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商毅守南城,取得了一场大捷,斩首一千八百余众。王应泰嘴里虽然夸赞,但心里却是酸溜溜的。为什么人家登莱的人马就这么行,连取得了两场大捷,自己山东的人马就不行呢?因此他在当晚,把兖州的众将招集在一起,告䜣他们,以经和曾化龙达成协议,两军轮流守南城,明天就轮到兖州人马守城,能不能也打得漂亮一点,给自己长长脸。
    兖州的众将其实也对商毅连续立功也非常眼红,由其是兖州的守备伍昊,他是兖州的最高武官,听了王应泰的话之后,立刻拍着胸脯向巡抚保证,明天一定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也长长咱们兖州府的威风。其他武将自然也都不甘示弱,也都纷纷表态,明天一定努力等等。王应泰也放了心。
    果然在第二天,伍昊带领着两千兖州兵来到南城驻守,正好赶上流寇向城墙发动进攻。兖州的众将士们也一个个擦拳磨掌,准备也大显身手一番。
    而且在伍昊看来,昨天商毅取得了一场大捷,并不是登莱人马有多强,而是因为流寇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了。因此伍昊认为登莱人马能够做到,自己兖州的人马同样也能够做到。于是他也憋足了一口气,也想打一个大胜仗。
    只可惜战事的进程并没有按伍昊等兖州众将的预想发展,一来是因为兖州的人马实力的确太弱了,因为登州、莱州、青州从山东巡抚分离出去之后,山东巡抚就成了一个彻底的内地巡抚,军备力量和守卫辽东沿海的登莱巡抚相比,确实还差了一大截。
    而在另一方面,流寇今天可是动真格了,出动的人马也不再是昨天的炮灰,而是各人手下的精锐人马,他们不仅和官军周旋了多年,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武器装配和战斗力都要比昨天的人马高出一个档次。结果这样一来,此消彼涨,双方的实力对比立刻就转了一个方向。
    因为有城墙可守,兖州人马总算是坚持了近一个时辰,但这也就到头了,虽然流寇们付出了一些伤亡代价,但最终还顺着木梯,登上了城墙,也突破了兖州人马的防守。
    伍昊也不禁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本打算打一个大胜仗,结果却事与愿违,急忙下令全军出击,一定要把流寇给赶下城去。但久疏战阵的兖州士兵却根本就不是身经百战的流寇的对手,由其是在失去了城墙的优势之后,被流寇杀得纷纷倒地。而剩畲的士兵见流寇厉害,顿时斗志尽失,纷纷败退,流寇趁机在城墙上不断扩大着阵地。
    伍昊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像王应泰求救。王应泰闻听之后,也大惊失色,也只得硬着头皮,来向曾化龙求援。
    曾化龙一听,也不敢怠慢,顾不得什么两军轮流守城,急忙派刘天锡率军去支援。结果也是仅仅能够免强稳住局面,不继续恶化,但也难以将流寇赶下城去。而且又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曾化龙把自己的家丁也都派了出去,但流寇到底人多势众,又是好不容易登上了城头,自然不愿轻易放弃,于是也不要命的拿人向城上坠,因此官军渐渐又有些支持不住了。
    王应泰一见,忙向曾化龙建议,赶紧调商毅的人马去支援吧。到了这个时候,曾化龙也无计施了,只好派人去调商毅的穆陵军出战。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七十八章 力挽狂澜
    商毅率军来到了南城的时候,这时在城墙上,流寇和官军的人数以经几乎相当了,而且还不断从城垛口爬上城墙。而官军显然以经有些力不能支,正在不断后退。看来兖州城确定是岌岌可危了。
    商毅急忙下令,除了弓箭手和骑兵留在城下,第一队、第三队、第四队分从三个甬道蹬上城墙,迎战流寇。第六队为总接应。分派完毕之后,商毅也亲自带第一队士兵,从一条甬道蹬上城墙。
    这一段城墙正是流寇主攻的地段,几乎以经全被流寇占领,正在分向城墙两头冲杀,还有一部份人正打算占领甬道,杀下城墙去开关落锁,放城外的大军进城。正好在甬道口遇见了穆陵军。
    商毅大吼一声:“飞斧。”说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飞斧,向流寇群中用力扔了出去。而前排的穆陵军士兵们也纷纷学样,人人抽出一把双刃斧,猛力的向流寇投掷了过去。
    这时双方的距离近在咫尺,而且流寇的站位十分密集,几乎就是接踵摩肩,因此十余把双刃斧扔出之后,几乎无一虚发,全部命中目标。随后扔完飞斧的穆陵军士兵集体弯腰,后排又有十余名士兵也早己准备好了飞斧,一见空当出现,马上也把手里的飞斧扔了出去。
    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两轮飞斧就以经全扔了出去,流寇们一下子就倒下了二十余人,其他的流寇也都大吃一惊,本能的后退了几步。而穆陵军趁着这个空档,也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
    商毅一见士兵们大部份都登上了城墙,立刻身先立卒,一挥手中的军刀,杀入了流寇的战团中。只见刀光飞舞,血光并显,不多时的功夫,商毅一连砍倒了十余名流寇兵。其余的流寇兵见他勇猛无比,也都心生怯意,一时不敢逼近。
    就趁着这么一缓,周少桓和童大勇以在城墙上布好了长枪手,举着长枪向流寇们刺击而去。而商毅也立刻退回到自己阵中,指挥作战。
    “杀!”
    随着这一声怒吼,一排长枪一起向流寇们刺击而去,顿时有七八名流寇无法躲闪,身体被长枪刺中,当场毙命。而长枪手们从死人体内抽出长枪之后,马上又向着下一个目标集体突刺而去。
    因为城墙的宽度只有六米,因此每排长枪手只有七八个人。但既使是如此,穆陵军的长枪集体突刺,也不是轻易就能抵挡得住的。而且流寇们为了爬城方便,并没有装重甲,大部份人都只穿了皮甲,拿的武器也都是刀盾一类的短兵器,面对集团刺来的长枪,也确实是难以抵挡。
    更为可怕的是,穆陵军的长枪只刺击,并不招架庶拦,也使流寇兵们空有丰富的格斗实战经验,但根本就没有施展的机会,因此毎一轮长枪刺出之后,流寇们就会响起一片惨叫声,马上就倒下一排。而穆陵军中有长枪手倒下之后,立刻会有后面的补充上来。
    同时随着另外两支穆陵军小队也登上了城墙,并且在城墙上也布好了阵式,然后沿着城墙向两端推进,流寇的空间也被一点一点的挤压着。而穆陵军推进之后的地方,杨明远和冯志刚也赶忙率兵守好了城垛口,不让流寇在轻易的突破上城来。
    说来也奇怪,穆陵军一加入战团之后,不仅一下就稳定了战局,就连其他的官军仿佛也像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仅也稳住了阵脚,而且还频添了不少勇气,一个个也挥动武器,或是向自巳身边的流寇猛攻,或是牢牢守住城垛口,完全就像是换了一支军队一样。
    在穆陵军的带领下,官军在一步一步的收复着城墙上的阵地,而留在城墙上的流寇兵也越来越少,在城下的流寇兵则突然发现,再想登上城头,以经变得无比艰难起来。还有一些流寇兵见势不妙,顺着木梯,从城墙上逃了下去。
    而在这时,在城下观战的许可变、王国宁、马进忠、李养纯等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们离得较远,而且又是站在城墙下面,因此对战场的一些细节变化都没有看清楚。
    但就在刚才,他们都亲眼看到,自己的人马都以经杀上了城墙,并且在城墙上开避了一块一块阵地,还杀得官军招架不住,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攻下兖州城了。几个人心里都十分高兴,觉得似乎是胜券在握了,有的人都以经在憧景着攻下兖州之后的美好生活,金银财宝,美酒佳肴,豪宅美女仿佛就在眼前向自己招手了。
    只是怎么突然一下子,风向就变了,官军不仅突然稳住了阵脚。而且不断的收复着城墙上的阵地,把流寇也牢牢的挡在城墙以外。仿佛就是眨眼的功夫,形势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
    几个人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种反差,一个个都在城下愣乎乎的看着,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一样。只到城墙上的流寇被官军彻底消灭干净了,官军又重新完全占领了城墙,流寇们全部都退了回来,几个人才都恢复过来。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许可变道:“刚才我们是在做梦吗?”
    王国宁使劲摇了摇头,道:“别问我,现在我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梦里。”
    马进忠长长出了一口气,道:“谁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眼看着就要把兖州府攻破了,怎么突然一下我们就被打下来了呢?”
    李养纯揉了揉眼睛,道:“各位,我看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我们先回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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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流寇退了兵,曾化龙和王应泰都长长松了一口气,从商毅奉命出战之后,两人就不放心,因此也亲自到南城来督战,看完了官军在穆陵军的加入之后,终于反败为胜的整个过程。只看着城墙上堆满的尸体,就可以想象,刚才的战斗进行的有多么激烈。而两位巡抚也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
    王应泰拍着胸膛,心有余悸道:“太危险了,简直就是太危险了,就差那么一步,我当时都觉得,兖州是守不住了。”
    曾化龙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是啊,我都以经准备要殉城了,看来还是老天站在我们这一边啊。”
    王应泰这时才平静了一点气血,道:“看来这商毅确实是一员猛将,这一次可真是多亏了他。”
    曾化龙听了,也不禁有些得意,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城防的安排,还是要重新布置一下才行。”
    两人正说着,商毅也来到了两人身前,施礼道:“两位大人受惊了,现在流寇以经退了兵,今天应该不会再来攻城了。请两位大人回去休息去吧。”
    曾化龙道:“商毅,本官想把城防的安排,重新布置一下。将你的穆陵军分为两批,毎日轮流带领着其他人马守城,你看可好吗?”刚才他以经看得清清楚楚,在穆陵军出战的前后,其他的官军也判若两军,没有穆陵军,一个个都成了病猫,而在穆陵军出战之后,却全都变成了猛虎。看来必须要穆陵军时刻在城上坐镇才行。
    商毅比曾化龙更清楚,一只狮子带领着一群绵羊能够胜过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就是这个道理。现在看来,整个兖州城里,其他的军队基本都是绵羊,还就只有自己的穆陵军算是一只狮子,尽管也只是一只幼狮,但也能凑合就用。幼狮也比绵羊强。
    因此商毅道:“属下尊令。不过经此一战之后,流寇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攻破兖州府,但士兵的口粮所剩不多,还请两位大人尽快想办法解决。”
    曾化龙点了点头,其实在早上他就以经和王应泰说好了,两个人今天一起去见鲁王,不仅要鲁王支助一些粮食,同时最好能够拿出一些钱财来,犒赏三军,以鼓舞士兵们的士气。虽然说这些蕃王个个都是守财奴,吝啬鬼,但曾化龙认为,洛阳的福王就是最时的前车之鉴,因此对说服鲁王也比较有信心。
    只是从早上流寇攻城开始,形势就一直危急,两人那里还有心去求什么鲁王。现在危急总算是解决了,因此也该是办这件事的时候了。
    于是曾化龙道:“商毅,你安心守城去吧,我们这就去求见鲁王。”
    商毅告别了两位巡抚,又回到城墙上,这时城墙上的尸体基本都清干净,但还是留下了不少斑斑血迹。而战果也以经统计出来。
    这一战官军一共斩杀流寇二千一百一十七人,生擒三十三人,不过这个数字并抱括城外的尸体,如果把城外的尸体加在一起,估计会接近三千人。从结果上看,到是不错。
    但官军的伤亡同样也不少。一共阵亡一千三百八十九人,伤五百四十七人。其中兖州兵阵亡八百七十四人,伤三百五十五人。登莱军阵亡五百一十五人,伤一百九十二人。而穆陵军伤亡人数为:阵亡五十二人,伤三十人。
    第一卷 野望篇 第七十九章 救急
    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流寇们再也没有发动进攻,而在另一边,罗远斌也以经将其他的鸟铳全部进行过检测,一百三十三支鸟铳,合格的只有四十七支,合格率居然连四成都不。另有五十五支鸟铳还可以通过改造成为合格品,剩下的三十一支鸟铳基本就是废柴了。
    不过对商毅来说,就是废柴也要,因为一支鸟铳虽然只有六七斤重,却是要花费近四十斤生铁,可都是精铁所制成,把它重新回炉之后,还是可以用来打造别的兵器。至于其他三眼火铳,商毅根本就没打算用,因此也没有叫罗远斌检测,全都和废柴放在一起,准备到时候一起带回穆陵关去当废物利用。
    虽然现在合格的火器有二十一支鲁密铳和四十七支鸟铳。不过罗远斌也告诉商毅,尽管这些火铳都算合格品,但一根管铳的寿命依然有限,一般来说,一根再好的管铳,发射总数次也不能超过八十次,一但过了这个次数,同样也可能会发生爆管,因此就必须更换管铳。另外一根管铳的连续发射数次不能超过三十次,一但达到三十次,必须要等管铳完全冷却之后,才能继续使用。
    商毅知道,罗远斌说的也是实情。这和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有关,基本是一个无法克服的技术障碍。只能等自己回去之后再查一查电脑,找一下是否有提高冶铁技术的方法,能够沿长火铳的使用寿命。
    而在此之前,也只能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也可以通过改进火铳的使用方法,并且坚持良好的保养习惯,也能延长管统的寿命,比如降低一次连续发射的数次,在发射完之后,及时对管铳进行清洁,毎天坚持闰滑等等,至少也可以将一根管铳的寿命延长二至三成。当然俱体的效果还要等以后慢慢测试,现在只能先按现在的要求来。
    罗远斌的兄弟们一共是三十二人,商毅又从穆陵军里挑出了三十六人,凑齐了六十八人,跟着罗远斌一起学习发射火铳和火炮。反正现在还有是火药。同时商毅索性就把罗远斌这三十二个人都编入了穆陵军中。在名义上是更于统一指挥调度,在在实际上,是想在离开兖州府的时候,就把这个小队一锅全端了。
    到了晚上,商毅又来到曾化龙的馆驿里,想了解一下他们去找鲁王要钱要粮的结果。但一见到曾化龙的表情,商毅就知道,事情一定是砸了。果然商毅一问,结果真的就是这样。
    原来在下午,曾化龙和王应泰一起去求见鲁王朱以派。在见鲁王之前,曾化龙也了解得十分清楚,鲁王虽然没有洛阳的福王那么多的财富,但也差不到那里去,仅仅是属于王府的田产,少说也有七八万亩,而王府的存粮不下十万石,库银足有三十万两。因此请求鲁王支助几千石粮食,几万两白银,对鲁王来说,应该不是难事。何况这也是和朱以派自己性命相关的事情。
    但结果证明,曾化龙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因为在问明了两位巡抚的来议之后,朱以派立刻就变了脸色,说现在这个世道,年年欠收,王府里也没有余粮了。因此是拿不出钱粮来。
    曾化龙和王应泰自然也不肯轻易放弃,于两人向朱以派诚述利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反复劝说,只说得口干舌燥,只希望朱以派能改变主意。但朱以派丝毫也不为所动,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粮没钱。
    曾化龙都有些急了,说话也有些不客气,当场直言,一但城池被流寇攻破之后,一城生灵必然玉石俱焚,届时不仅鲁王府难以幸免,就是鲁王本人,也难以保全。而王府的钱粮也必尽归流寇所有,因此还请鲁王三思。
    朱以派一听,当时就火了,指着曾化龙的鼻子,让曾化龙也不要忘了,地方大员都有保护蕃封的责任,一但鲁王府有什么闪失,你们两个的脑袋也保不住。说完一甩袖子,就退回到内室里去了。两个人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也从鲁王府回来。
    按说这整个事情经过,曾化龙没有必要详细的告诉商毅,不过现在曾化龙十分看重商毅,以经把他视为自己的心腹,而且在鲁王府里憋了一肚气,也正想找个人倾叙一下,因此也就不瞒着商毅,都说了出来。
    听了鲁王的理冉,商毅现他到是有些了解这些藩王的想法了,因为一但蕃封有失,地方官员都有失职之责,因此他们才有恃无恐,认为不管怎样,官员们都会尽力守城。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就箅是官员想尽力守城,但打仗的却还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才不管那么多,一但缺粮少饷,谁还会努力作战。甚至有不少士兵都是因为缺粮少饷,反而倒戈投降了流寇,献关让城,有不少州城其实就是这样被攻破的。
    但等说完之后,曾化龙也觉得有些不妥,又嘱咐道:“商毅,鲁王拒绝支助钱粮的事情,一但传扬出去,恐怕会动摇军心,因此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商毅听了,也不仅苦笑起来,道:“大人,属下自然不会乱说,但只怕是鲁王府里,守不住这个秘密呀!因此粮饷的问题,还请大人尽快解决,才能稳住军心。”
    曾化龙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又何偿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也是无计可施了。只好道:“好吧,明天我们再找几个兖州的商家,看看能否让他们支助一些钱粮吧。”
    两人正说着,忽然有人来报,说王巡抚来访。只见王应泰一脸喜色,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进了客厅,一路走就一路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曾…曾巡抚,有救了…我们…我们有救了。”
    曾化龙怔了一怔,赶忙从椅子上起身,道:“王巡抚,什么有救了?”
    王应泰道:“曾巡抚,有…有钱粮了,我们…我们有钱粮了。”
    曾化龙呆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道:“有钱粮了?怎么就有钱粮了呢?”但看他这个样子,又道:“不要着急,来,坐下来慢慢说。”
    王应泰这才一屁股坐下,抓起几上的一个茶杯,一口喝干,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刚才有一位商人来找我,说他愿意供献家财,为官府提供钱粮,以支助官军守城。”
    曾化龙听了,也不仅喜出望外,这可是雪中送炭啊,忙道:“他人在那里。”
    王应泰道:“我以经把他带来了,就在馆驿外面候着呢?”
    曾化龙忙道:“快请,快请进来。”
    不一会儿,走进一个中年人来,只见这人大约四十左右岁年纪,中等身材,面色微黑,三绺黑须。见了曾化龙,立刻行大礼参拜,道:“草民林之洋,参见大人。”
    曾化龙道:“免礼。”
    林之洋起身之后,曾化龙又道:“林之洋,听说你愿意出资,支助官军守城,可是你怎么知道官军缺少钱粮呢?”
    林之洋又施了一礼,道:“实不相瞒大人,草民业以听说,两位大人白天去救鲁王,发钱粮支助军用,以备守城,可见必是官军缺少钱粮,不必两位大人也不会出此下策。然而鲁王府中拮据,拿不出银粮来。草民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故此愿以家财支助官军守城。”
    曾化龙看了看商毅,也不由苦笑了一声,这消息果然是从鲁王府里传出去了,只怕明天所有官军都会知道了。只可惜一个商人反而比一国的藩王更懂道理,他说鲁王府中拮据,拿不出银粮,不过是给鲁王留个面子而己,又问道:“林之洋,不知你能支助官军多少钱粮呢?”
    林之洋道:“草民虽然不能比王公候伯,但也经商多年,家中到是略有营余,因此可以支助官军粮食三千石,白银二万两,以供守城之用。现在都匀以备好,如果大人是急需要用,那么连夜就可以到草民的商铺里去取。”
    曾化龙和王应泰互相看了一眼,也都不禁喜形于色。有了这三千石粮食,至少可以维持二十天以上了,如果省一省,用一个月也是够的,这样一来回旋的余地就大多了。而二万两白银不禁可以用来奖励士兵,鼓舞士气,在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购买粮食。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曾化龙是读书人出身,本能的对商人有些鄙视,但这时也不禁对这个林之洋十分感激,点了点头,道:“好,林之洋,你且放心,等打退了流寇,守住了兖州府之后,本官必会将你的功劳上报给朝廷,为你请功受奖,赠给你一个监生头衔。”
    监生,是国子监学生的简称。而国子监是明清两代的政府公办的最高学府。只有受地方政府推荐的学子或大臣功勋的弟子,才能到国子监中去学习,因此监生虽然有功名的文士,但身份也不低。不过监生的资格同样也能花钱捐到。
    因为明朝的商人为四民之末,身份很低,虽富不贵,连穿丝绸衣服的资格都没有,因此一些商人有钱之后,就会花钱捐到一个监生的资格,以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实际并不用到国子监中去学习。这和后世的一些公司的老板花钱弄个名牌大学的毕业证道理差不多。因此曾化龙认为给林之洋弄个监生的头衔,算是一个很大的奖励了。
    不过捐来的监生资格虽然可以提高自己政治地位,但一样受人瞧不起。
    林之洋听了之后,脸色到也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高不高兴来,只是请曾化龙和王应泰派人跟自己一起去取钱粮。
    曾化龙目光一扫,正好看见一边的商毅,立刻道:“商毅,你就辛苦这一趟吧。”
    第一卷 野望篇 第八十章 洋人(上)
    商毅和林之洋一起退出了待客的大厅,林之洋这才向商毅拱了拱手,道:“这位大人就是解救了曲阜县,在守兖州的第一天就斩流寇之首一千八百余级,今天白天又力挽狂澜,击退以经攻上城墙的流寇的青州府穆陵关千总商大人吗?”
    商毅也回礼道:“林先生过奖了,我就是商毅。”在商毅穿越之前,是一个商业化极端普遍的时代,即使是在日常生活中,几乎天天都耍和各种大小商人打交通,因此他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对商人不仅没有岐视,反而觉得很亲近,在语气之中,也带出由衷的客气。
    林之洋既是商人,自然善于查言观色,也查觉到商毅的这种态度,心中对他也生出了不少好感,道:“这兖州城的存亡,就全仗商大人了。说起来,商大人也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了。”
    商毅笑道:“林先生太客气,守卫兖州,上有两位巡抚坐镇调度,下有三军士兵拼力死战,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官,怎么敢独居大功呢?”
    两个人说着,以经走出了馆驿来到街上,只见在大街的对面,站立着十余个精壮的汉子,一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抱拳施礼,道:“东家,您出来了。”
    林之洋点点头,又商毅道:“大人,这些都是我的家人。”然后一指商毅,道:“这位就是今天力挽狂澜,守住兖州府的商千总,快过来见礼。”然后又一指那为首的年轻人,道:“他叫林峰,是我家收养的一个孤儿,现在跟在我身边办事。”
    几个人立刻又向商毅施礼。林峰上前一步,道:“见过商大人。”
    商毅也向众人拱了拱手,道:“各位,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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