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庄太后又对一边的太监道:“胡安,吩咐下去,叫宫里准备马车,送小福普的两位胞妹回摄政王府去。”然后又对多尔衮道:“十四爷,快回去吧,别让小福晋等急了。”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二一一章 朝鲜来使(下)
    “朝鲜使臣朴正焕,见过皇叔父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朴正焕,免礼。”
    朴正焕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又道:“我家陛下还有一份贺礼,是单独献给摄政王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份礼单,双手举过了头顶。有太监过来接过,转呈给多尔衮。
    多尔衮的心情当然非常好,因为昨晚多尔衮迫不急待,一夜之间居然梅开二度,连续釆了两朵美丽的鲜花。虽然说这两名朝鲜郡主的容貌风韵未必就比得上庄太后,但一盘大莱味道再美,天天吃也会发腻,偶尔换换口味,其实也不错,何况这两名朝鲜郡主也算是上上之选了,又胜在青春少年,当然也令多尔衮觉得回味无穷。因此多尔衮也对为自己送来这两名美女的朝鲜使团才充满了好感,于是就在第二天一早下令,接见了朝鲜使团。
    朝鲜国内当然知道,现在多尔衮就是清廷的立皇帝了,因此每年新年朝贺时,也都会给多尔衮单独送上来一份厚礼。
    多尔衮打开礼单,简单的看了一下,现在他就等于是清廷的太上皇一样,要啥有啥,当然不稀罕朝鲜给他送来的礼物,何况最重要的一份厚礼也都被多尔衮受用了。因此扫了两眼之后,立刻将礼单一合。笑道:“你们大王实在是太客气了。”
    而这为使臣朴正焕似乎也知道多尔衮会对礼物不感兴趣,立刻又回身从随从手里接过了一卷画轴,呈过头顶,道:“这是一份特殊之礼,摄政王一定会喜欢。”
    多尔衮到是有点好奇,笑道:“哦?这是什么?”说着示意太监去将画轴接过来。
    两名太监下去,从朴正焕手里接过了画轴,打开之后,放在多尔衮的书案上。多尔衮一看,原来画着的是一种帆船的样式。全船长约十二丈左右,宽约三丈,分为两层,下层有桨,上层两侧开着十余个炮口,而船头呈龙头形,内有大炮眼,头尾都装有大型铁锥,可用来撞击敌船。而和现在的帆船最大不同的地方在于,船板甲上有顶遮盖,形似龟壳,而且装着许多尖锐的铁锥和尖刀。
    多尔衮心中一动,现在清廷的新军己经开始训练,并且己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水军的进展却十分缓慢,虽然清廷有郑芝龙这位昔日的海上霸主,但海军不同于陆军,不是靠一两个人就能够改变的,尽管郑芝龙精通水战,也有极为丰富的航海经验和造船知识,但北方的造船技术本来就远远逊色于南方,而清廷以前又极不重视海军的建设,因此海军基础实在太差了,几乎等于零,既没有船型的图纸,又缺少有造大船经验的工匠,也没有有航海经验的水手,甚致连一个像样的船坞都没有,郑芝龙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另外现在清廷的财政也十分紧张,有限的经费,当然也只能优先考虑陆军,海军自然就更是雪上加霜了,何况清朝还对郑芝龙十分防范,轻易不让郑芝龙上船,因此郑芝龙也十分懒心,结果忙活了大半年,几乎一点成绩都没有。
    好在是多尔衮也了解海军的这此为难之处,因此也没有责怪海军,这次命朝鲜调一批工匠过来,其中大部份都是造船的工匠,就足为了发展海军所用,虽然朝鲜造船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但总是要比清廷强得多。而这次朝鲜使团还带来了一张船型的图纸,这也正是清廷所需要的,因此多尔衮也十分高兴,道:“朴正焕,这是什么船?”
    朴正焕显然是早有准备,立刻侃侃道:“回禀摄政王,此船名叫龟甲船,因船身形似龟壳而得名,但也正强在此壳上,此壳是以厚木制成,裹上鳞状铁叶,可以抵御敌人弓箭和火器的投射,顶盖上和甲板旁,装有铁锥和尖刀,使敌人不易攀登。而头尾都装有大型铁锥,可用来撞击敌船,侧舷开有炮口,也可做攻击敌船之用,故此此船攻守皆防,可称天下无敌,当年东嬴日本,无故侵我朝鲜,我朝鲜水师正是靠这龟甲船大败日本水军。”说着也将当时朝鲜水军和日本水军大战的经过详详细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多尔衮对海外的世界虽然知道不多,但日本这个国家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当年日本侵朝的那一战。因为那一次战斗在中国历上压根不算一回事,但却是朝鲜历史上少有的胜利战斗,由其朝鲜水军,表现得确实可圈可点,还出了一位名将李舜臣,而龟甲船也就是在那一战中成名,因此虽然过去了近五十年,但仍然被朝鲜人所津津乐道,而多尓衮也有所耳闻,当然也听说过龟甲船的名字。
    本来多尔衮就缺少海军方面的知识,现在听朴正焕这番添油加醋的忽悠,把龟甲船说得神忽其神,而且也觉得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因此也十分高兴,看来清廷有了这种龟甲船,从海上打败商家军,也大有希望了。
    原来清廷曾在1627年和1636年两次征伐朝鲜,虽然终于迫使朝鲜脱明服清,但朝鲜毕竞事明近三百年,国内对明朝的认同感还比较强,并且素以小中华自居,因此在降清最初的几年里,朝鲜的朝中上下皆视清朝为犬羊夷狄,并私下称清帝为“胡皇”,称清使为“虏使”。除对清朝的公文贺表之外,一切内部公文,包括王陵、宗庙、文庙祭享祝文,还仍用崇祯年号。同时清廷两征朝鲜,也对朝鲜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害,而且朝鲜两次战败之后,都向清廷赔偿了大量钱财,这也加重了朝鲜的负担。于是也有不少人对清廷都没有好感,希望能够摆脱清廷,重新回归明朝。
    但由于清廷的兵势强大,明朝自顾尚且不瑕,那还有精力去管朝鲜的事情呢?而且清廷击败朝鲜之后,也在朝鲜扶植了一批亲清派的势力,多尔衮在朝鲜的便宜老丈人李世绪也就是其中之一,因此也在朝鲜朝廷中形成了亲清、亲明的两派势力互相争权夺利,各不相让。不过随着清廷越来越强,朝鲜国内的亲清派势力也就越来越大,一直到清廷入关,明朝灭亡,亲清派势力也在朝鲜朝廷中占了絶对的优势。当然也就再没有人提什么重新回归明朝了。
    但就在这时,商毅倔起,连续击败了清廷两次南侵,使中国形成了南北对持之势,这些情况朝鲜国内也都清楚,因此朝鲜的亲明势力也再次蠢蠢欲动,大有卷土重来之势。
    而这时的朝鲜王李琮到是也想回归明朝,但两次败战也使他心有余悸,何况朝鲜对中国的局势也打听得十分清楚,现在南方四分五裂,一共有三个明藩建立的朝廷同时存在,但实力最强的不是这三个明藩朝廷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原明朝的将军。因此到底支持那一方,李琮也有些左右为难,举棋不定。
    朝鲜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国,但却把中国儒家搞形式主义的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因此亲明派并没抓住清军南侵失败的丌好时机,和南明取得联络,建立同盟,共同与凊廷对抗,相反又为谁能代表明室正统这个问题争论不休起来。
    当然绍武、永安、永历这三个朝廷都有人支持,势均力敌,只有商毅在朝鲜几乎没有支持者,因为商毅只是明朝的一个将军,实力再强,当然不能算是明朝的正统,自然也就被无视了。结果亲明派的势力本来就不及亲清派,这时还又分成三份,互相内耗,结果现在在朝鲜朝廷中,依然还亲清派占据着优势,而亲明派闹腾的声势虽然不小,但并没有多少效果。
    但亲清派都十分清楚,自己在朝鲜的权势,就取决于清廷的盛衰,清廷的势力越强,自己的权势也就越稳,而清廷一但衰败了,自己也必然地位不保,而且还有可能有性命之忧,因此清廷下旨要求朝鲜调集一批造船工匠去清廷吋,也立刻就照办,同时还主动找出了龟曱船的图纸,送到清廷,毕竟清廷的实力也似乎大不如前了,帮清廷也就足帮自己。同时也希望借助清廷的力量,打压一下亲明派的势头,也搞打了一下李琮,让他不要倒向亲明派。李世绪又把自己的两个小女儿也送给多尔衮,也是想和多尔衮再拉近一步关纟,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还不够。
    因为朝鲜和辽东接壤,可以直接危胁到清廷的根本,因此朝鲜也是清廷的腹地,当年皇太极曾两征朝鲜,就是必须先征服朝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对明作战,因此现在朝鲜也绝不容有失。
    多尔衮得知了这些情况之后,立刻向朴正焕表示,清廷一定下诏到朝鲜,警告李琮和亲明派的势力。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二一二章 龟甲船(上)
    朝鲜的亲明派闹事,对多尔衮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他最上心的,还是朝鲜进贡的龟甲船图纸。
    多尔衮对海战基本一无所知,但受八旗铁骑的影响,在潜意识里,也不自觉的就把海战和陆战联系起来,战船就等于是士兵的战马,因此打起海战来,也就好像是骑兵们纵马齐冲一样,而这种龟甲船,也就等于是骑兵中的重甲骑兵一样。
    多尓衮也知道,海军正在为造船没有图纸而发愁,现在有了图纸,而且又是这么厉害的战船,也不禁让多尔衮信心大增,甚致想到,如果清廷也能够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军,那么也可对南京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从海上发动对南京的打击。
    当然这次朝鲜方面不光是带来了龟甲板的图纸,而且还有一批造船的工匠,和一部份水军士兵,同时来的还有朝鲜的全罗道左水军节度使,李杜国,他也是朝鲜名将李舜臣的重孙子。当然他们这一群人都是朝鲜朝廷中的亲清派势力。
    水军士兵也正是清廷所缺少的,因此多尔衮下令招见李杜国,同时又传见清廷的水军提督郑芝龙,让他们见面,准备安排造船练水军的事宜。
    因为李杜国是随朝鲜使团一起来的,这时就在北京城里,当然是一传就到,他大约是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到是有几分武人的气度。
    见了多尔衮之后,李杜国也详细的向多尔衮讲解龟甲船的船的特点,制造方式,以及当年自己的先祖李舜臣是如何架驶着龟甲船大败日本水军。他对龟甲船和水军的战术方面可要比朴正涣熟悉得多,对当年的那年大战也是熟得不能再熟,而且这家伙似乎也有几分说书的天份,不仅讲得口若悬河,在关建的地方还会卖个小关子,不时也抖个小包袱,再配合十分丰富的手势动作,也让多尔衮不自觉的就听得入了神,有时会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等语言来。
    当然如果是让商毅见了,一定会感叹,这丫如果改行去说评书,成就一定不可限量,至少也不会比单老爷子差。
    不知不觉说了近一个时辰,多尔衮依然听得津津有味,但就在这时,郑芝龙进见,这才打断了李杜国的说讲。
    见礼之后,多尔衮立刻向他招手,道:“老郑,你过来看看这张图纸。你认识这条船吗?”
    郑芝龙来到书案前,扫了两眼,他一辈子纵横海上,对龟甲船当然不会陌生,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道:“回禀摄政王,此仍朝鲜龟甲船,昔日壬辰之战中,朝鲜李舜臣就是凭借此船,击败日本水军。”
    多尔衮哈哈大笑,道:“老郑啊,你不愧是跑船的出身,果然认识这条船。”然后一指李杜国,道:“这就是李忠武公的重孙,李杜国将军。”
    忠武是李舜臣的谥号,因为现在多尔衮心情正好,李杜国刚才的话也正顺他的心意,因此对李舜臣的称呼也就客气了一些。
    郑芝龙向李杜国拱手一揖,道:“原来是名将之后,幸会,幸会。”
    而李杜国这时一脸的得意神色,也拱了拱手,道:“不敢当。”
    这时多尔衮又道:“老郑,这次朝鲜使团到我大清来恭贺新年,专程带来了这一张龟甲船的图纸,还有一批造船工匠和水军士兵,以及李将军,帮助我大清修造战船,训练水军。”
    郑芝龙怔了一怔,道:“摄政王,你打算在我大清水军中建造这种龟甲船吗?”
    多尔衮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我们将龟甲船造他一百艘,大概就足以胜过商家军的水军了。老郑,你觉得呢?”
    郑芝龙摇了揺头,道:“不可,如果用此船去与商家军的水军相抗,必败无疑。”
    多尔衮正在兴头上,听了郑芝龙这句话也不亚被打了当头一棍,顿时哑然止声,怔怔的看着郑芝龙,而李杜国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如果是在朝鲜,那怕是在朝鲜王李琮面前,他也要开上争辩,只是现在是中国,又当着多尔衮的面,到也不敢造次,只好狠狠的盯着郑芝龙,狠不能把他撕碎了。
    过了好一会儿,多尔衮才道:“为什么这么说?”
    郑芝龙当然也看出了李杜国的不满,当年郑芝龙纵横海上的时期,压根就没见过朝鲜的船,因此当然不会把李杜国放在眼里,道:“回禀摄政王,此事关纟我大清之根本,因此芝龙不得又居实禀告。臣观这龟甲船,在五十年前,或许可以纵横海上,所向无敌,但现在绝非商家军的对手。”
    多尔衮道:“此船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郑芝龙道:“首先尺寸太小,这龟甲船长不过十余丈,宽不过二丈,最多也不过五六百料,载兵不足百人,火炮不过十余门,而且尽是小炮。而在商家军中,千料以上的大船比比皆是,两千料以上的巨型大船迹有十余艘,载人近千,火炮多达近百门,其中千斤以上的火炮足有二十门以上。昔日俞大猷曾言,海战无他,唯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尔。”
    大船胜小船,大铳胜小铳,这两句话多尔衮到是听说过,而且商家军的海军所用的战船巨大,他也听海防的官员说起过,因此听了郑芝龙的话,也开始沉呤不语起来。
    而这时李杜国却有些着急了,道:“摄政王,郑大人所说的尺寸问题,臣以为并非难事,只要我们将尺寸放大,不就行了吗?”
    郑芝龙心里冷笑,你当造船是造桌子吗?把尺寸放大,小船就成了大船,那有那么简单的事情,别说是每一个尺寸只放大一倍,就是扩大十分之一,在许多地方都要重新设计改进。只是这是一个十分复杂时技术问题,不是一句二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因此道:“摄政王,船的大小估且暂时不论,但从图纸上来看,龟甲船的船首平正,帆小,且只有主帆而无侧帆,首尾帆;甲板遮盖,上附铁片,船身必重,可见其速度不快,虽设有桨橹,但却又多加了水手船员,因此只能用于近海作战,无法远涉重洋。”
    李杜国张了张嘴,又想争辩两句,但郑芝龙看了他一眼,不等他说话,又抢先道:“这龟甲船最大的优势就在于船板甲上有顶遮盖,附有铁片,并装有铁锥和尖刀。不仅可以防御敌人的攻击,也可阻止敌人攻击自身。因此就算是有前面的那些弱点,也足以低消。”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穿了龟甲船就像是重甲骑兵一样,虽然行动慢、笨拙,无法远途奔袭,但自身的防御力却是超强,就算只能在近海作战,如果能够保护住清廷的海疆,也算不错。而李杜国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毕竟郑芝龙说的龟甲船的优点,到是很正确的。
    但郑芝龙又道:“只是这是在五十年以前,那时海战所用的战船均不大,而且火炮的口径小,威力弱,无法打穿龟甲船的护壁,因此那时海战,皆是两船靠近,喷火烧船,或是以士兵登船作战,龟甲船的护壁坚固,绝对是一大优势。但现在却不同了,海船的体形庞大,所载火炮众多,海战已少有登船作战,全是以船炮一决雌雄。龟甲船的护壁再坚固,能否挡得往现在的火炮轰击呢?”
    郑芝龙现在虽是龙困浅滩,但毕竟在海上纵横了数十年,中式船、西式船、日式船,什么船没见过。对各种帆船的性能也是了如指掌,而且大大小小海战,巳打了不下百余场,因此对龟甲船的特点、性能、优点、劣势一眼就能看个七七八八。
    其实朝鲜虽然是一个半岛国家,但从来就不是海上的传统势力,在十六世纪未、十七世纪初的这段东南亚航海贸易的全盛时期,根本就没有朝鲜的商船参与,这一点连日本都大大不如。郑芝龙当然看不上朝鲜的船。
    当年朝鲜水军虽然能在海战中大胜日本,一来是当时日本的水军也实际并不怎么样,二来是因为朝鲜确实出了一位不世的海战天才李舜臣。能去败日本水军,主要还是李舜臣的天才指挥能力,龟甲船的作用,不能说完全没有,但绝不向传说中的那么大,而且当时的朝鲜水军,其实也就只有十几艘龟甲船。
    当然那时的水战技术,也确实有利于发挥龟甲船的优势。而且当时朝鲜也确实是在近海作战。
    多尔衮虽然不懂海战,但对现在火炮的威力,还是十分清楚的,虽然一开始被李杜国忽悠得有一些头脑发热,但多尔衮毕竟不是楞头青,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任何人说的话,而郑芝龙所说活,也不无道理,因为龟甲船真正的厉害就是防御力,在现在的火炮威力下,龟甲船的护壁,还能发挥多大的优势,还真不好说,一但护壁的作用大减,那么这种龟甲船其实也就没有多大的用处了。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二一三章 龟甲船(下)
    见多尔衮又陷入了沉思,李杜国也不禁有些着急,虽然他是朝鲜的全罗道左水军节度使,但朝鲜很早就开始闭关锁国,不与外界来往,因此朝鲜的海洋观念其实出清廷高出不了多少,李杜国的海洋认识,也就仅限于在朝鲜沿海巡视,对世界帆船和海战和发展变化也几乎一无所知,对所谓西洋大海船也只当是一个传说。
    但朝鲜好不容易才出了一个军事天材,全国上下对其自然十分推崇,说李舜臣是全民偶像,也不为过,因此李舜臣死后,在朝鲜几乎成为一个半神似的存在,而李舜臣的海战思想,战术、使用的战船,当然也被奉为最权威的精典,根本就无人敢质疑。
    李杜国作为李舜臣的重孙,对祖上的辉煌业绩当然也是推崇倍至,而达到一种盲目相信的地步,在朝鲜别说有人敢否定李舜臣,就是有人提一点不同的意见,李杜国都会拔剑和他决斗,而郑芝龙这一席话,难听得说,是把李舜臣贬得一钱不值,李杜国当然不能接受,不过当着多尔衮的面,他还不敢向郑芝龙提出决斗,只好道:“龟甲船的威力,岂是如郑将军所说。而且龟甲船上,同样也可以放置火炮,双方同以火炮对决,但龟甲船的防御力更强一些,自然也更厉害一些。”
    郑芝龙把该说的都说了,也懒得和他争一些细枝末节,只是道:“摄政王,海军战船关系重大,还请摄政王三思。”
    多尔衮道:“如果不用龟甲船,我们现在能够造出什么船来。”
    郑芝龙道:“臣己经想过,我大清缺少造船工匠,应该到南方去聘用,虽然浙江、福建都不可行,但东亦有不少造船的能工。”
    多尔衮心中一动,这到是个好办法,不管怎么说,广东的尚可喜还是和清廷近一些,如果找他帮忙,确实可以从广东调一批造船工匠过来。相信这一点小忙,尚可喜是不会拒绝的。
    这时郑芝龙又道:“还有就是红夷毛人善造大船,商家军的海船,多是照红夷毛人的大船仿制,因此唯有请红夷毛人相助造船,方才能与商家军的水军相抗。臣昔日在南方,与红夷毛人素有来往,也可以为大清穿线引桥,与红夷毛人联纟。”
    多尔衮还没有说话,李杜国己道:“摄政王,外臣素闻红夷毛族仍是蛮荒犬夷之辈,不通礼议,不闻王教,茹毛饮血,人轮颠倒,而大清仍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又岂能与红夷毛族通好。”
    郑芝龙听了,也不仅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道:“红夷毛仍是我们的通欲叫法,其国名尼徳兰,仍是泰西诸国中一国,离中国数十万里,彼国体制风俗,虽与中华大为炯异,但亦立国千年,怎能说是蛮荒之辈,你的见识短浅,一叶蔽目,不过是井底之蛙,又岂知天下之大。”
    李杜国“哼”了一声,道:“全是一派荒谬之言,天下虽大,但除中华之外,又岂有他国。郑将军故意说其离中国十数万里,不过是让人无法查证罢了。”因为见多尔衮并没有制止自己和郑芝龙争辩,李杜国也不由胆大了一些,言语之间,也带有一些不敬之言。
    不过见李杜国这样近乎强辩的否定海外的一切,郑芝龙也觉得没法再和他说下去了,只好看向多尔衮,听他来裁断。
    清廷本身就是一个落后民族,在入关之后,虽然以中华正统自居,而且也处处标榜自己是礼仪之邦,最怕就是别人说自己蛮荒夷狄之族,这也是所有暴发户的心态,有了几个钱之后,就想装贵族,玩底蕴,因此对李杜国所说的话,多尔衮在心里也有几分赞同。
    但多尔衮毕竟不是腐儒,而且北京还有一些传教士,对红夷毛人到有一些耳闻,当然也知道红夷毛人在一些所谓奇淫技巧方面,确实比中国强。别的不说,就是红衣大炮,就是红夷毛人传入中国的。
    其实最初的红夷大炮大部份都是从澳门的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只是当时的中国人对欧州并不了解,在最初的时候,曾把欧州人全算作佛朗机人,后来才慢慢分成了佛朗机人、干系腊人、红夷毛人,但俱体谁是谁,其实也没几个分得清楚,张冠李戴,指鹿为马,以一带全的事情其实也不少。
    因此多尔衮也觉得,如果红夷毛人真能帮自己造船,和他们联系合作,到也不错。因为多尔衮知道,郑芝龙在南方,也经常和红夷毛人通商来往。而且现在商毅似乎更进了一步,不仅和红夷毛人做生意,多尔衮从南京的谍报人员那里也知道,在前不久商毅还纳了一个红夷毛女人为偏妃。
    不过多尔衮马上想到,商毅纳了红夷毛女人为偏妃,是不是表示双方有可能达成某种政治协定,也许这就是一门政治婚姻,那么红夷毛人还会帮自己吗?当然按多尔衮现在的见识阅历,也只能理解到这一步了。
    郑芝龙也不禁苦笑起来,只好又把佛朗机人、干系腊人、红夷毛人向多尔衮详细的解释了一遍,也算是给多尔衮上了一节国际大势的课。
    听郑芝龙说完之后,多尔衮这才对海外多了几分了解,因此想了一想之后,对郑芝龙道:“老郑,这件事情你让我再想想吧。”然后又对李杜国,道:“李将军,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地方,这种龟甲船,先造几条出来再说。”
    李杜国听了,也总算心情好了一点,毕竟多尔衮还是用了龟甲船,因此也道:“多谢摄政王,等龟曱船造好之后,再请摄政王观看。”
    两人退出之后,多尔衮又沉思了一会,认为联系红夷毛人,到是可以试一试,不过不能通过郑芝龙,毕竟现在清廷对郑芝龙可不能完全放心,既然他和红夷毛人的关系交好,那么如果让郑芝龙和红夷毛人搭上关纟,说不定还真会让郑芝龙逃出去。
    毕竟商家军的海上突袭也从另一个方面提醒了多尔衮,大海才是最好逃跑的地方,万一让郑芝龙上了船,扬帆出海,清廷还真就拿他没办法了,因此这条龙一定要牢牢的锁在岸上,千万不能让他见水,否则就是龙入大海,再难束缚了。
    当然没有郑芝龙,多尔衮同样可以和红夷毛人搭上线,因为北京还有传教士在。
    罗马天主教会将中国分舵分成了南北两个分舵,分别有汤若望和龙华民出任分舵主,汤若望固然是春光得意,而在北京龙华民却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
    为了改变上一任舵主利玛窦交好上层的传教方式,在中国推行龙华民式的改走群众路线,但事实证明,在中国离开了官府,什么事都干不付,结果导致天主教会在中国的局面每况愈下。
    凊廷入关之后,虽然没有驱逐传教士,但北方的传教事业然没有任何起色,甚致是一年不如一年。而随商毅一起到南方去开创新地区的汤若望等人却重新拾起了利玛窦路线,结果在商毅的支持下,也搞得有声有色,成绩绯然。不仅修廷了杭州圣保罗大教堂,而且还为商毅在教堂里举行了婚礼,也成为天主教会在中国的发展史上重要的一步。比北方可要胜强得多。
    而在北京的其他传教士们也都羡慕得只冒酸水,同时也开始反思龙华民路线,认为不走上层路线,只走群众路线,绝对是北方传教事业的一大失败,因此从现在开始,也要重新回到利玛窦路线上来。在众口一辞之下,龙华民也不好再坚持自己的传教路线,只好同时了众人的意见。
    于是传教士们也开始积极活动起来,毕竟天主教在北京也己经存在了四五十年,有一段时间还是发展得不错,每个传教士也都有几个非信徒的朋友,其中也有几个明朝的官员,现在也都成了清朝的官员了。正好这时清朝在训练新军,在中国人的观念中,欧州人制造火器的水平都比中国强,当初汤若望还帮忙明朝监造过红衣大炮,因此也有人想向清廷邀功,于是这群洋和尚,有没有会造火枪火炮的。如果有会的,到是可以像多尔衮推存他们。
    但现在留在北京的洋和尚都是走龙华民路线,除了传教之外,对其他的事情所知不多,当然更别说造枪造炮了,不过洋和尚们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因此都说自己可以联络荷兰人威葡萄牙人,来帮清廷造炮,并且还可以帮清廷训练军队,同时还信誓旦旦,都说欧州人制造的枪炮,绝对要比商家军强。
    当初也确实有葡萄牙士兵帮眀朝铸炮练军,因此也有官员请功心切,于是向多尓衮作了报告。多尔衮正在犹豫不决,又听郑芝龙说荷兰人善于造船,于是才坚定了决心,请荷兰人帮助,不过不用郑芝龙出面,而是由这帮洋和尚来付责。
    第四卷 纵横篇 第二一四章 大清时报
    虽然现在清廷面临看许多的困难,但毕竟也是在一件一件的解决,而且又收了两名朝鲜美女,多尔衮的心情也相当不错,因此这个新年也算过得非常热闹喜庆。
    但在新年之后,多尔衮的心情就遭了下来,因为最近几期的《杭州时报》都送到了多尔衮的案头上。
    现在看《杭州时报》也成了多尔衮毎天的必修功课,一方面可以从报纸上了解南京方面的动向,另一方面也可以了解一些其他的知识。比如说海外的知识。当然在以前,多尔衮对这些内容只凭兴趣,心情好就看看,心情不好就扔到一边去。但尽管是这样,多尔衮一点有限的海外知识,大部分也都是从《杭州时报》上知道的。
    在多尔衮决定找荷兰人帮忙之后,特意翻阅了以前的《杭州时报》将有关于荷兰的内容全都找了出来,其中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关于荷兰这个国家的介绍。多尔衮这才知道这个国家的真正名字叫尼徳兰七省联合共和国,而且国家竟然没有皇帝,最高首领称为执政,是靠一个什么议会来选举决定。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要不是《杭州时报》上登载的许多地方和郑芝龙说的是一致的,多尔衮甚致都认为这是商毅编造出来的一个国家。
    不是吗,一个国家如果没有皇帝,那还不乱了套吗?蛮夷之国就是蛮夷之国,根本就不知道君臣纲常,想到这里,多尔衮才衷心的感觉到,中华才是礼仪之邦。虽然多尔衮一边看,一边批判荷兰的国家政治制度,但也对这个国家有了相当的了解。因此多尔衮也意识到,报纸还真是个好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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