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枭鸟?”
    “遨游天际,俯视山河,谁人不想?”秦王将酒壶轻放,做了个请的手势,淡然道,“我幼年为质于赵国,陋室窄院,所见天际不过方寸之间,最为羡慕飞鸟,后来即便归秦,也是诸事随身,难有自在。”
    这般奇遇何等难得,他帝王之尊,如何能忍卧榻之旁有虎酣睡?
    也就这狡骗之徒敢如此对他,但若只是野外偶尔一聚,于鸟无伤,倒是无关紧要。
    严江理解地点头,心说谁让你生在赵国,那时长平大战杀了赵国几乎所有青壮,别说不能出院子了,能留下条命回来已是你祖宗保佑天命所归了。
    他凝视着秦王放下的酒壶,所以,这是要提前找他聊天还是只是考较他的才华?
    想到这,他轻笑一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陪聊嘛,好说得很:“人生在世,本就如此,若是当真随心自在,无牵无挂,其实也没甚心安。”
    “何解?”秦王浅啜一口,酒渍润唇,更衬得眸深眉清,甚是摄人。
    “我幼时跳脱惹事,父母管束甚严,长成之后,也时时叨叨,各种嘱咐使我深受其扰,然两世相隔后,才知天地之大,竟然再无归处,”严江回想起初到此世时的惶恐,有些无奈,“再无人抱怨责备的人生,也是无趣的紧。”
    所以在接受回不去了的现实后,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路作天作地的浪回祖国,因为只有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刺激,才能让他有点真实感。
    一路杀回来,他感觉自己已经半野蛮化了,急需文明世界熏陶。
    秦王缓缓将玉杯放下:“这是,在劝孤原谅她么?”
    严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赵姬:“国法家规皆是极刑之罪,有何可谅?”
    赵姬这事本身就是她干的不地道,养面首不是什么大事,但想占前夫家财给情人,还想害前夫儿子,这事放哪里都说不过去,看看人家宣太后,那才是肉身灵魂分得清,和义渠王生的两个儿子都大了,照样能为了国家把义渠王骗到宫里宰了,那才是大秦太后的表范,名震草原,以至后来冒顿单于来攻大汉时拿这事唰了吕后一把。
    “这话可为臣之道所差甚远。”秦王与他对视一眼。
    严江不答,只是双手举杯,微笑相敬——他又不是秦王臣子。
    秦王秒懂,心情瞬间明朗,微微一笑,与他干杯:“诸子百家,对孝都是大lun,不能说父母半点不是,也就法家有同罪之说。”
    严江知道赵姬的问题是个zhà弹,便果断转移话题:“王上对法家甚是推崇。”
    “自然,先前读《孤愤》、《五蠹》之书,恨不相见,若能得见韩非一面,死而无恨了。”秦王政目光微闪,向对方暗示他求贤若渴。
    事实也是如此,继位以来,他虽受吕不韦牵制,依然收拢蒙氏魏缭等数十英才。
    “我闻韩非法术之势,天下无其左右者。王上想必是能见的。”提到韩非,严江有点接不下去,心说你现在夸上天又有什么用,距离才能产生美,几年后等你面基时发现和想像的差别太大,反手就给杀了,可是绝情的紧呢,果然帝王都不是东西。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秦王沉默数息,瞥了他一眼,轻敲案几,淡然道:“可还想要牛马?”
    这可拿要要害了,严江轻笑出声,想着火yào还没配出来,但又要拿干货,便正经起来:“还问大王志向为何?”
    秦王抬眸,缓缓道:“三晋肥沃,齐鲁富庶,南楚广阔,孤应以为何地为志?”
    赵魏韩、齐燕、楚,觉得我是想要哪个?
    这个是有准确答案的,严江微微一笑:“我家乡有言,稚子作选,冠者皆要。”
    秦王唇角微弯,等他继续。
    “如今王上身上雍都,江便问一句,昭襄王当年文有魏冉范雎,武有军神白起,灭赵军四十万,为何不可灭赵?”严江先反问。
    “有信陵君切符救赵,且长平一战,耗费钱粮劳力,荒废田事,长平次年,国中饥荒遍地,不得不退,且范雎畏白起军功,这才有赵国生机。”
    “表面自是如此,”严江组织了一下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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