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练三生没有直接说她是去找应无惜的,但腾冲山和乔飞应该也能够猜测到,否则他们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喜悦,而不该是复杂。
    练三生走到腾冲山的面前。
    她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应无惜的事,而是笑道“你猜猜我在南陆遇见了谁?”
    “谁?”腾冲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随兴了,就连他的眼神都坚定了许多。
    练三生凑过去在腾冲山的耳边,小声道“我遇见了宁师姐。”
    “哦。”腾冲山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就给了练三生这么一个反应。练三生真怀疑腾冲山是更加参悟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几个字的真谛。
    “哦?哦?哦!”练三生惊讶地叫了三声,“你竟然就回我一个哦!”
    “她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腾冲山偏头看了一眼战临水,“你应该同他讲。况且……”他声音低了下去,“她的消息我一直是有的。”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练三生翻了翻白眼。不过,倘若腾冲山没有去注意宁夜理的动向,练三生反而会觉得奇怪。
    乔飞向来话少,练三生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跟乔飞寒暄,她只能直接切入正题,对乔飞和腾冲山一并说道“其实,我这次回来,不仅是报平安,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乔飞和腾冲山相视一眼,眼里都有种“终于说到正点子”上的东西,乔飞道“我知道,是关于应无惜的事吧?”
    练三生心一颤,乔飞直接称呼出“应无惜”来,显得异常疏离,甚至还有厌恶情绪夹杂在里面。看样子事情不止难谈,甚至是谈不拢。
    “嗯。”练三生硬着头皮点头,“你们也知道无惜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闺蜜,我们或许能谈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对不起,我不会原谅她。”还未等乔飞说话,腾冲山已经率先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欺骗我们太多,如果不是她的情报,发姬城不会死那么多人,星斗武馆也不会不复存在,师父他……他也不会死!练哥,你不是知道,发姬城中死去的人,甚至有我的亲戚!”
    “但是应无惜救过三生的命,很多次。”战临水忽然站了出来,站在练三生的身边,同乔飞、腾冲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所以我能够理解三生,应无惜对三生来说,独一无二。”
    没想到战临水竟然会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练三生诧异地看着战临水“国师……”
    “我不会妥协。星斗武馆是我第二个家,我不会原谅让我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应无惜绝交,要么跟我和冲山绝交,我们会离开鬼午国。”乔飞说罢,转身就走。
    腾冲山看了一眼练三生,也跟着走了。
    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战牧魂又是叹气,又是摇头,也拿不定个主意下来。他心中喜欢应无惜,可鬼午国曾覆国,也皆因应为我。
    战临水似乎想化解此时的氛围,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练三生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练爷!”
    练苍如梦初醒一样“什么事?”
    “您老人家似乎身体骨硬朗了不少哩。”练三生笑嘻嘻地走向练苍,“练爷,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我们借一步说话。”
    战牧魂眨了眨眼睛,道“大家都散了吧。晚上安排一场接风宴,诸位务必到场即可。”
    大家唠唠叨叨地走开了。
    战牧魂对战临水道“没想到你竟然会支持我姐和无惜。”眼中依稀有质疑。
    “我看着她们一路而来。我回去准备一下,接风宴可不能让自己不体面,毕竟仇若狂不在。”战临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地笑容,遂走开。
    “毕竟若狂不在?嗤。”战牧魂仿佛自嘲一笑,“想要得到我姐的芳心,所以不顾他人看法支持我姐?他怕是要败了。若狂,可把她赖得死死。”
    战牧魂对早在一旁激动无比的悟鱼、小鬼头打招呼“她现在有正事要忙,我们呆会儿再去找她。”
    悟鱼鼓了鼓嘴,小鬼头也是嘎吱嘎吱地叫。
    不一会儿,皇城又变得寂静,似乎都在为晚宴做准备去了。
    练三生的寝宫中。
    练苍皱眉“你想查战临水的底细?”
    “不错。”练三生点头,“练爷,你为何如此笃定,战临水就是鬼午国的国师后代?会不会出现他是其他人假冒的情况?”
    练苍摇头“不可能,我万分确定,他就是战临水。战临水出生的时候,腰际有一块月牙胎记,除了国师、先皇、先后,还有我们几个贴身侍卫知道以外,再无人知晓。他向我证明身份的时候,有给我看过胎记。不过,你为什么会怀疑国师的身份?”
    “他不该支持我和无惜。”练三生犹豫着说,“他以前处处帮我,我可以理解,毕竟他身为鬼午国国师后代,护着我战巫血脉,无可厚非。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应无惜是炎凰国的人,她的父亲是应为我。战临水身为国师,应当站在鬼午国的立场上,而不是站在我的立场!”
    “我虽然老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看得出来的。”练苍哈哈一笑,“你是他的心上人,他自然处处以你为上。”
    “我不信。”练三生摇头,“牧魂亦是喜欢着无惜,但他尚且不敢在这件事上直言。所以我觉得,战临水的动机很不单纯。只是我总想不通,有什么不单纯的地方,大魔王总是让我小心他。”
    见练三生如此猜测,练苍也只能让她多加防备,没有其他的法子。
    同练苍寒暄了几句,战牧魂带着小鬼头、悟鱼来到了练三生的寝宫,让练三生准备一下晚宴,毕竟练三生是上一任的皇帝,又是现任鬼午国皇帝的皇姐,这场面自然是不能小的。
    被小鬼头和悟鱼缠了一会儿,练三生就已经坐在椅子上,任凭侍女们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了。
    虽然练三生自己的化妆技术也不差,但她赶了几天路,之前在山海大陆又是颠簸流离的,她觉得累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但她没有梦入恶鬼道,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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