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瑟瑟地爬到封栖松怀里,摸来摸去。
    封栖松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这会儿还没睁开眼,也是知道乱动的人是白鹤眠的缘故,不过是抓住他的手,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白鹤眠闹了会儿,安稳了,他失明以后分辨不出日夜,但听力越发好,此时此刻便能听见院中的晨鸟啾鸣。
    他意识到自己缠了封二哥一个晚上。
    白鹤眠哪里好意思再闹?他耐着xing子等封栖松睡醒,才继续再接再厉地折腾。
    *
    千山带回来的人参,前前后后用了三个月。
    头一个月,白鹤眠常流鼻血,后来就适应了,一碗汤能亢奋三四天。有了人参,他的身体是越来越好,只是封栖松累得够呛。
    白鹤眠再善解人意,也是个少爷脾气,加上肚子里怀着孩子,经常控制不住地想往封栖松身边凑。
    封栖松解决了陈北斗,彻底摆脱了司令前面的副字,平日里除了要应付各方政客,回家还得惯着自家的小少爷,日子久了,人竟瘦了。
    这日封栖松回到家,没在卧房找到白鹤眠,转头一看,他挺着肚子,趴在院中一棵梨树的树干上玩呢。
    也不知道白鹤眠瞎着眼睛是如何爬上去的,封栖松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几步冲过去,伸手攀住树枝,猛地将小少爷搂进了怀里。
    白鹤眠笑嘻嘻地晃脑袋:“封二哥,你回来了?”
    封栖松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生气时从不会大吼大叫,总是用更为含蓄和内敛的方式,表达心中的不满。
    封栖松把白鹤眠抱回了床上,反手锁门:“以后就不要出去乱跑了。”
    白小少爷愣住了:“你关我禁闭?”
    他叉腰站在床上:“好啊,封栖松,成婚的时候你关过我一次,还想关我第二次?”
    “你试试。”封栖松伸手戳白鹤眠的额头,“不想在家里,就去华山医院。”
    “封二哥……”
    “再派百八十个警卫员,不信你还能跑出去。”封栖松说完,见白鹤眠缩在床角,伸手把他拉回来,“还闹不闹了?”
    “不闹了。”白鹤眠细声细气地回答。
    他态度不错,就是不知道心里有几分服气。
    封栖松暗自叹息,转而说:“鹤眠,我比你大许多。”
    “就七岁。”白鹤眠嘀咕。
    “嗯,七岁呢。”封栖松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鹤眠,我比你大七岁,也是比你老七岁,你若再气我,我们怕是不能白头偕老……”
    “能的!”白鹤眠惊恐地抱住封栖松的腰,“封二哥,能的,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
    封栖松垂下眼帘,伸手摸了摸小少爷光滑的后颈。
    后来白鹤眠真乖了。
    他身体好了,人参汤也不用喝了,成天坐着轮椅,在院中晒太阳。
    天气渐渐热起来,他更是显怀,穿单薄宽松的衣服,能看出小腹隆起的弧度。
    封栖松有时会单膝跪在白鹤眠身旁,俯身听他肚中动静,然后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贺作舟的倒霉小子拍来的电报。
    他当笑话说给白小少爷听。
    白鹤眠果然笑得不行:“那孩子挺有意思。”
    “哪能把咱们的孩子许给他们?”封栖松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早过时了。”
    白鹤眠是在婚事上吃过亏的,闻言,拼命点头:“对,不能许给贺家。”
    “……不过,人参的人情总要还。”他话锋一转,“封二哥,咱们总要回礼表示感谢才对。”
    “我早就准备好了。”封栖松比白鹤眠想得更周到,“前些时日,千山寻了些上好的古墨,已经派人送去北平了。”
    “古墨?”白鹤眠心yǎng,“我也想要。”
    “有你的呢。”封栖松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早就留下了小少爷的份,之所以没拿出来,还是因为他的眼睛。
    眼睛看不见,再好的墨也派不上用场。
    不过封栖松和白鹤眠看得开。
    他们什么都经历过了,又目睹了阿文和封顷竹的生死相随,如今只要在一起,便什么都好。
    只是他们谁都没料到,孩子一出生,白鹤眠瞬间什么都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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