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在滚油里倒进了一瓢凉水,整个琼林苑瞬间炸开了锅。
    文青羽低下头,眸中闪过一道厉芒。真的是张氏的庄子!谁干的?不声不响居然放火烧了整个庄子,死了三百多口啊。
    三百多口,不是三个。就为了陷害她?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爹爹听后气氛异常,说身为御使定不能叫如此恶毒之人横行燕京。即便那人是正二品的郡主,未来的王妃,也一定要上折子请求皇上治罪。这样的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是的。”水梦涵点点头:“昨日夜间,臣女也看到爹爹连夜写了奏折递进了宫,要求严惩凶手。”
    “太后娘娘。”秋云染说道:“我们虽是闺阁女子,但却也是事非分明的。如今这事不知道也便罢了,既然知道了哪有坐视不理的。既然青羽小姐如今就在场,不如直接将她绑了送去京兆尹。也好显示我们燕京贵族并没有官官相护。”
    “就是,该把他绑了,送去刑部。”
    柔贵妃幽幽叹口气:“太后,青羽小姐虽然是臣妾的未来表嫂。但如今既然犯了这么大的罪,臣妾实在也不敢替她求情了。”
    议论,指责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女人瞬间离的文青羽八丈远,看她的眼神如同看着洪水猛兽。
    水梦涵和秋云染双眸中闪过一丝畅快,坐的却是万分优雅,这时候她们不再打算开口,聪明人就该知道功成身退的道理。
    谁都知道,刘太后前半生受了太多苦,最见不得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女子。虽然她为人一向和善,但对于那样的女子,却绝对能狠得下心诛杀。
    刘太后脸色越来越沉:“如意郡主若真做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蛇蝎心肠,死不足惜。哀家绝不姑息。来人……”
    “慢着。”文青羽星眸一片璀璨流光,静静看着刘太后:“太后娘娘,即便三堂会审,还允许犯人申辩。何况如今这事,不过道听途说,怎么能凭郑家小姐一个据说,就定了青羽的罪?”
    一片静谧。
    浓密树荫下,艳丽无双的女子慵懒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而优雅。那样的气度风华高贵的如同站在云端的仙子,叫人瞬间不敢亵渎。
    所有人眼中都闪过一抹嫉恨,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这时候不是该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求原谅的么?
    刘太后认认真真看了看文青羽,淡淡说道:“哀家允许你申辩,我倒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敢问郑小姐,你说是我放火烧了京郊田庄,我为什么这么做?”
    “这……”那双清冷眸子一瞬间迸发的冷冽,叫郑源下意识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别开了眼,竟然不敢与她直视。
    “这话还用问么,燕京大街小巷酒楼茶肆都传遍了。前些日子相府舅太太上门闹事,得罪了郡主。郡主竟然当场把她打晕,还要卖光了她所有的下人,断了她的生计。以至于那舅太太受了刺激,疯了!”
    “这事郡主敢说没做过?”
    文青羽点点头:“没错,本郡主的确是这么做的。”
    惊呼声此起披伏。
    郑源撇撇嘴:“既然能打人,为什么就不能杀人放火?那舅太太与任何人都没有冤仇,除了青羽小姐,谁还能做出那样的事?”
    “那么敢问郑小姐,你觉得一个人得罪了你,断了她的生计,又把她吓疯了,可能解气?”
    “当然能了。”
    “就是的,既然本郡主已经解气了,又何苦再去放火杀人?不嫌累么?”
    “这……”郑源一时语窒:“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郡主可真是强词夺理。”秋云染冷声说道:“先不说放火杀人的事,那舅太太好歹是你的长辈,即便得罪了你,你也不该打晕了她又断了人家生计,还把人吓疯。这不敬长辈,苛待下人的罪名总是没跑了吧。”
    秋云染眸光中闪过丝狠历的冷光,她是喜欢洛夜痕的。这么些年她都小心翼翼巴结着柔贵妃。
    终于听得柔贵妃亲口告诉她,会求皇上赐婚给她和洛夜痕,怎么就横空杀出个文青羽呢?
    今日就算弄不死你,也要毁了她的名声,荣王那样完美的男人又怎么可能娶个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
    “呵呵,”文青羽低笑:“你们这话可是说错了,那舅太太疯了可不是因为得罪了我,而是因为得罪了荣王。这事你们可听说了?”
    文青羽朝着刘太后一拱手:“太后娘娘,那舅太太她为老不尊。居然当着所有人调戏荣王,后来居然,居然连自己衣裳都脱了。这事不该罚么?”
    “何况后来将她打晕抬走的可不是青羽,是我爹爹,爹爹也是为了保全相府的面子。这事丞相府里所有下人都可以作证。”
    “至于发卖那些个下人么。她们竟然趁着青羽不在家,打伤了我风华轩的丫鬟,将风华轩中贵重物品搬走变卖。这事,不该罚么?”
    “我大周朝,刁奴欺主,偷盗主人物品,可以随意打杀。我不过是发卖了她们,何况还一人给了二两银子的遣散费。青羽,有错么?”
    琼林苑再次一片静默,那一连两个不该罚么实在叫人说不出话。
    “即便如此,”柔贵妃轻声说道:“你已经出了气了,就不该再去放火杀人。实在气不过,将那些个下作东西送到京兆尹就是,何须自己动手?你这一把火,烧死了多少无辜人啊。”
    “三百多口呢,不是连些个不懂事的孩子也遭了秧了么?”柔贵妃说着话,掏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放火杀人这事,我可不认。”
    柔贵妃淡淡冷笑:“郡主真是聪明人,认个罪也知道什么是认得的,什么绝对不能认。”
    “这样的人就该让她过过京兆尹的大堂,看她还嘴硬?”
    刘太后一张脸阴沉如墨,却见安仁贵引着个小太监朝着这边走来。那小太监穿着四品太监的袍服,正是宣政殿伺候连胤上下朝的荣喜。
    “奴才荣喜叩见太后娘娘。”
    荣喜年龄不大,一张圆圆的脸极是乖巧,规规矩矩跪下给刘太后请安。
    “小喜子,你不伺候皇上下朝,来哀家这里做什么?”
    荣喜一双小眼睛未语先笑:“太后娘娘刚才定然听到了通天鼓响,是有个妇人到了皇上跟前告御状。皇上问清了缘由,这事却涉及到城里的一位贵女,皇上说,这女子之事当由娘娘做主。所以命小喜子将那妇人带到了娘娘这里,由娘娘决断。”
    “哦?”刘太后微微坐正身躯:“皇上也真是的,哀家年龄大了,哪里还管的了这天下女子之事?”
    “太后您可不老,”柔贵妃掩口轻笑:“若非您坐在琼林苑最尊贵的位子上,所有人都要将您当成燕京城最漂亮的小姐了呢。”
    “可不是,太后娘娘您睿智无双,自古这女子之祸家务之事最繁琐,也只有娘娘方才能够断的清楚。”
    一时间,各种恭维赞扬将刘太后说的喜笑颜开。
    文青羽低头,唇角闪过一丝讥讽,今日这局明显针对的是她。起先就觉得,这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女人们跟她同一天进宫就太过巧合。
    如今,洛夜痕被连胤调去做事,这么巧就有人来敲通天鼓?
    这是想要至她与死地么?会是谁?
    “去将那告状的妇人带上来吧。”
    “是。”
    荣喜领命退下,不一会身后跟着个穿着素服眼睛哭的通红的婆子。
    文青羽眸中冷芒一闪,袖中的双手不由紧了一紧。
    是林婆子,居然是林婆子?
    她将庄子里的下人都卖了,林婆子一家自然也少不了。最后,还让每个人临走前都去林婆子那里领二两银子。
    但这笔钱她可并没有支给林婆子,相信这一番折腾下来,林婆子贪墨的那点银子肯定就被折腾光了。
    林婆子定然是恨她入骨的,她并不在乎。她从不认为这样的小人物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琼林苑看到林婆子。
    “老奴林氏叩见太后娘娘。”
    林婆子颤巍巍跪在地上,却是未语泪先流,直叫人看的心酸。
    “你是林氏?”
    “是。”林婆子打了个哆嗦,并不敢抬头直视太后。
    文青羽迅速将林婆子打量了个便,尽管她表现的极为镇定,但跪在地上的时候,却是一屁股坐在腿上的,压在身下的腿微微有些颤抖。她到底还是害怕!
    文青羽眸中闪过嗜血的阴霾,那样贪财胆小的女人做出今天这一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撑腰?
    “你所告何人,又告的什么事?”
    这一问,林婆子眼中泪水流的更甚,抽抽搭搭说道。
    “老奴告的是如意郡主文青羽,老奴告她杀人放火,残害了庄子里三百多口人。老奴一家老小,都葬身了火海,无一生还。”
    林婆子说着话已经泣不成声,悲痛的几乎昏厥过去。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文青羽,有惊诧,有畅快,有不屑,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刘太后脸孔再次阴沉:“起先听着那些流言哀家还是不信的,如今却连人证都有了。容不得哀家不信。”
    “送她去京兆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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