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连尼堪都不如!只知道吃泡菜的棒子!!“
    达音塔抑制不住内心怒火,挥舞马鞭朝空中胡乱抽打。
    八旗战阵之前,正蓝旗,正白旗,镶黄旗,正红旗中的甲剌,牛录额真亲眼目睹朝鲜兵溃败的景象,这些百战悍将莫不脸色铁青,攥紧拳头,恨不能上前将宋仲鸭撕成两半。
    镶黄旗甲剌瓜尔佳谭科更是被气的咬牙启齿,他抬头望向正朝大阵溃逃过来的朝鲜甲兵,眼睛快要冒出火来。
    谭科没有理由不愤怒,八旗崇尚战功,何况是在清国权力重新洗牌的关键时刻,这场胜利队他们镶黄旗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朝鲜兵再坚持一会儿,只要等到荷兰人炮击过后,谭科就能率领他麾下镶黄旗勇士登城作战,不出意外,此战首功就属于他谭科甲剌的了。
    “忠亲王为何要信这些朝鲜蛮子!哎!”
    谭科将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捶足顿胸。
    不仅是谭科,就连正红旗旗主阿克苏也不明白,自清军进攻昌平,短短旬日之间,高丽棒子已经连续三次溃败了。在这种情况下,是什么原因让多尔衮力排众议,让这些废物做前锋。平行而论,让孔有德带上包衣奴才上去,也不会打成这样。
    济尔哈朗举着单筒望远镜,颇为费力朝远处眺望,他手中这副望远镜是晋商送给多尔衮的,忠亲王将其作为礼物转送给济尔哈朗,制作颇为粗劣,和崇祯皇帝手中那只比起来相差甚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就勉强能看得清人的大体轮廓。
    “统制公怎么会死了?相隔千步,火铳和弓弩根本打不到啊,”
    济尔哈朗放下望远镜,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脸上露出疑惑神色。
    “你们刚才谁听到炮声了?”
    辅政王身边诸位甲剌,牛录额真纷纷摇头。
    “怪了,如果是火炮,应该听到声响啊,明军根本没有开炮。”
    正红旗旗主阿克苏对宋仲鸭死因并不感冒,他早已按耐不住,打断济尔哈朗推断。
    “辅政王,这次绝不能饶了这些朝鲜蛮子,忠亲王不管,您也要管,否则让蒙古人知道,以后随军出征,绝不会给咱们出死力的!”
    阿克苏这次率正红旗一部协助济尔哈朗攻打北京,除了报上次和谈之仇,掠夺些财帛人口,更是为了向多尔衮邀功,为他们家族在旗中谋个出路。他已得到消息,等八旗军攻克北京,大清将会正式迁都,顺治皇帝将从盛京迁往北京。多尔衮独揽朝政,济尔哈朗辅政王的位置,怕是也保不住了。
    “辅政王,朝鲜兵快上来了!”
    达音塔怒气冲冲道,他对济尔哈朗越发不满。
    在众将催促下,济尔哈朗仍旧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回头望向身后,荷兰教官在远处调校火炮,其中有人已经调好,伸出手势向大阵前示意。
    “开炮!”
    “辅政王,那些朝鲜兵怎么办?他们还没退下来······“多尔衮留在济尔哈朗身边的影子——大学士宁完我忧心匆匆道,言语之间,颇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济尔哈朗抬头望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对瓜尔佳谭科道:
    “谭科甲剌,带上你麾下白甲,遇上后退的朝鲜兵,全部斩首!将他们驱赶回去!”
    谭科答应一声,对着达音塔冷笑,转身走向镶黄旗军阵,挑点两百名精锐白甲兵,白甲精锐结成战阵,向朝东而去。
    五十门红衣大炮,三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齐声怒吼,一枚铁球呼啸着,准确砸向在明军棱堡垛口,巨大的惯性带着铁球在垛口到处乱窜,当场砸死两名明军炮手,铁球余威不减,将沙袋后面一门佛朗机炮炮架砸成稀烂。
    在这个距离上,红衣炮能够轻松摧毁大明临清砖堆砌的城墙,遑论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神威无敌大将军炮。
    西班牙设计建造的棱堡颇为坚固,远超过砖石堆砌的普通城墙,然而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种坚固反而给明军造成了更大伤亡。
    这次操作红衣炮的炮手都是战场经验丰富,懂得基础物理学的荷兰炮手,加之清军火炮数量远远超过三座棱堡上的火炮数,实心铁球虽然不能洞穿城墙,却总能穿过垛口,在明军炮手中造成严重伤害。
    一颗炮弹从清军阵前发射,落入大明百姓中,在混乱不堪的人群中犁出一道血槽,沿途收割着明国百姓生命。
    济尔哈朗望着那颗乱入的炮弹,望着远处一地的残肢剩体,眉头紧皱,却听宁完我在旁边解释道:
    “辅政王,这是恭顺王孔有德的炮手,忠亲王说了,这次攻城,让他们多和荷兰人学学,将来好为我大清所用。”
    济尔哈朗脸色略微有些阴沉,旁边达音塔却是怒道:“什么为我大清所用,是为你主子多尔衮用吧!”
    谷大用抬头望向半空,他只看到上百道黑烟夹杂着呼啸声,朝己方阵地扑来,大地震动,周围不断传来炮手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鞑子开炮了!快还击!”
    总兵大人一声令下,棱堡上面的明军佛朗机炮开始朝清军红衣炮阵地轰击,虽然朱由检为明军火器准备的火器更为犀利,但是很显然,明军炮手素质远不如对面那几十名荷兰教官,棱堡上配备的火炮数量也不如对手,
    几轮炮击下来,隐藏在垛口后面的几门佛朗机被红衣炮打成稀烂,十多名炮手被当场打死。
    “皇上,要不打开城门吧,让百姓进城,'
    “不必,“朱由检淡淡道,”在他们刚才做出选择时,就已经死了,。“
    谷大用把炮手训练成这样,等回去之后,朕要好好罚他!
    朱由检和手下卫兵躲在垛口后面,头顶之上,砖石碎屑飞溅,崇祯皇帝抬头望向王承恩,发现他发髻上已经沾满尘土。
    “皇上,咱们炮没放了!”王承恩胆战心惊道:
    朱由检心底一惊,短短半个时辰不到,凸出部棱堡上的五十多门佛朗机便被清军摧毁,战事惨烈程度远远超过崇祯皇帝预期。
    “刚才那个小孩救回来没有!”
    此时此刻,朱由检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滞留城下暗堡中的数百名明军,而是那个朝高丽棒子投掷石子的孩童。
    “回皇上,总旗燕啸军已经把人过去救他了,”高文彩喘着粗气道。
    清军炮火犀利,看来多尔衮这次是把自己的家底都带来了。、
    朱由检抬头望向远方,溃败的朝鲜兵正被镶黄旗的白甲们肆意砍杀,逃在后面的人,则被明清双方的火器打成肉泥。
    幸存的朝鲜兵丢盔弃甲,很多人将手中兵器也丢掉,以求跑的更快些。
    这些不幸的朝鲜兵被数倍于己的明国百姓拥挤推搡着,跌跌撞撞冲入壕沟。后排的明国百姓身上残存的兽性被彻底激发,用牙齿撕咬,用拳头锤击,五六个人扑倒一个朝鲜甲兵,将他按在地上活活打死,更有些朝鲜兵被明人按在地上撕咬,朝鲜甲兵被咬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如狗一般嚎叫着。
    阵中的惨烈景象并没有丝毫阻挡两边厮杀,几轮炮击过后,前沿三座棱堡上弗朗基,红衣六磅炮损失四门,炮手被当场打死五人,受伤者超过十人,其中有一半是重伤。
    反观建奴炮阵,荷兰教官当场被打死两人,孔有德麾下炮手伤亡达到十多人,这些炮手都是来学习红毛洋人打炮技术,结果啥也没学到,就先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瓜尔佳谭科抬头望向远处狼藉一片的炮管,木架,地上散落的残肢剩体,忧心匆匆对济尔哈朗道:
    “辅政王,忠亲王这次总共才运来八十门红衣炮,刚才这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明人打坏了六架,这还只是开始,往后这仗还怎么打?”
    济尔哈朗眉头皱紧,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态势,旁边达音塔冷冷道:
    “管他红衣炮还是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到了这里,就归我们正白旗管,你家主子心痛火器,就不要来打仗!”
    谭科怒气冲冲道:“这些个荷兰炮手,都是军中精华,比昌平明军炮手还要厉害,忠亲王顾全大局,才把这些人交给你们正白旗,原本三十多人,半个时辰就折损两个,到时候你自己去和忠亲王交待吧!”
    济尔哈朗放下望远镜,微微颔首,转身望向两人,又指了指明军阵地,忽然开口道:
    “好了,你们看,明人与朝鲜人,已经帮我们把壕沟填起来了,趁着他们装填弹药,赶紧让战甲登城!”
    兵败如山倒,朱由检望着旷野上狂奔而去的朝鲜甲兵,不由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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