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这才知道秦法有多严苛,为了不让民众逃亡摇役,村民必须围住在一起,绕成一圈,形成只有一个出口的“门”,门晚上会准时落锁,不能出去,村民住在门里,所以才形成了一个“里”,村长就是“里正”,如果征丁时有村民逃亡,他的邻居就会被拉去顶替,如果邻居也跑了,里正就要被顶上去。
    “那要是你也跑了呢?”严江略好奇地问。
    “我是李氏中人,深受国恩怎么做逃役之事!”里正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若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家公子的好友,怕是就要一脸唾上去了。
    严江无奈,只能又找了李信,谈起此事。
    李公子感觉自己非常重要,便去找了爷爷,郡守大笔一挥,新建一里,让孙子挂了个光杆里正,想建在哪都可,但是里中户籍是空的,可以说是一秒解决纷争。
    严江谢过之后,找到泥匠在山边划出大院子的地基,烧泥的炭渣用来与黏土砂子混合,这样做出的地基干燥不潮湿,因为粉碎炭渣都是用工人拿大杵捣碎太过费事,他准备做一个踏锥——把跷跷板的一边绑上大石头,石头下边放一个有凹糟的石坑,这样踩动一边用脚碎石,比拿手砸省力何止十倍。
    找来的木匠看了他在沙地上画的图,拿出青铜凿刀,说把木材刨成板,需要三天。
    严江赶工期呢,哪等得了十天,便将自己的钢丝锯给他用——做为野外四神器之一,他一向都是系在手腕上,不会离身太久。
    这下,锯开一块长木料只用了半个时辰,绑上河滩里的大石头,固定好支点,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大功告成。
    士卒们都称此物是神器,视如珍宝,踩上去时都不敢穿鞋。
    但谁知,这样也惹出事来。
    午间,他本在勘验火泥,便有士卒前来寻他,说是有人偷他家农器,已被士卒当场抓住,按秦律,偷盗者应予流放,而擒贼者赏百钱。
    严江正想有什么农具,便见士卒将一名十来岁的女孩重重推到他面前:“公子,便是此子,在后院偷盗踏锥,为我当场擒获,快快将其jiāo官吧。”
    那语气兴奋至极,仿佛在说晚上加餐吧。
    “恩人饶命!我绝无此意,”那女孩大哭跪下,竟然是昨日他救从匪徒手下救下的那位女孩,“实在我家婆婆昨日伤的太重,麦饭难食,至今粒米未进,我一时心急,才想用那踏锥脱些麦壳,让婆婆用些,救恩人宽赦了我吧!”
    严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挥手道:“小事罢了,放了她。”
    “公子不可!”那抓人的士卒脸色有些勉强,却依然没有放开女孩,而是梗直了脖子,“賊人有罪不举,也是大罪,您不可糊涂了!”
    若如此,他便拿不到赏钱了。
    严江的微笑道:“哪有贼人,这女孩是给我送麦饭报恩,这才想要用下踏锥,有来有往才是处世之道,你们为我修屋置室,我亦会每人百钱回报。”
    如今一石粟米最贵也不过一百钱,是一普通人家整月的收入了,他们本是是士卒,突然有这么一笔意外收入,便也都不说要举报拿赏的话,而是纷纷感谢公子的大方仁义。
    “用便用了,”有些担心这些士卒回头一鱼两吃,严江便又对女孩道:“你回去予村人言,若想用踏锥,捣一斗粮便要为我捣一斗土,愿者皆可来。”
    来用的人多了,这女孩的事也不算事了。
    “谢公子仁义!谢公子仁义!”女孩哭着磕头,感激无尽,直到额头出血,这才提起背篓,再回头看他一眼,快步离去。
    消息传地飞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有村民带着麦粒前来排队,他们家里也有石杵,但石杵极重,举杵捣米不出半刻,便手臂酸痛难举,谁捣谁知道,如今有了利器,代价只是帮着多捣点石头,又不用出钱,不来的是傻子。
    过了一会,村民又因排队吵了起来,严江便又让人砍下一树做了一个,至于新做出来的石锥下边不规整,不好捣米这个问题也好办,新做的用来捣土嘛,磨上一会下边就平整了,多做几个还能出几个质量好的捣米呢。
    村民们纷纷称赞公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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