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脑残!什么思维?就像捅了人一刀,还怪人家皮肤太薄不禁捅是吧?
    顾长庚想着稍后再解决她,转身就想带人离开,却被田蓉挡在前面,她盯着谢明夷振振有词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急着离开是心虚吗?”
    谢明夷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让开!”顾长庚实在心烦,他握住谢明夷的手,不断输入灵气,缓解这股冷意。
    田蓉缩了缩脑袋,有点怕这位堂少爷,但看到温如梦担忧的眼神,那丝胆怯又憋了回去,大声说:“你是侯府的堂少爷吧,那你知不知道你救上来的是你堂兄未过门的男妻?你们在水里搂搂抱抱,上了岸还紧牵着不放,一点都不知道避嫌!”
    这话一出,周围人眼神都不对了。
    谢明夷是顾长泽未过门的男妻,现在却和堂弟有了肌肤之亲。
    魏氏看到这场闹剧终于发展到她想看的部分了,不由故作迟疑道:“长庚,明夷与长泽有婚约,但如今你这......”
    田蓉幸灾乐祸道:“谢明夷,你落水是我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你名节已失,已经没有资格嫁给顾世子了。”
    顾长庚额角跳动,他真的想一剑砍死这几个女人!
    谢明夷吸了吸鼻子,按住身边蠢蠢欲动的人,说:“我是男子,没有什么名节已失的说法。”
    “明夷,你这说法就不对了。”孙氏开口了,“若是一般男儿,那自然没问题,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男妻,不管如何,该避的嫌还是要避的。”
    “那照舅母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沉于湖底,无人相救?”谢明夷淡淡道。
    “那周围这么多丫鬟小厮......”孙氏想说那些下人可以去救他。
    “丫鬟小厮救我就不用避嫌了吗?”谢明夷反问,不会到时候逼着丫鬟小厮与自己成亲?
    孙氏哑口,谢明夷继续说道:“说到底,还是我这男妻的身份惹你们不满了,既然如此,婚约解除也无不可。”
    这时顾长青顾长泽兄弟两也到了。
    顾长泽一来就听到自己未过门的男妻说要解除婚约,不由皱了皱眉,他希望这件事能和平的解决,而不是双方撕破脸。
    魏氏看到自己儿子来了,有点心虚,但事已至此,退是不可能退的了,“谢小公子,婚约一事事关温顾两家交好,就算你与长庚......也不可轻率解除,不妨等寿宴结束,我们两家再细细商讨。”
    孙氏瞅了一眼顾长庚,也点头说:“对啊,如今这事儿都已经这样了,要是婚约解除明夷不嫁进侯府,那以后婚事也不好说了,还是待会儿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不用商量了。”顾长庚突然说道。
    他在这听了这么久,总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觉得自己坏了谢明夷的名节,不适合再嫁给顾长泽了,那正好,他求之不得。
    “我娶他!”
    顾长庚斩钉截铁道。
    一群人,磨磨唧唧的,不想娶就不想娶呗,婚嫁之事本就你情我愿,既然不满意那就退婚啊,有什么好墨迹的呢?
    这三个震耳欲聋的大字,让周围一群人都一脸懵逼。
    魏氏:?
    孙氏:??
    温如梦:???
    顾长泽:“......”未婚妻瞬间变弟媳?
    顾长青:“......”我大嫂瞬间变弟媳?
    谢明夷:“......”我...算了...你开心就好。
    田蓉:开心!激动!
    周围人:这瓜有点大啊。
    “你们话里话外不就是想让我负责吗?我又没说我不愿意,”顾长庚扫了眼几人,深吸一口气大喊:“顾长青!”
    “在在在!”顾长青吃瓜正吃的开心,冷不丁被喊,吓了一跳。
    “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干净衣服,还有姜汤,你弟媳身体不好,别感染了风寒。”
    “哦哦!”
    “还有,那个叫田蓉的又蠢又毒的女人,给我看好了,别放跑,不管她是哪家的,你只要记住,她是害你弟媳落水的凶手。”
    “哦哦!”
    “最后,安慰一下你大哥。”
    “哦哦....嗯?”
    顾长泽:“......”谢谢,我不需要。
    随着主人公的下场,这番闹剧终于落幕。
    但事情本就发生在人多眼杂的岁和园,寿宴还没正式开始,来参加宴会的人,就都知道了。
    “听说了没?”
    “我儿子早就跟我说了。”
    “这事,可够荒唐啊!”
    “要我说,侯府早就想退婚了,这不刚好?”
    “呵呵,指不定还是人家算好的呢!”
    “就是,不然会那么巧?”
    “好像是田家姑娘惹出来的吧?”
    “你没看田大人刚刚脸色大变,直接人不见了吗?”
    众人窃窃私语。
    看热闹说闲话吃瓜,这是哪怕身居高位,大部分人也改不掉的陋习。
    顾郴摔了一个杯子。
    一旁魏氏一言不发。
    “你看看你干出来的好事!”顾郴气急,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妻子是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
    魏氏抿唇,道:“这跟我没关系。”
    “这话,你待会儿跟娘说。”顾郴坐了下来,眉目阴沉。
    “我会跟娘解释的。”魏氏也委屈啊,她是打着坏主意,但戏本子还没写好,台子上就唱起来了,唱得还比自己写得好。
    顾郴想,这事要能解决倒也好,只是老夫人免不了要气上一场了。
    当时婚约定下,他是不同意自己儿子娶个男妻的,但老夫人见过谢明夷之后,就说这个孩子是个好的,跟侯府有缘,合该嫁进靖远侯府,他这才答应。
    这两年,他也不是没在老夫人那里试探过,毫无例外的,老夫人认定了谢明夷这个男孙媳妇。
    唉,顾郴叹了口气。
    *
    鹤归园中的宾客皆已入席,顾长庚与谢明夷换过衣裳后,也跟着顾长青在仆人的带领下,落了座,顾长青兄弟俩和顾长庚的位置都挺靠前的,但谢明夷的位置却在后面,隔了挺远。
    老夫人还不清楚岁和园中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看好的孙媳妇已经飞了.......不对,还是她孙媳妇。
    老夫人拉着顾长泽的手,骂身边的管家:“你怎么安排的位置?让我未过门的孙媳妇坐那么远?”
    说完,朝谢明夷招了招手,“明夷,快过来。”
    谢明夷迟疑片刻,还是走上前跟老夫人问了安,这些年他在王府是不是收到老夫人送来的补品,他知道这个老人家是关心自己的。
    老夫人握住他的手,冰凉一片,不由问道:“怎么大太阳的手这么冷?衣服穿少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一边的管家不敢隐瞒,抢先说道:“回老夫人的话,谢公子刚刚在岁和园落水了,这会儿身体还没缓过来呢。”
    老夫人一听,忙问:“明夷落水了?怎么也没人跟我说一声!这要是病了怎么是好?”
    谢明夷不想老人家担心,摇了摇头,“无事的,老夫人,是明夷不小心,已经喝过姜汤了。”
    老夫人这才放心,“没事就好,明夷你身子弱,回府之后还是要请个大夫来给你瞧瞧的。”
    午时一到,丫鬟纷纷给每一桌都上了寿桃,再依次上菜。
    梅花肉、红酥柳、卤水拼盘、莲子百合汤、清蒸鲈鱼、鲍鱼燕窝粥、鹌鹑水晶烩........
    一道道菜肴,色香味俱全。
    菜上齐后,众人同时起身,举杯恭祝老夫人大寿。
    老夫人笑呵呵的应了,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对众人说道:“今天趁着老身寿宴,跟大家说件事。”
    顾郴魏氏都皱起了眉,顾长泽也提起了心。
    老夫人说:“我孙长泽与谢家公子几年前便定下了婚约。”
    顾长泽闭上了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怎么也不明白,祖母为何那般喜欢谢明夷?这些年好吃的好喝的,没少送过去,明明谢明夷也没怎么来看她。
    “老身这辈子,活到这个年纪也够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明夷嫁进靖远侯府,成为我的孙媳妇。老身知道,因为明夷父母出事,京城里谣言四起,说我们靖远侯府要悔婚,今日大家伙儿都在,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我靖远侯府断没有悔婚的意思,我孙儿要是有这个想法,我打断他的腿!”老夫人拉起顾长泽,朝谢明夷那边看去,“明夷,你也快十五了,这婚事也该准备起来了,不知你肯不肯完成我这个老婆子的心愿,先把婚期给定了。”
    宴会上人都知道这桩婚事是不可能的了,却还是举杯祝贺。
    顾长庚觉得嘴里索然无味,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不许答应!你是老子的道侣!你嫁给我也是她的孙媳妇!
    谢明夷起身,眼眸明亮,他躬身一拜,说道:“老夫人,这些年您对明夷的照顾,明夷一直谨记于心,不能常常过来看望老夫人,是明夷的错。但我与令孙的婚事,还是作罢吧。”
    老夫人瞪大眼睛,身子一颤,缓缓看向顾长泽,见他垂眸不语,又看向魏氏等人,只见他们都保持沉默,渐渐想明白了,“明夷,你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出来,祖母为你做主!”
    谢明夷摇头,“是我与侯府有缘无分,婚约一事,已经绑了两家数年,今日解除,也无不好。”
    老夫人掐了一把顾长泽,恼声道:“长泽,你倒是说话啊!明夷是你未婚妻,你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顾长泽抬眼,看向那个身体消瘦,却神色坚定的少年,叹了口气:“祖母,何必呢。”
    老夫人跌后一步,被丫鬟扶住,“罢了罢了,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只是明夷,你若不嫁我靖远侯府,日后又该如何啊?”她不过刚入花甲之龄,便已觉力不从心,何况忠亲王年已古稀,时日无多!
    “那倒也未必。”突然一个声音插入。
    众人一看,是一个身穿玄色衣服的少年,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晃着酒杯,笑吟吟地模样,煞是好看。
    是侯府堂少爷。
    “奶奶!”顾长庚心里憋了口气,大喊道。
    老夫人诧异,这孩子第一次叫自己,却不是如长泽长青那边老老实实地唤祖母,而是更加亲密的称呼:奶奶。
    “让他与我成亲!这样他照样是你的孙媳妇!”顾长庚又喝了一杯,眼中已是迷离,他这辈子没怎么喝过酒,此刻也不想用剑气化去酒力,醉便醉吧。
    老夫人被镇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宴上响起窃窃私语,大家都兴致高昂地看侯府的笑话。
    “胡闹!”顾郴反应过来了,脸色发青。
    “有何不可?反正他与堂兄的婚约也不算数了,与我在一起有何不可?”顾长庚说着,目光却静静的注视着谢明夷,仿佛看见了尘世间的冬天,有一人缓步走来,白衣浮动,宛若神明,他睁大眼睛看去,却只见那人眉间的细雪。
    “你!”顾郴气急,“不知羞耻,罔顾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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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郴:你不要脸!
    顾长庚:我要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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