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印象中老舅并不是有坏心眼的人,问:“是不是误会了?”张总妻子愤慨的说,铁证如山,还想狡辩?分明是你和舅舅商量好,让他从你手中买走这个有问题的金吊坠,再当礼物送给我老公,等出了事,他又跑来当好人,引荐自己外甥,施法赚钱!同时又能签了终身合同,提高工资。
    我最讨厌被人冤枉,让她不要乱讲,张总妻子生气的说:“这是乱讲吗?亏我老公对你舅舅还不错,他就这样回报我老公的?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我气的胸口疼,给老舅打去电话,问他是否送张总一个金吊坠?老舅语气有些慌乱:“这……小杰……我……”
    我心里咯噔了下,心虚的看了眼张总妻子,她满脸愤怒,我大吼:“到底是不是!别骗我。”
    老舅这才承认,我差点吐血,说你签不了终身合同,也犯不着害人吧?老舅很惊讶:“不是中的降头吗?怎么成我害人了。”
    我哼了声,把张总这件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老舅辩解说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去害老总,只是想送个礼,让他裁员时别裁掉自己,见他不承认,我更加生气,说那金吊坠里的死人头骨怎么解释?老舅称不知情,张总妻子抢过电话,破口大骂,我说“你干嘛”再次把电话拿过来,对老舅说:“这样,我在工业路的xx家常菜等你,快过来,这事得讲明白,否则丢的是你外甥的脸。”
    离开时,张总妻子把那个有问题的金吊坠,狠狠摔在地上,五金店的师傅好心提醒:“这也不要了吗?”
    张总妻子留下句‘谁爱要谁要’直接走人,我问高人火这东西会再害人吗?他摇摇头,说阴物已经被取出,况且现在都附在张总身上呢,可以放心去拿,五金店师傅找来扫把,一丝不苟的把金碎末收集起来,又如获至宝的把切开的金吊坠塞进口袋,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在xx家常菜要了包厢,我把菜单给张总妻子,让她点菜,她抬手打在一旁:“怎么?现在事情败露,良心上过意不去,请吃饭了吗?”
    我哼了声,把菜单扔在桌子上:“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张总妻子说杀人犯还会为自己辩护呢,我气的不行,正打算说什么,门被推开,老舅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边用手帕擦汗边对着大家笑。
    张总妻子冷嘲热讽:“哎呦,大好人来了啊。”老舅向她解释,说这件事和自己无关,他是托位去东南亚旅游的朋友,花钱从寺庙里请的,张总妻子不信,高人火倒像是想起来什么,问:“哪个寺庙?”
    老舅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要问下那个朋友才行,我把手机拿出来,让他赶紧打过去,老舅掏出自己手机,说你上面没那人号码,接通后,老舅特意调成外音:“我说老郑啊,你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啊,怎么那金吊坠里面会有死人头骨?”
    话筒那边的男人很惊讶:“不可能吧?这可是我从寺庙里请的,那个胖子说是大佛下面压了一年的‘平安蛊’佩戴后能保平平安安,事业一帆风顺呢。”
    老舅说:“保个屁的平安,现在我老总都被折腾成精神病了。”老郑也很冤枉,称自己绝对没有私吞钱,或则刻意去弄个有问题的金吊坠,两人争执不清,我头都大了,张总妻子抱着双臂,表情不屑一顾。
    高人火拿起老舅的手机,问是不是‘魄罗庙’老郑立刻大喊:“是,就是魄罗庙,当时我自由行,让司机拉到附近最有名的寺庙去拜拜,顺便帮老杨请个佛像啥的,他问我是不是头一次来东南亚?我点头,他嘿嘿一笑,说那肯定不知道魄罗庙,我告诉他还真不知道,就这样,司机把我拉到了那里。”
    在寺门口,司机打了通电话,一个胖子跑到车前,司机指着那个胖子说:“这位是马先生,也是中国的,目前在东南亚做邪术代理人,他经常和这座寺庙合作,看在他的面子上,和尚会最低价出货。”
    老郑很开心,和马先生进了寺庙,途中马先生不停向他讲述邪术知识,让老郑对他更加钦佩,找到一个和尚后,马先生用东南亚的语言和他说了几句话,那个和尚点点头,把老郑引到间庙堂的大佛像前,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
    老郑疑惑的望着马先生,他跑过来翻译:“和尚是让你对着佛像虔诚跪拜。”老郑本来就信佛,连忙跪拜,然后亲眼看着和尚从佛像底部,取出一个小金吊坠,交给了他。
    和尚开口讲话,马先生在一旁翻译:“这个金吊坠,被压在佛像下整整一年,佩戴后可以保事主平平安安,但寺庙要维持香火……”老郑是个精明人,立刻明白意思,问要表达诚意得多少香火钱?马先生哈哈大笑,拍着老郑肩膀说:“还是和聪明人合作舒服,看咱们都是中国人,少收点,三万块吧。”
    老郑问能否便宜些?马先生摇摇头,说这东西可不是菜市场捡白菜呢,一分钱一分货,看在自己面子上,人家和尚已经是最低价,再少一毛都不会同意。
    见实在压不下价,老郑只好付账,回来后迫不及待交给了我老舅,我老舅接着讲道,他拿到金吊坠后,连包装都没拆,立刻跑去给老总献殷勤了,没几天老总就出了事,他还挺害怕,担心是自己送的金吊坠出了问题,可前些天晚上,他又听我说老总中了降头,表面虽然没说啥,但心里却很激动。
    高人火开口:“果然是魄罗寺,那个马先生叫马万才吧?”老郑想了下:“是,是,我记起来,他就叫马万才。”
    我奇怪的问:“你认识这个马万才?”高人火摇摇头,称听别人讲这个马万才是个骗子,专门想办法让别人中招,再让他们找自己驱邪,以此赚钱。
    我恨的牙根痒痒,这他妈骗人都骗我老舅头上了,老舅满脸无辜,那边老郑又开口了:“哎,等等,我说老杨啊,我刚才拿出来马万才名片看了下,上面真的写有负责请邪术,驱邪等生意啊。”
    这下可以确定老舅是被骗了,再看张总妻子,依旧满脸不屑,说:“编,继续编,那个什么马先生,又是你们的合作伙伴吧?再拉到他那里去驱邪,对吗?”
    我很生气,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张总妻子反问:“那你要我什么态度?谢谢你们害我老公?这么多年,啥骗人伎俩我没见过?不用在我面前装。”
    这下老舅也火了:“我他妈三万块钱买的东西,被坑了你以为我好受吗?”张总妻子说狗屁,分明是你外甥免费提供的,我指着她说骂人可以,但别诬陷我啊,毕竟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张总妻子疯了一样,吼着办了还不敢承认吗?
    老舅大喊:“够了!”他气的浑身哆嗦,拉开皮包,把那份终身合同的复印件拿出来,当场撕成碎末,指着张总妻子说:“你老公是好人,你他妈这么说也真好意思?以前我为了在你老公手下上班,混碗饭吃,装的跟孙子一样,告诉你,现在老子不用你们辞退,老子自己不干了,听到没?草泥马的。”
    我没明白,问老舅怎么回事?他拿起来桌子上的水,喝了口继续说:“小杰,我来给你讲讲,我们那个好人老总,是怎么当好人的吧。”
    老舅说,他们公司的老总,三天两头会宣布亲戚过生日,言外之意大家都懂,谁要是没有送礼,不出一个月,准被辞退,因为老舅马上要签终身合同了,所以一直忍着,心想要是能把合同签下来,以后就不怕被辞退,还有固定工作,那时就熬出头了。
    这些年,老舅赚的工资,基本上一半都拿去给老总送礼了,前些日子,老总暗中把他叫到办公室,模糊的表达:“杨胜利啊,你这业绩可是不太好,哎,要是能有个保平安的吊坠,让我天天带着,咱们公司业绩搞不好就上去了呢,否则很难说会不会把你辞退。”老总又拿出份终身劳动合同,接着讲:“你这已经快要签了,节骨眼上可千万别出错啊。”
    老舅点头哈腰,退出来后立刻打听,得知有个姓郑的同学要去东南亚旅游,于是让他帮忙,给捎回来个金吊坠。
    老舅指着张总妻子说:“不是他妈的今天表姐过生日,就是明天姑姑过生日,就你们家亲戚多?真尼玛的贪心,我们工资一多半都送出去了吧?要不是你们逼我,我会去东南亚买这个金吊坠吗?会出这事吗?都是你们他妈的咎由自取,别说我不知道有问题,我真想光明正大给你们下降头了,知道吗?”
    张总妻子气的不行,几次抬起手,都没能讲出来话,我不由叹气,如今行贿已经成了种风气,而这件事,却是由行贿而起,就算老舅是被冤枉的,但他也难逃责任,包括受害者张总,我刚打算劝他们几句,张总妻子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没好气的问谁?然后表情僵住了,忽然大喊:“什么?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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