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磨得极细后重新调浆,同是一锅浆,能抄出的纸比旁人要多上两倍,虽薄却更美,郡守给他记了大功,直接脱了罪籍,成为了纸坊的管事之一。
    这事刺激了其它的隶臣妾,最近很多人都折腾着想调更好浆,只是大多耽误了功夫,反而被罚。
    陈梦回想着这些事情,又珍而重之地拿出严先生先前给她的纸册,上边将这大半年种田的记录细细写下,堆肥兑水用一肥三水最为合适,抽穗时需要添加肥水,用草木灰打底肥比堆肥更好,整地……
    顺水行船,很快便到了咸阳,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见不是严先生,居然是王上!
    “为何一穗只有二十七粒?”秦王政身着常服见得这小姑娘,拿出一根包在丝帛里的麦穗对比了一下,略有不悦,然后又从新穗上掐了一粒,细细尝之,表示也没有仙穗的清凉与提神。
    “人间无灵气,能有此成色产量已是上佳,若想更好,需得代代挑选,让麦种适合大秦之运,方可恢复旧貌。”严江面不改色地道。
    秦王就知道他有一堆各种理由,但也不在此事上纠缠,只淡然对陈梦道:“既如此,你便留下,于咸阳耕种罢。”
    陈梦磕头称诺,小心退下。
    “严卿带麦归来,真的大功于国,要寡人如何赏赐呢?”秦王托着下巴,斜看一边的严卿。
    “理所当为之事,”严江思考了一下,微笑道,“不如求一道大王手喻,可通行秦地无阻,如何?”
    秦王政笑容渐渐消失,空气又安静下来。
    严江也没为难大王,而是愉悦一笑,起身告辞,没再理会陷入深思的秦王。
    想套路我,哪那么容易!
    严江去找了陈梦,翻看了这大半的种植记录,将她好好勉励表扬了一番,少女喜不自胜,然后询问可否当严先生的门客。
    这就是有投奔之意了,严江没有直接答应,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可能会搞出什么sāocāo作来,只是让她先在旅舍待着,有事再来找他。
    陈梦谢过,突然脸颊微红,给严江递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荷包。
    严江这才反应过来,在少女悲伤的目光里委婉拒绝了。
    等到晚上,陛下醒过来时,严江一边喂鸟一边给陛下小声比比了这事,陛下皱眉释放起了杀气——若能以女子将仆人留于秦,它应是很高兴的,但为何它现在就感觉不到一点高兴,甚至有些想挂那女子上城墙呢?
    然后它又听严江叹息了一声:“可惜我不好女色,还是莫要耽搁人家小姑娘。这七国儿郎大多早婚,太小的我又下不去手,怎一个惨字得了。”
    陛下愣了一下,然后毛骨悚然,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卧槽,整个鸟毛都zhà开了。
    “天生如此为之奈何,所以且独自单着,”严江遗憾地撸着zhà毛鸟儿,“陛下啊,我这辈子只能你陪着我了。”
    陛下被安抚到了,微微翘了下尾巴,但随即余光又瞟到角落里的大老虎,于是挥翅膀一指!
    骗子,说好的只要我陪你,它还在这呢,你就开始瞎扯了!
    严江摸了一把陛下:“你和花花怎么会一样呢,我说不要它就不要了,它是萤火你是明月,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
    花花打了个哈欠,不想理会这两个。
    陛下被这句话顺到了毛,不再纠结,继续享受投喂。
    严江见主子被哄好,愉悦地勾起唇角,对一只毛茸茸忠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接来的日子里,严江便一头扎入讲学和农作物种植记录的整理中,还要抽空指导张苍,忙了快半个月才停下来。
    夏日也开始炎热起来,秦王的宫室中有冰盆,严江也收到了赐冰,但分量不多,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于是他做了一个手摇小风扇,再弄一点硝石做冰,镇些水果,拿稻米打浆,做点家乡凉糕,瞬间把炎炎夏日变成可爱起来。
    秦王偶尔会来蹭吃,小风扇也不难,宫有的是能工巧匠做出一个更精致巨大的青铜扇,有侍者为秦王日夜摇吹,然后秦王理所当然地受寒生病,头痛了好几天。
    于是便有后宫夫人如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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