的参赛者杀死。”莫河伸手拨弄了一下眼前的茶杯,然后露出了一个毫不掩饰恶意的笑容。“如果是这两种情况,那么正义之主很快就能够因为神圣的本质,在神国中复活。但如果祂不幸死于黑暗君王或者其他什么神祇的手中”
    “那可就是真的死了啊。”
    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往下说倒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他举起茶杯慢慢品尝了起来。杯子里装的是来自卡拉图的茶叶,配上泰瑟尔的鲜奶熬煮出来的奶茶,味道一级棒!
    他相信正义之主会明白,是自愿放弃力量下界,去剿灭一个失去了所有神格神职领域的班恩重要,还是坐镇神国,威慑那个尚处于全盛状态的希瑞克以及其他一票为非作歹的邪神,大魔鬼,恶魔领主更加重要。
    亚德里恩呆坐在那里,盯着眼前的茶杯不动,心神却飘荡回了他的精神海中,再次与他神圣的主交流了起来。
    相比于正义之主的莽撞行为,失去了力量的班恩的决策就显得非常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了。
    首先他选择放弃了自己最常用的战斗形态,改用魔力把自己变成一位外表英俊、气度谦和的黑发男子,身上穿着剪裁得宜的高雅服饰,手腕和手指上也佩戴着各式各样的魔法饰品。这样不仅能够减少他神力的消耗,而且任谁也没办法把这样一个男人和狂战士这一职阶联系到一起。
    狂化!
    班恩作为前神祇以及他胸腔中满溢的怒火和愤恨,让他获得了最高等级的狂化能力。这一能力补正,使得他的力量总算是不输于生前太多,勉强还能够达到准传奇战士的水平!手撕几只传奇水准的魔物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准传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至高点了。但对于班恩来说,作为都嫌太低了。
    “查尔斯,我忠诚的信徒。”班恩轻唤了一句。
    那个穿着一身陈旧黑袍的牧师,立刻像是一条狗一样扑了过来,跪在他主人的脚下,亲吻着他的鞋背与袍角。
    “吾主,强大的黑暗君王!您有什么喻令要交给我吗?”
    “当然。查尔斯,现在去把那些狗头人统统放了吧。”
    “放了?可是吾主,那些”
    “我不是玛拉,那些通过血腥祭祀得来的神力,只会污浊我的精神,腐蚀我的力量。把他们放了,立刻!”
    “遵命!”查尔斯又吻了一下他的鞋背,然后站起身来,弓着身子跑到了那一群幸存的狗头人旁边。
    他的手指上闪动了一阵黑色的电光和火花,缠绕在狗头人双手和双脚上的粗制镣铐就随之化为了灰烬。班恩虽然残暴酷烈,却也从不会对有功的信徒吝啬赏赐。虽然现在神力并不充足,但是他依然将一点神力灌注到了查尔斯体内,这就足够让这位前牧师,把那个“前”字给摘掉了。
    “快滚!肮脏的狗头人!没听到吾主慈悲的喻令吗?快滚!滚出这里!”
    包括卡吉克在内的一堆狗头人,立马屁滚尿流地跑向了森林的深处,那个方向正好是他们来的阿笛普森林。
    “吾主,您的喻令,我已经达成了。”
    查尔斯谦卑地跪伏在地,等候着黑暗君王的下一步指示。
    班恩却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先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感知远远地扩张了出去。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他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保持着姿势不变的查尔斯。随后上前走了几步,右手再次变化为了那只燃烧着邪火魔雷的巨拳,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牧师的头顶。
    牧师痛哼了一声趴到在地,脸上却带着有悲有喜的复杂神色。顺着巨拳的接触,又一股神力从他的头顶灌注到了全身,他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再次得到了提升,已经跨出了高阶的关口,在稳步朝着准传奇的水准进发了。同时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死亡力量萦绕在了他双手和头脑精神海中,既让他能够享受力量暴增的欢愉,又让他为之痛苦。
    “我还不能暴露出来,查尔斯。”
    班恩把手臂变化了原样,一卷自己的黑袍,头也不回地朝着东方走去。
    “吾主”查尔斯又虚弱地道了一声。神力的改造让他现在无暇去追赶自己的信仰。
    “去大闹一场,去给我争取到足够力量恢复的时间!等我取得那份东西后,自然会赐予你应有的赏赐。”
    但神的承诺并没有让查尔斯感到慰藉,他只知道自己的神又一次在离他远去,虽然脑内精神海中已经再次开放的神术位表明,这位黑暗的君王依旧在关注着他,但他依然感到深深的空虚与悲伤。
    强烈的情绪促使着神力对他的改造又快了一步,但也使得有不少的力量不慎流失了出来。
    的神力触及地面,则地面化为了干裂的焦土,触及植物,则化为枯萎的朽木,触及了那些无头的狗头人尸体
    咔啦咔啦
    咕叽咕叽
    一具具无头的狗头人僵尸和狗头人骷髅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僵硬着顺着他们同类奔逃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追了上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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